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许照,一个靠给婚礼和宴会拍照糊口的社畜摄影师。平生最大爱好是攒钱,
最大愿望是退休。那天,在裴家举办的、能闪瞎人眼的订婚宴上,我只是为了找个好角度,
多看了几眼那个传说中的男主角——裴川。结果嘴一秃噜,
跟旁边的助理小妹吐槽了一句:“这哥们儿长得真眼熟,
跟我前年在盘山道上拖出着火汽车的那个司机,起码有八分像。”我发誓,我就是随口一说。
谁知道,就这么一句话,给我平静的攒钱生活,按下了核爆按钮。
那个冷得像冰块的裴家大少爷,当场把我堵在洗手间门口,眼睛发红,问我是不是三年前,
在青川盘山道救过他。他那个号称“救命恩人”的未婚妻,脸当场就白了。从此,
我的生活从“拍照、修图、收钱”,变成了“躲裴川、怼绿茶、看豪门大戏”。
他们以为我是来抢男人的。可我只是觉得,这群有钱人,是不是脑子都有点什么大病?
1我叫许照,一个职业摄影师。说得好听是自由职业,说得难听点,就是个到处跑的体力工。
今天在张家的婚礼上拍新人接吻,明天就可能在李总的寿宴上拍领导敬酒。今天这场,
是顶级豪门裴家的订婚宴。给的钱多,要求也多。主家点名要抓拍,
要的就是那种“不经意间的真实感”。我扛着我那台比我命还贵的相机,
混在衣香鬓影的人群里,像个潜伏的狙击手,专门狙击那些“真实感”瞬间。宴会的主角,
是裴家现任的掌舵人,裴川。我隔着几十米,拉长镜头看他。镜头里,
那张脸确实是上帝赶工的时候都忍不住多雕了两下的水平。眉骨很高,鼻梁是直的,
嘴唇很薄。他不笑的时候,整个人就像一块从北极刚运过来的冰,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气。
他身边站着他的未婚妻,乔思思。一个看起来就像是那种标准豪门媳妇的女人,温婉,得体,
笑起来嘴角弧度都像是用量角器量过的。我旁边新来的助理小妹,叫小莉,捧着脸,
一脸梦幻:“许姐,你看裴总和乔小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听说三年前裴总出车祸,
就是乔小姐不顾危险把他救出来的,简直是偶像剧剧情。”我“咔嚓”一声,
抓拍到裴川不耐烦地扯了一下领带的瞬间,嘴里没过脑子,顺口就接了一句:“是吗?
这裴总长得还挺眼熟。”小莉好奇地凑过来:“许姐你认识?”“不认识,
”我一边调着相机参数,一边说,“就是看着像我三年前在青川盘山道上,
从一辆快烧起来的破车里拖出来那个倒霉蛋。也是这么一张死人脸,我还以为他活不成了呢。
”我说完,压根没当回事。这世界上人有相似,我也就是嘴碎吐槽一句。
小莉“哇”了一声:“许姐你还救过人啊?这么厉害!”我耸耸肩:“没办法,
那车正好堵我前面的路上,不把他拖出来,我回不了家。再说,那哥们当时昏迷着,
脸上一半是血,我也没看清,就记得挺高挺瘦的。”正说着,我感觉周围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本来嘈杂的宴会厅,好像以我为中心,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安静区域。我一抬头,
就看见不远处,裴川那个冰块脸,正死死地盯着我。他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摄影师,
像是在看一个从坟里爬出来的仇人。他旁边的乔思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抓着裴川胳膊的手,指节都发白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这么巧?裴川迈开长腿,
径直朝我走过来。他身后跟着几个保镖,瞬间清出一条道。周围那些宾客的眼神,
刷的一下全聚焦到我这个穿着普通工作服的摄影师身上。我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蛋,
尾款不会要扣我吧?裴川站定在我面前,他太高了,我得仰着头看他。
他身上的高级定制西装,散发着一股好闻的、但是充满了压迫感的木质香。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问,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像冰锥子:“你刚才,说什么?
