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们的使命。
只有牺牲这个世界,我们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1.是夜,雷声轰鸣中———宅的阁楼里,狂风拍打着彩绘玻璃窗,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又迅速陷入黑暗。
她摸索着墙上的开关,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电灯。
雷声在头顶炸响,震得地板都在颤抖。
艾薇拉借着闪电的光芒,看见白色的窗帘在狂风中疯狂舞动,像是一群幽灵在翩翩起舞。
雨水顺着老旧的窗框渗进来,在地板上汇成一条蜿蜒的小溪。
“噢老天,这是怎么回事?”母亲桑妮牵着五岁的弟弟克里斯匆匆赶来,手里不忘拿着一根白色的蜡烛。
“我不知道妈妈”艾薇拉像是找到了救星般小跑过去,颤抖的声线逐渐平定下来。
“咚——咚——咚”沉闷的、又好似古钟声一样有节奏般敲响着,一下子将在场的三人心提悬起来,没有电的房子在雷电的衬映下显得更加可怖,艾薇拉牵着睡袍的手苍白收紧,感受到弟弟害怕的蜷缩自己身后,心里那点快被磨灭的勇敢又欻的一下点燃。
天知道这是他们入住这户房子的第一晚,艾薇拉只知道这是哪家亲戚的,一户郊区的小别墅,白天他们来看了房子,设施齐全,唯一不足就是没通电,可是现在,她感觉这哪是没通电,这怕是一座凶宅,想到这点,艾薇拉欲哭无泪。
就在这时,她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气。
那不是雨水的气息,也不是木头受潮的霉味,而是一种温暖的、带着甜味的木质香,像是阳光晒过的松木,又像是雨后的雪松林。
艾薇拉循着香气走去,闪电再次亮起时,她看见了一个巨大的橡木衣柜。
衣柜足有两人高,深褐色的木板上雕刻着繁复的藤蔓花纹。
奇怪的是,尽管阁楼里到处都是灰尘和蛛网,这个衣柜却一尘不染。
她伸手抚过那些纹路,指尖传来细微的凹凸感。
又是一道闪电,这次她清楚地看见,那些藤蔓花纹似乎在缓缓蠕动,就像真正的藤蔓在生长。
恰巧这时,熟悉的声响蓦地从掌下响起,相比刚刚的响动,现在的轻响带着试探性的,像是风铃在远处摇曳。
她的心跳加快了,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狂风呼啸着从窗缝中灌进来,吹起她的长发,但她却感觉不到寒冷——衣柜周围似乎笼罩着一层温暖的气场。
迷糊中,不等艾薇拉做出反应,一旁的母亲桑妮不知何时来到了衣柜身边,警惕的眼神望向面前发出狂烈响动的衣柜,她握住黄铜把手,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把手转动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仿佛很久没有人打开过它。
这时艾薇拉才发现周围的环境变了又变,在母亲桑妮打开衣柜的前三秒,衣柜以及附近古老的家具像是催促、叫嚣着、嘶吼着发出声响回应中心的衣柜,而现在,随着那声咔嗒"声,一切又归于平静。
随着柜门缓缓开启,那股温暖的木质香气更加浓郁了。
衣橱整面是一座电话亭,古老的木制红色铁漆,因为时代久远的原因,显得灰扑扑的,角落的阴影里,一个小巧的檀木箱子,箱子上雕刻着繁复的符文,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弱的银光。
艾薇拉小心翼翼地取出箱子,发现它出乎意料地轻。
箱子上没有锁,但无论她怎么用力,盖子都纹丝不动。
就在她准备放弃时,箱盖突然自动弹开,一封信从里面飘了出来。
信封是淡黄色的羊皮纸,上面用深红色的墨水写着:"致发现此信的有缘人"。
艾薇拉的手指微微发抖,她能感觉到信封上传来一股奇特的温度,像是被阳光晒过的温暖。
她拆开信封,一股淡淡的铁锈味飘了出来。
信纸上的字迹潦草而急促,墨迹有些晕开,仿佛写信人当时非常匆忙:"亲爱的陌生人:如果你读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被困在时间的牢笼中整整三百年了。
我是一个女巫,被仇敌用最恶毒的咒语封印在时空裂隙中。
这封信被我下了诅咒,从你打开它的那一刻起,诅咒立刻生效。
你必须找到我留下的钥匙,回到三百年前解救我。
否则,不仅我会永远消失,你也会在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
记住,时间是最无情的敌人,每一秒都在流逝......信纸的右下角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一个沙漏,又像是一把钥匙。
艾薇拉突然感觉指尖一阵刺痛,她低头看去,发现手指上出现了一个细小的红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
"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但指尖的疼痛和那个不断扩大的红点都在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信纸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字。
起初她以为那是某种魔法符文,但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个电话号码。
人、胡格林太太、格利达小姐、比尔米.米格老爷......每一个号码都有很长的数字,这已经超过了日常生活中常用的电话号码。
艾薇拉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窗外的黑暗似乎在蠕动,像是一团粘稠的墨汁,正在慢慢渗透进房间。
她能感觉到,那不仅仅是黑暗,而是某种具有生命的东西。
"快,去找钥匙!"艾薇拉终于喊出声,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妈妈,你带克里斯去地下室找,那里留下的旧箱子。
我去阁楼看看。
"妈妈显然被我的样子吓到了,但她什么也没问,只是紧紧抓住弟弟的手。
我看着她带着弟弟快步走向地下室,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但就在这时,窗外的风声突然变成了尖啸,玻璃开始剧烈震动。
仿佛催促着艾薇拉尽快妥协一般。
