1 雨夜诊所谜案凌晨三点,雨下得像天破了个窟窿。江城西区的巷子深处,
“陈氏心理诊所”的灯牌忽明忽暗。林砚推门进去时,风铃没响——那铃铛早已锈死了。
前台空无一人,只有一束惨白的灯光打在等候区的沙发上。
空气里有消毒水和霉味混合的诡异甜香。“有人吗?”他声音沙哑。
他是被一封匿名信引来的,信上只有一行打印的字:“你想知道楚宁死亡的真相吗?
今晚三点,诊所见。”楚宁是他妹妹,一年前跳海***,警方以抑郁症结案。但他从不信。
里间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掀开帘子走出来。她看起来很年轻,
脸上却有种不合年龄的疲惫。“林先生?”她微笑,“我姓陈,在等你。”“信是你写的?
”“不,”她摇头,递给他一个牛皮纸袋,“是一个病人留下的。他说,如果你来了,
就把这个交给你。”林砚接过纸袋,触手冰凉。他打开,里面是一沓照片。
第一张是楚宁在诊所门口的监控截图,日期是她死亡前一周。第二张,
是楚宁和一个模糊的男人背影。第三张……是他的照片,拍摄于昨天他下班的路上。
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一行小字:“她没病,她只是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雨更大了,
重重地敲打着玻璃窗。陈医生轻声说:“那个病人还说,如果你想知道更多,
可以玩一个游戏。”“什么游戏?”“他说,让你看看你右手手腕内侧。现在。
”林砚猛地卷起袖子。在他手腕的静脉处,不知何时,
多了一个极细的、像钟表刻度的红色印记。陈医生的眼神变得深邃:“他说,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林砚的指尖死死按在那个突兀的红色印记上,
皮肤下的血管在突突跳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一种冰冷的刺痛感,
细密地沿着手臂蔓延。“这是什么?”他抬头,盯着陈医生,声音里压着惊怒。
陈医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被暴雨模糊的世界。
“那个病人称它为‘刻度’。当它走满一圈……”她顿了顿,回头看他,眼神复杂,
“你就会看到楚宁看到的‘真实’。”“荒诞!”林砚低吼,但手腕上的刺痛如此清晰,
由不得他完全不信。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那个病人是谁?他在哪?
”“他最后一次来,是一周前。留下这个纸袋,预付了你的‘咨询费’。
”陈医生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林砚,
“这是他留给你的‘游戏规则’。
”纸条上是同样冰冷的打印字体:规则一:刻度随‘认知’前进。
规则二:不要相信你记忆中的楚宁。规则三:当钟声响起,留在有光的地方。
2 刻度之谜“认知?什么认知?”林砚感到一阵眩晕,
妹妹楚宁阳光般的笑脸在他脑海中闪过,规则二像一根刺扎了进来。不要相信记忆?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他老实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试试看。
”陈医生指向他手中的照片,“集中精神,看着楚宁的脸,同时感受你手腕上的刻度。
”林砚将信将疑,拿起那张楚宁在诊所门口的照片。照片上的楚宁眉头微蹙,
眼神里没有他熟悉的开朗,反而透着一丝惊慌和……警惕?他从未注意过这个细节。
他努力回忆,记忆中的妹妹总是笑着的,从小学到大学,一直是家里的开心果。
是什么让她在死前露出这样的表情?就在他全力回忆,
试图将照片上的楚宁和记忆中的妹妹重合时,手腕上的印记猛地灼烧起来!“呃!