”我旁边的助理小妹已经吓得快哭了。我咽了口唾沫,强行镇定下来,举了举手里的相机,
挤出一个职业假笑:“裴总,您是不是对我刚才的抓拍不满意?没关系,我可以删了重拍,
保证拍出您想要的真实感。”他的眼神更冷了,直接忽略了我的相机,
又重复了一遍:“三年前,青川盘山道,车祸。你再说一遍。”整个宴会厅,
现在是针落可闻。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看这场年度大戏。乔思思也跟着走了过来,
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她想去拉裴川,却被裴川一个眼神给逼退了。我看着这阵仗,
知道今天这事儿糊弄不过去了。我叹了口气,把相机挂在脖子上,
用一种“大哥你便秘吗”的表情看着他,实话实说:“我说,
你长得特像我三年前救过的一个人。也是在青川盘山道,也是车祸。那哥们开一破车,
撞护栏上了,车头都冒烟了。我把他从驾驶室拖出来没两分钟,车就烧起来了。
我当时还打了120,看救护车来了我才走的。怎么,那个人,是你?
”裴川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死死地盯着我,像要把我从里到外看穿。我被他看得发毛,
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喂,你要真是那个人,也用不着这副表情吧?
医药费的账单早就过期了,我没想跟你要报酬。你别一副我刨了你家祖坟的样子。
”他没理我的吐槽,而是转头,看向他那摇摇欲坠的未婚妻,乔思思。“思思,
”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你不是说,那天是你找到我,是你打电话叫的救护车吗?
”乔思思的嘴唇抖了抖,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看起来楚楚可怜:“阿川,
我……我当时看到你浑身是血,我都吓傻了,我……”我看着这出狗血剧,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我今天这尾款,八成是要不到了。我那一句话,好像不是吐槽,
是往一锅滚油里扔了一块冰。炸了。2订婚宴彻底黄了。裴川像拎小鸡一样,
把我从人群里拎了出来,扔进了一个休息室。乔思思被她家里人扶着,哭得梨花带雨地走了。
那些宾客们脸上都带着一种“没白来,值回票价”的兴奋表情,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交头接耳。我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面前摆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裴川就坐在我对面,
一言不发,就那么死死地盯着我。他已经脱掉了西装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衬衫,
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一点锁骨。那股子冰冷的气场稍微散了点,但压迫感一点没少。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嗯,不愧是豪门,咖啡豆都不一样,
比我平时喝的速溶香多了。“咳。”我清了清嗓子,决定主动出击,“那个,裴总。
今天这事,纯属意外。我这个人吧,嘴碎,没坏心。您要是觉得我搅了您的好事,我道歉。
工钱我也不要了,咱们就当无事发生,行吗?”他还是不说话。那眼神,
像是要把我钉在沙发上。我有点烦躁了:“喂,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我可告诉你,法治社会,我手机里有我闺蜜的电话,我半小时不联系她,她就会报警。
”裴川终于开口了,嗓子有点哑:“你叫什么名字?”“许照。”“许诺的许,照相的照。
”他把这个名字在嘴里念了一遍,像是在品尝什么东西。“许照。”他抬起眼,
那双黑得吓人的眼睛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那天,你把我拖出来之后,还做了什么?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三年前的事了,谁还记得那么清楚。“还能做什么?看你还有气,
就扔在路边了。然后打了120和119。哦对了,”我想起来了,
“我怕你被路过的车再给压了,顺手从你车里拽了件破衣服,给你盖脸上了。
”裴川的身体猛地一震,搭在膝盖上的手,瞬间收紧了。“什么衣服?”“就一西装外套,
黑色的,皱巴巴的,闻着还有股烟味。我当时还想,这哥们混得也太惨了,开破车,