"没有,地下室都找遍了。
"母亲桑尼气喘吁吁地跑上楼,脸色苍白得吓人。
弟弟跟在她身后,手里还攥着一个破旧的洋娃娃,那是他最喜欢的玩具。
窗外的声响越来越大,像是无数只虫子在啃噬玻璃。
艾薇拉能感觉到,那团黑暗正在试图突破某种屏障。
阁楼的地板在震动,灰尘从天花板上簌簌落下。
"再找找,一定在什么地方!"艾薇拉几乎是吼出来的。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阁楼的角落。
在那一瞬间,她看见了——一个生锈的铁盒,上面印着褪色的卡通图案。
不知道为什么,但现在,艾薇拉敢肯定,钥匙就在里面。
艾薇拉扑向那个角落,膝盖重重地磕在地板上,却感觉不到疼痛。
铁盒已经锈迹斑斑,盖子几乎和盒身融为一体。
她用颤抖的手指抠着边缘,指甲疼痛也浑然不觉。
"艾薇拉,用这个!"母亲桑尼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把螺丝刀。
艾薇拉接过工具,用力撬动着铁盒的缝隙。
每一下都像是在和死神赛跑,窗外的声响已经变成了震耳欲聋的轰鸣。
终于,随着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铁盒打开了。
里面躺着一把漆黑的钥匙,造型怪异,像是某种古老生物的骨骼。
钥匙表面布满了细密的纹路,在闪电的光芒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就在艾薇拉拿起钥匙的瞬间,整个房子剧烈地震动起来。
阁楼的窗户"砰"地一声碎裂,黑暗如潮水般涌入。
她听见妈妈和弟弟的尖叫声,但那声音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
钥匙在艾薇拉手中发烫,纹路开始发出幽绿的光芒。
她看见那团黑暗凝聚成一个人形,向我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艾薇拉举起钥匙,对准了那团黑暗。
一道刺目的绿光从钥匙中迸发,像是利剑般刺穿了黑暗。
艾薇拉听见一声非人的惨叫,那团黑暗开始扭曲、消散。
但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
"快,去衣柜那里!"艾薇拉拉着母亲和弟弟往楼下跑。
钥匙在她手中剧烈震动,仿佛在指引方向。
当她们冲进卧室时,衣橱的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里面电话亭也是发着金属质感的幽幽光芒,仿佛那里是他们唯一的庇护所。
而事实本应该是,这座可怖的房子将他们困住,而面前庇护所一般的电话亭,则是真正将他们逼迫到绝境的恶魔。
黑暗并没有进入衣柜这间房子,从外面看来,此时的房间安静的让人可怕,只听得见三人的呼吸声。
看着面前的电话亭,艾薇拉的手指在电话按键上颤抖。
那张泛黄的清单上,塞切尔夫人的号码清晰可见:0207-555-0176。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拨号。
"0......2......0......"每按下一个数字,她都能听见老式电话机发出的"滴"声。
但当她按下第四个数字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刚刚输入的数字突然从显示屏上消失了。
艾薇拉眨了眨眼,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她重新开始拨号,这次更加小心翼翼。
然而,当按下"7"的时候,前面的数字再次消失了。
她的后背开始渗出冷汗,手指在按键上反复尝试,但每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窗外的风声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艾薇拉看了看清单上另一个号码:胡格林太太的0208-555-0198。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闪现。
她颤抖着手指,将塞切尔夫人的前四位"0207"和胡格林太太的后四位"0198"组合在一起。
当最后一个数字按下时,电话竟然通了。
"嘟......嘟......"等待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艾薇拉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
电话响了很久,久得她都不抱希望准备挂断时,突然,电话被接起了。
"喂,你哪位?"一个沙哑的女声传来,带着浓重的伦敦口音。
艾薇拉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眼前一阵晃动,白色的窗帘在狂风中疯狂舞动,像是要挣脱束缚飞向夜空。
艾薇拉感觉自己的意识在虚空中漂浮,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身体像是被撕扯成千万片。
她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
在最后的意识里,她看见妈妈桑妮的脸在白色漩涡外扭曲,嘴巴张合着在喊什么,但她已经听不见了。
最后的画面,停留在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洒进来,在衣橱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刺鼻的樟脑味钻入鼻腔。
艾薇拉感觉有人在轻轻拍打她的脸颊,那触感粗糙而温暖。
"孩子,醒醒。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不能睡在这里。
"艾薇拉艰难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
那是一位老妇人,戴着一顶褪色的宽檐帽,帽檐下露出一双锐利的蓝眼睛。
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串奇怪的吊坠,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号。
"我......这是哪里?"艾薇拉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酸痛。
