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户？
“是302那家的。”
“……造孽呦！”
火熄灭后，纪雁行被救护车带回医院检查，她没什么大碍，只是吸入了少量烟雾，除此之外连一点伤都没有，可是就在医生想联系她的家长时，消防队给的信息却让他们犯了难。
302那一户人家除了这孩子之外，很遗憾，没有幸存者。
这下怎么办？
“算了，去公安局调一下信息吧，看看她还有没有别的亲人。”
以上，就是纪雁行为什么尴尬的坐在派出所的椅子上的原因。
接待他们的女警眼神凝重，系统查不到这个叫纪雁行的孩子的信息，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年代居然还有黑户。
一时间，女警脑中划过过往许多未婚先孕弃养婴儿农村弃养女婴的案例，恐怕是老人家捡到了这孩子，但是不知道要登记户口造成的黑户。
虽然这样解释逻辑上仍旧有问题，但这是最合理的答案。
可惜当事人己经不幸去世，具体的细节也无处查询。
现在最紧要的是给这孩子找一个可靠的临时监护人。
女警关掉查找界面，转而开始搜索遇难的老夫妇是否有其他亲人。
子女，己去世。
兄弟姐妹，没有。
比较亲近的朋友……当事人遇难，邻里也损失严重，这个节骨眼没人愿意再多照顾一个孩子。
唉……女警看向纪雁行的眼神逐渐变得同情，可怜的孩子。
“纪德先的孙女纪雁行是在这里吗？”
女警正发愁呢，警局门口就传来这样一句话，她抬头看去，见一中年妇女衣着整洁，手里抓着个布挎包。
“纪小姐的确在这里，您是？”
女警起身迎接。
女人有些拘谨，面上浮现些许犹豫，但很快便消散。
“我是住纪叔楼后的邻居，我和他们夫妇也算是朋友，听说出了不好的事，我想着他家的孩子没人照顾，就……”女人说话算不上多有逻辑，但把来意说的很清楚了，作为纪德先夫妇的朋友，她想收留他们留下的那个孩子。
女警精神一振，世上还是好人多啊，于是她坐回电脑前面，查询起相关信息。
“您家里还有两个孩子？”
女警皱起眉毛，一个离婚的中年女性，不是她看不起人，只是一个人扶养两个孩子己经是极限了，再多照顾一个，恐怕支撑不起。
“是，是，我也知道，但……警察同志，你就当我心软，舍不得看这孩子一个人飘在外边。”
女人脸上有几分祈求。
女警摇摇头：“临时监护人资质筛查哪是那么容易的呢？
况且她还是……”她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了，眼中流露出迷茫，几秒后她接着道：“她己经十七岁了，己经有决定自己未来去处的权力，也要过问她自己的意愿才行。”
女人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也对，也对，雁行是个大孩子了。”
她看了看时间，匆匆走出门去，“我得去接孩子放学，明天我再来。”
女警点点头，送女人离开，随后她打开隔壁房间的门，坐在纪雁行身边：“刚刚的事你都听到了，你的意见呢？”
纪雁行脑子混混沌沌，她有自己的家，在另一个世界，她有自己的朋友，在另一个世界，她在这个世界里不应该有身份也不应该有家人，而死去的纪德先夫妇和她根本就是陌生人！
她有什么资格以纪德先夫妇孙女的身份被他们的朋友收养？
“留下来。”
浑厚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她听过这个声音。
“留下来，走你/我的路。”
话音落下，不再有其他声响。
“…雁行？
纪雁行？
我知道让你现在决定很难，那位女士明天还会来，你还有时间好好想想。”
纪雁行回过神来，眼前是女警关切的脸。
这位温柔的警察姐姐给她接了一杯热水放在手里。
“今晚你就跟我回家待一晚，姐姐给你买好吃的！”
女警笑了笑，又摸摸她的头，回去工作了。
纪雁行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在这里她遇见的都是好人，这些善意温暖而闪耀，就像生怕她融不进这个世界一般。
可是她本来就是外来人，又怎么能融入这里呢？
纪雁行拿着杯子发呆，呆愣愣的看着桌子发呆。
桌面光洁如镜，不染一尘，甚至能照出人的影子。
纪雁行打小就是家人朋友眼里的美女，她妈妈和她最好的朋友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把她当换装娃娃。
回忆漫上心头，纪雁行嘴角微微上翘，目光落在桌面上自己的倒影时却愣住了，随后心脏开始疯狂跳动。
脸还是那张脸，可额顶却生出一对角来，头发也变成棕色带白挑染的样子。
纪雁行颤抖着手去摸头上的角，那对金玉质感的淡黄龙角真实甚至有触感。
这种眼熟的配置，纪雁行当然看得出是谁，她现在的模样不正是某塔防游戏里岁中分离出的第一位岁兽代理人——重岳的样子？
“这就是你的路。”
桌上的倒影突然开口，红色的瞳孔泛着瘆人的光。
纪雁行吓了一跳，下意识后仰靠在沙发背上，失去实体，倒影自然消失，她吓得失了神。
半晌，她垂眸看着自己洁白柔软的掌心，心念一动便觉得一股暖流从心脏流出，手掌连同半个手臂长满了黑色花纹。
“我现在……是大哥了？”
纪雁行喃喃自语，手掌一紧一松，眼中满是茫然。
她想起先前在小巷里听见的声音，又想起那把缠满花纹的金属短剑，她的心中浮现一个大胆的猜想。
如果和岁有关的话，那么那把花纹有些熟悉的金属剑恐怕就是岁的本体，就像剧情中大哥那样把岁的力量分离出去，只不过大哥是求分离，这她现在的情况是，求融合。
当岁的力量完全融入她的身体，那时她还是纪雁行吗？
她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想。
门外女警正忙着整理卷宗，都是些琐事，她也乐在其中。
叮铃铃——一个电话打来，女警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疑惑地接起：“有什么事吗？”
“你说的那个没有户口的孩子在哪？”
“没登记户口的孩子？
我这里没有这样的人啊？”
“怎么可能？
不是你上报说这里有个黑户的吗？”
“有吗？
那大概是***作失误看错了吧。”
“好吧，下次注意，这种事情不能开玩笑！”
“是！”
挂断电话，女警重新打开系统，输入纪雁行三个字，跟上地区地址，弹出来的信息框里，照片上的女孩和隔壁和孩子一模一样，她点点头，嘀咕着：“我就知道我没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