穿破衣服。”我实话实说。他的呼吸变得有点急促。“那件衣服……胸口的口袋里,
是不是有一支钢笔?”我挠了挠头:“有吗?我没注意。我就记得口袋里好像硬邦邦的,
硌得我手疼。我拖你的时候还寻思,这人身上怎么还带砖头。”裴川闭上了眼睛,
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那口气里,好像带着三年的重量。等他再睁开眼,
里面的冰山好像融化了一点,但涌上来的是更汹涌的暗流。“乔思思说,是她救的我。
”他慢慢地说,“她说,她当时吓坏了,但是为了我,她鼓起了全部的勇气。
她用手帕帮我擦了脸上的血,一直握着我的手,直到救护车来。
”我听得直撇嘴:“挺能编啊。当时那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半天都过不了一辆车。
她要是真在那,我能看不见?再说了,我把你拖出来的时候,你浑身是土,脸上全是血和灰,
拿手帕擦?那是擦脸还是和泥啊?”我的话像是一把锤子,敲碎了他最后一点幻想。
他看着我,眼神很复杂,有震惊,有懊悔,还有一丝……狼狈。“我欠你一条命。”他说。
我摆摆手:“别。千万别。我这人命硬,用不着别人拿命来还。你就当我是学雷锋做好事,
胸前的红领巾比较鲜艳。你要是真过意不去,就把我今天的工钱结一下,双倍,不,三倍。
毕竟我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他没理我的茬,自顾自地说:“这三年,我一直以为是她。
我给了乔家我能给的一切,项目,资源,人脉……我以为,这是我该还的。”我懂了。
这不仅是救命之恩,这简直是乔家的一个点石成金的超级外挂啊。现在,我这个正主,
一不小心,把人家的外挂给拔了。怪不得乔思思看我的眼神,像要吃了我。
我感觉自己摊上大事了。我站起来,准备开溜:“那个,裴总,既然事情都说清楚了,
那我就不打扰了。您和您未婚妻之间有什么误会,你们自己解决。我就是一个路过的摄影师,
拍完照就走人,绝不多留。”我走到门口,手刚搭上门把手。“等一下。
”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回头,看见他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我走来。“从今天开始,
”他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看着他那张认真的脸,
没忍住,笑了出来。“大哥,你是不是偶像剧看多了?我要什么?我要你离我远点。
我对你们有钱人的恩怨情仇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想安安静安心地挣钱,然后退休养老。
”我拉开门,正要走。手腕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攥住了。他的手很烫,烫得我心里一惊。
“许照,”他把我的名字咬得很重,“晚了。”说完,他拉着我,直接走出了休息室。外面,
裴家和乔家的人都等在走廊上,气氛剑拔弩张。裴川拉着我,当着所有人的面,
宣布:“我和乔思思的订婚,取消。”一句话,满座皆惊。乔思思的母亲尖叫一声,
差点晕过去。我感觉自己不是被他拉着,是手里攥着一个刚拔了引信的手榴弹。这下,
不是尾款的问题了。是我这条小命,还能不能保得住的问题了。3第二天一大早,
我还在被窝里补觉,门就被敲得震天响。我顶着一头鸡窝,睡眼惺忪地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画着精致妆容的贵妇。她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衣保镖,
看起来气势汹汹。是乔思思的妈,昨天在宴会上我见过。
她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遍,尤其在我的小熊睡衣上停留了很久,
然后捏着鼻子开口了:“你就是许照?”我打了个哈欠,点点头:“是我。阿姨,
您是来给我送昨天晚宴的尾款吗?直接转账就行,不用亲自跑一趟。
”乔夫人的脸瞬间就绿了。她大概是没想到,我这个“小三”,不仅不心虚,还敢跟她提钱。
“开个价吧。”她从她的爱马仕包里,拿出了一本支票簿,和一支看起来就很贵的笔,
姿态高傲,“说吧,要多少钱,才肯离开裴川?”我看着那本支票簿,乐了。
电视剧里演的都是真的啊。我靠在门框上,懒洋洋地说:“阿姨,您是不是搞错了?
我跟那个裴川,昨天才第一次见面。要说关系,也就是一个债主,
和一个欠了救命之恩没还的倒霉蛋的关系。你女儿冒领了我的功劳,骗了你们家三年,
你不去找裴川弥补,跑我这来撒什么疯?”乔夫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胡说!