”他痛得闷哼一声,卷起袖子。只见那红色的刻度线,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动,
清晰地向前移动了一小格!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标记,现在变成了一个微小的箭头,
指向一个更复杂的符号边缘。恐惧瞬间攫住了他。这不是恶作剧,这不是幻觉。
有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力量作用在他身上。“看来,你‘认知’到了矛盾。
”陈医生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记忆中的妹妹,和照片上流露真实情绪的妹妹,
你开始怀疑哪个才是真正的她。这种怀疑,就是推动刻度的‘认知’。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林砚几乎崩溃。“一种筛选机制,或者说,一种‘启蒙’。
”陈医生走近,她的影子在灯光下拉得很长,“那个病人说,
这个世界被一层‘薄膜’包裹着,大多数人终生生活在薄膜之内,
看到的是被过滤后的‘现实’。而极少数人,像楚宁,像你,可能因为某种契机,
拥有了戳破薄膜的潜力。这个刻度,就是引导和考验。”雨声似乎小了些,
但诊所内的空气更加凝滞。林砚感到自己正站在一个深渊的边缘,
关于妹妹、关于世界、关于自身的一切认知都在崩塌。
“楚宁……她是因为看到了‘真实’才死的?”他颤抖着问。陈医生没有正面回答,
而是指了指里间:“那个病人还留下了一样东西,说是当你的刻度移动到特定位置时,
可以交给你。现在看来,时候快到了。”她掀开帘子,示意林砚跟进去。
里间是标准的心理咨询室,布置简洁,但一面墙上却挂着一个老式的、指针停滞的挂钟,
钟盘上的数字是扭曲的罗马符号,看起来异常古怪。
陈医生从锁着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黑色的金属盒子,像是某种老旧的存储设备。
“他说,这里面有楚宁留下的最后一段信息。”陈医生将盒子放在林砚面前,
“但需要‘钥匙’才能打开。”“钥匙是什么?
”陈医生的目光落在林砚的手腕上:“当你的刻度走到‘III’的位置。按照刚才的速度,
也许……就在今晚。”就在这时,窗外,远远地,传来一声沉闷的钟鸣。
不是来自墙上的怪钟,而是来自雨夜的城市深处,穿透雨幕,清晰可辨。两人脸色同时一变。
规则三:当钟声响起,留在有光的地方。诊所的灯,突然开始剧烈地闪烁起来,明灭不定,
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墙上的挂钟,那停滞的指针,竟微微颤抖起来,
发出细微的“咔哒”声。黑暗,正从房间的角落悄然蔓延。灯灭了。
3 黑暗中的钟声不是跳闸,而是某种粘稠的黑暗吞噬了光源,仿佛诊所突然被浸入了墨汁。
只有里间那面古怪挂钟的钟盘,发出幽幽的、如同腐朽磷火般的微光,
勉强勾勒出房间的轮廓。规则三:当钟声响起,留在有光的地方。可现在,光在哪里?
林砚的呼吸骤然急促,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他手腕上的刻度灼热得像是烙铁,每一次脉搏都带动着刺痛,提醒他这绝非梦境。
那声遥远的钟鸣余音似乎还黏在空气里,低沉,不祥,像丧钟。“陈医生?
”他压低声音呼喊,生怕惊动了黑暗中的什么东西。没有回应。只有雨声,此刻也变了调。
不再是哗啦的冲刷,而是变成了无数细碎、粘腻的刮擦声,密密麻麻地爬满了窗户和墙壁,
像有无数湿透的虫子在试图钻进来。冷汗瞬间浸透了林砚的后背。
他下意识地朝记忆中陈医生站立的位置摸索,指尖触到的却只有冰冷、潮湿的空气。
那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如同蒸发了一般。黑暗中,他的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
他闻到了更浓的霉味,混合着一种铁锈般的腥气,
还有……一丝极淡的、属于楚宁的洗发水香味。这味道让他头皮发麻,楚宁已经死了一年,
这气味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哥……”一个极其微弱、带着哭腔的声音,
突然在他耳边响起。是楚宁的声音!林砚浑身一僵,猛地转头,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
但那声音如此真实,充满了无助和恐惧,就像她坠入深渊前最后的呼救。“楚宁?是你吗?
”他声音颤抖,明知不可能,却无法抑制心底涌起的、混杂着希望和绝望的悸动。
“哥……好冷……这里好黑……” 声音断断续续,仿佛来自极远的地方,
又像是贴着他的耳廓呢喃。是幻觉?还是这“真实世界”开始显现的诡谲一角?
手腕上的刻度在持续发热,推动着他去“认知”这不可思议的现象。他强迫自己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