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存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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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化炉区域的警报灯疯狂闪烁,红光将走廊切割成一截一截的炼狱。

空气里弥漫着尸体防腐剂、铁锈和一种难以名状的甜腻腥气,混合物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每个人的喉咙。

“生存挑战”的广播早己被尖叫和嘶吼淹没。

这是一场盛大的、毫无逻辑的捕猎。

戴着各种动物头套的“员工”们,在迷宫般的殡仪馆内互相追逐、攻击,理智的弦一根根崩断。

陈末的狗头套里全是汗,心跳声吵得他耳膜发痛。

他刚刚亲眼目睹张主任的肚子如何像个过度充气的气球般炸开,无数甲虫似的“噬忆虫”裹挟着粘稠的液体西散飞溅。

那个平日里笑面虎般的男人,最后只剩下一副被啃噬干净的骨架和一张扭曲的人皮。

他攥紧了从温度计表盘后撕下的纸条,哥哥陈曦那熟悉的字迹仿佛还带着温度:“规则是安全词!

对怪物喊‘芭比Q了’能重置攻击!”

这是救命稻草,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正前方,一个戴着兔子头套的女同事被逼到墙角,瑟瑟发抖。

堵住她去路的,是保洁王姨——或者说,是披着王姨脸皮的“画皮鬼”。

它优雅地擦拭着指尖不存在的灰尘,那张属于王姨的脸上,表情是极致的扭曲。

一半是慈母般的温柔,一半是捕食者的残忍。

“别怕……阿姨给你擦擦脸……”画皮鬼轻声细语,伸出的手却长出了漆黑如墨的利爪。

女同事发出绝望的尖叫。

就是现在!

陈末从拐角处冲出,用尽全身力气嘶吼:“芭比Q了!”

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带着一丝破音的滑稽。

预想中怪物瞬间呆滞、攻击重置的场面没有发生。

画皮鬼的动作确实停了,但它缓缓转过头,那张属于王姨的脸痛苦地抽搐起来,五官像是融化的蜡一样流动、错位。

它没有消失,也没有重置。

它用一种不属于王姨,也非男非女的尖利声音哀嚎起来:“啊——!

又是这句!

又是这个谎言!”

陈末愣住了。

什么情况?

安全词失效了?

还是……有哪里不对?

画皮鬼猛地抬头,两只眼睛里不再是属于人类的瞳孔,而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旋转的漩涡。

它死死盯着陈末,漩涡中开始浮现出模糊的影像。

“你和你哥一样!

都是骗子!”

那声音刺穿了陈末的耳膜,更像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冲击。

他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走廊、警报灯、兔子头套的女同事……一切都像褪色的旧照片,迅速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3号焚化炉那扇厚重的铁门。

画面中,他的哥哥陈曦,那个在他记忆里总是阳光开朗、无所不能的哥哥,正静静地站立在门前。

他没有被任何人胁迫,脸上没有丝毫恐惧,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他伸手,从容地推开了那扇通往地狱的门,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幻象戛然而止。

陈末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画皮鬼凄厉的尖叫还在耳边回响:“他骗了你!

他骗了我们所有人!”

骗局?

哥哥不是被抓进去的?

他是自愿的?

那他失踪前留给自己的那些线索,那些暗示殡仪馆有危险的信息,又算什么?

陈末感觉自己的大脑变成了一团浆糊。

他赖以行动的全部基石——寻找并救出哥哥——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另一边,焚尸工老赵正享受着这场混乱。

猪头套闷热得让他烦躁,但他右眼里看到的世界,却让他无比兴奋。

这只因为常年与焚尸炉的异常火焰为伴而变异的“真视之瞳”,能看穿一切伪装。

在他的视野里,整个殡仪馆根本不是什么办公场所,而是一个由腐肉和白骨搭建的巨大巢穴。

那些戴着头套的“同事”,一个个都是形态各异的怪物。

有拖着肠子行走的,有浑身长满眼球的,还有像一滩烂泥一样蠕动的。

他们散发着浓郁的黑气,那是“污染”的颜色。

老赵一首以为,自己是这里唯一的正常人,一个误入魔窟的屠夫。

他的工作,就是定期清理掉一些不听话的“病人”,顺便割下它们身上还有价值的“零件”换点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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