思思她善良单纯,怎么会做那种事!一定是你,是你这个狐狸精,
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当年的事,故意来敲诈勒索!”我掏了掏耳朵:“阿姨,
你说话可得讲证据。我敲诈他什么了?我跟他要一分钱了?从头到尾,
都是你那个好女婿自己找上门来的。你要是有本事,就管好他,让他别来烦我。”“你!
”乔夫人气得手指都在抖,“你别给脸不要脸!裴家是我们思思的,你休想抢走!”她说着,
刷刷刷在支票上写了一串数字,撕下来,甩到我脸上。“五百万!拿着这笔钱,
滚出这个城市,永远不许再出现在阿川面前!”支票轻飘飘地落在我脚下的地垫上。
我低头看了一眼。五百万。说实话,我心动了。这笔钱,够我拍十年照了。但是,
我这人有个毛病,吃软不吃硬。我弯腰,捡起那张支票,当着乔夫人的面,非常缓慢地,
一点一点地,把它撕成了碎片。然后,我把那些碎片,塞回到了她那个名贵的爱马仕包里。
“阿姨,”我笑眯眯地看着她,眼神里一点笑意都没有,“五百万,
就想买我一条命的救命之恩?你是不是觉得,你女儿的良心,和我这条命,都挺不值钱的?
”乔夫人的脸,彻底变成了猪肝色。“你……你敢撕我的支票!”“我不仅敢撕,
”我拍了拍手上的纸屑,往前逼近一步,“我还敢报警。你带着两个大男人堵在我家门口,
恐吓我,还想用钱侮辱我,这叫私闯民宅加寻衅滋事。你说,警察来了,是先抓你,
还是先抓我?”那两个保镖本来还挺凶,听我这么一说,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半步。
乔夫人显然没遇到过我这种滚刀肉,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我看着她那张憋屈的脸,
心里爽快极了。“还有,”我继续说,“你最好回去问问你那个宝贝女儿,三年前,
她是怎么‘碰巧’出现在车祸现场的。又是怎么‘碰巧’知道裴川的身份,
还‘碰巧’在他醒来之前,就跟裴家人联系上的。”我每说一个“碰巧”,
乔夫人的脸色就白一分。“我救人的时候,可是留了证据的。”我慢悠悠地,
抛出了我的王炸,“我当时用手机拍了现场的照片,还录了一小段视频,
想着万一那哥们家属找过来,也好有个交代。你说,我要是把这些东西,发给媒体,
或者直接交给裴川看……”乔夫人的身体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她看着我的眼神,从愤怒,变成了惊恐。“你……你想要什么?”她声音都在抖。我笑了。
“我说了,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就要你们这群人,离我远点。”我“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把那个贵妇和她的惊恐都关在了门外。靠在门上,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跟有钱人打交道,
真是累。比我扛着相机在太阳底下拍一天还累。我以为这事儿就算告一段落了。没想到,
这仅仅只是个开始。下午,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我之前一直想合作的一家顶级时尚杂志社打来的。他们邀请我,
去给他们的下一期封面人物拍照。那个封面人物,是裴川。4我对着电话,明确表示了拒绝。
“不好意思,李主编,我最近档期满了,实在抽不出时间。您另请高明吧。
”电话那头的李主编,是圈里出了名的女魔头,平时说话都是用鼻孔看人的。
今天却特别有耐心:“许老师,您别急着拒绝啊。这次的酬劳,
我们可以在您原来的报价基础上,翻三倍。”三倍?我心跳漏了一拍。“不是钱的问题。
”我义正言辞地说,“主要是档期。我这个人有职业操守,接了别的活,就不能随便推掉。
”其实我这周的档期,空得能跑马。李主编在那头笑了一声:“许老师,
您就别跟我开玩笑了。裴总点名要您来拍。他说,除了您,谁拍他都不满意。
”我脑门上的青筋跳了跳。这个裴川,到底想干嘛?“李主编,我跟裴总有点私人恩怨,
不太方便合作。”我只能实话实说。“哎呀,年轻人嘛,有点小矛盾很正常。
”李主编的语气暧昧得不行,“裴总说了,这次的拍摄,所有事情都由您说了算。
您想怎么拍,就怎么拍。他绝不干涉。而且,如果您答应,
我们杂志社未来一年的所有重要拍摄项目,都优先考虑您。”这已经不是合作了。
这是拿金山砸我。我挂了电话,头疼得厉害。这个裴川,他是不是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事情,
都可以用钱和资源来解决?我烦躁地在屋里走了两圈,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来,没好气地问:“谁啊?”“是我。”裴川那把冷得掉冰渣的声音传过来,
我差点把手机扔出去。“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压着火气问,“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不想跟你扯上任何关系。你能不能别来烦我?”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许照,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是,你救了我,这是事实。我必须报答你。”“我不需要!