老妇人没有回答,而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
"你从哪里来,孩子?"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你的衣服......很特别。
"艾薇拉低头看向自己,比起老妇人一身黑黑的袍子穿搭,她的确显得格格不入。
但周围的环境让她愣住了——她正躺在一间老式电话亭里,但不是她熟悉的那种。
这个电话亭是木质的,玻璃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纹,角落里还结着蛛网。
更让她震惊的是外面的景象。
街道上跑着老式的汽车,行人穿着古怪的斗篷,街边的商店招牌都是手写的。
空气中飘荡着煤油和新鲜面包的香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硫磺味。
更诡异的是,空气中飘荡着细小的光点,偶尔闪亮,这个世界围绕着灰色调展开,什么色彩都是暗淡的,灰扑扑的天空,身上的衣服也是灰白黑三系,最为神奇的是,天空中,很多骑着扫把划过的人。
"这是......哪?"艾薇拉颤抖着问。
老妇人眯起眼睛:"古来先生荒废已久的电话亭,孩子,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艾薇拉感觉一阵眩晕。
她慌乱地推开电话亭的门,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老妇人在身后喊了些什么,但她已经听不清了。
街道上的行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但她顾不上这些。
她跑进一条小巷,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在发烫,她掏出来一看,是那把漆黑的钥匙。
此刻,钥匙表面的纹路正在发出微弱的绿光,像是在呼吸一般。
寒风裹挟着雪花,打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
艾薇拉缩在墙角,她发现这边的天气也格外不一样,明明没有多大的雪花,可却感受到十分的冰冷刺骨,看着自己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消散。
她的衣服单薄得可怜,手脚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
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街角。
那是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穿着打补丁的棉袄,挎着一个竹篮。
她的脸颊被冻得通红,但眼神却出奇的明亮。
"你还好吗?"小姑娘走近问道,声音清脆得像铃铛。
艾薇拉抬起头,正好看见一个黑袍人骑着扫把从头顶掠过,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为什么......你们不那样飞?"她颤抖着问。
小姑娘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那是上等人,有法力的。
我们这些下等人,只能靠双脚走路。
"她蹲下身,从篮子里拿出一块还冒着热气的豆腐,"给,暖暖身子。
"艾薇拉接过豆腐,温热的触感让她几乎要哭出来。
"我叫艾米,"小姑娘说,"家里是做豆腐生意的。
你......是逃出来的孤女吗?"艾薇拉点点头,她不敢说出真相。
艾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同情:"跟我回家吧,至少有个暖和的地方住。
"艾米的家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是一间低矮的砖房。
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豆香味。
屋里点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线下,艾薇拉看见一个佝偻的老妇人正在磨豆子。
"奶奶,我带了个朋友回来。
"艾米喊道。
老妇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打量着艾薇拉:"又是个可怜的孩子......"她叹了口气,"去厨房喝碗热豆浆吧。
"艾薇拉跟着艾米走进厨房,灶台上煮着一大锅豆浆,蒸汽在空气中弥漫。
艾米舀了一碗递给她:"小心烫。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艾米脸色一变,快步走到窗边:"是巡查队。
"她压低声音说,"最近上城丢了个重要人物,他们在到处搜查。
"艾薇拉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低头看向手中的豆浆,碗底倒映出她苍白的脸。
在这个世界,她是个没有身份的异乡人,一旦被发现......"别担心,"艾米握住她的手,"我们会保护你的。
毕竟......"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们都是下等人,不是吗?"艾薇拉看着艾米纯真的笑脸,心里涌起一阵愧疚。
她多想告诉这个善良的女孩真相,但她不能。
窗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只能握紧手中的碗,祈祷这场搜查快点结束。
清晨的豆腐坊总是忙碌的。
艾薇拉熟练地将刚做好的豆腐切成整齐的小块,放进竹篮里。
艾米在一旁数着铜板,时不时抬头看看天色。
"今天我去东市卖吧。
"艾薇拉说。
她已经摸清了这座城市的布局,东市靠近上城区,经常有巫师出没。
艾米担忧地看着她:"可是那边......""没关系的,"艾薇拉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我会小心的。
"挎着竹篮走在石板路上,艾薇拉能感觉到口袋里那把钥匙的温热。
这些天来,她一直在暗中打听女巫的消息,但正如艾米所说,女巫对凡人来说就像天上的星辰,遥不可及。
东市比往常更加热闹。
艾薇拉刚摆好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