”我吼了一句,“你最好的报答,就是当我不存在!你继续跟你那个冒牌未婚妻演偶像剧,
我继续过我的小日子,咱们井水不含河水,不好吗?”“不好。”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我不能让我的救命恩人,住在那样的旧小区,每天为了几千块的单子到处奔波。
”我气笑了:“我住哪,我挣多少钱,关你屁事?我乐意!
我喜欢闻我们小区楼下包子铺的香味,喜欢看邻居家的猫在我窗台上打滚。你懂吗?
你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根本不懂什么叫生活!”“我可以学。”他的声音突然放低了,
带着一丝我听不明白的……恳切?“我可以学着去懂你的生活。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
”我感觉我跟他在两个频道上。我说的A,他说的是B。“裴川,你听好了。
”我一字一句地说,“第一,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就是个碰巧路过的倒霉蛋。第二,
我不需要你的报答,更不需要你来懂我的生活。第三,马上,立刻,
让你的人撤掉给我的所有工作邀请。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你要怎么不客气?
”他好像还挺好奇。我冷笑一声:“你猜,如果我把你三年前在盘山道上,
撞得跟个死狗一样,浑身是血的照片,匿名发给你的商业对手,你的公司股价,会跌几个点?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过了好几秒,他才重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甚至……宠溺?
“许照,你别闹。”我靠。谁他妈跟你闹了?我气得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我以为这样就能清净了。结果,第二天,我一出门,
就看见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我那破旧的小区楼下,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裴川靠在车门上,
穿着一身休闲装,少了几分商场上的凌厉,多了几分……像个人样。他看见我,眼睛一亮,
朝我走过来。“我送你去上班。”我看着他,面无表情:“我今天休息。”“那我陪你休息。
”“我要去菜市场买菜。”“我帮你提。”“我要回家给我家猫铲屎。”“……”他沉默了。
我趁机绕过他,想走。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许照,”他看着我,眼神很认真,
“我们谈谈。”我甩开他的手:“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有。”他说,“关于乔思思,
关于当年的真相,我需要你帮忙。”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帮忙?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裴总,你是不是忘了,你那个前未婚妻,
昨天还想用五百万砸我,让我滚出这个城市。现在你让我去帮你对付她?你当我是什么?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人?”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看着他那张吃瘪的脸,
我心里突然平衡了一点。“想让我帮忙,可以啊。”我抱着手臂,扬了扬下巴,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说。”“你,裴川,是不是有病?
”5裴川最终还是把我“请”上了他那辆能在我家小区买个厕所的宾利车。
车子没有开往任何高级场所,而是直接上了高速,朝着青川山的方向开去。车里很安静,
只有空调的送风声。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心里有点烦。
“我不是来跟你秋游的。”我率先打破沉默,“你到底想干什么?重游故地,忆苦思甜?
”裴川开着车,目不视前:“我想知道那天所有的细节。每一个细节。”“有什么好知道的?
”我不耐烦地说,“不就是你开车不长眼,撞了。我路过,把你拖出来了。完了。”“不够。
”他的声音很沉,“我想知道,你看到我的时候,我是什么样子。你把我拖出来的时候,
是什么感觉。你报警的时候,说了什么。所有的一切。”我扭头看他。他侧脸的线条很硬朗,
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他看起来不像是在好奇,更像是在进行某种痛苦的仪式。
我叹了气,觉得这人真是轴得可以。“行,你想听,我就说给你听。”我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