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馒头,狠狠地咬了一口。
真硬。
硌得我牙疼。
可我还是把它全部吃了下去。
因为我饿。
我必须活下去。
我不知道他们要把我怎么样。
但我知道,我不能死在这里。
夜深了。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我想起妈妈被找到时,那个叫傅总的男人抱着她哭。
他说:“阿柔,我终于找到你了。”
妈妈也哭着说:“阿承,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们看起来那么相爱。
那我呢?
我算什么?
我是那个烧坏脑袋的爸爸用一袋米换来的。
我是妈妈在这八年里唯一的亲人。
可现在,我成了她的污点。
一个需要被处理掉的孽债。
我觉得好冷。
从骨头里透出来的冷。
我把自己缩成一团,还是觉得冷。
原来,没有妈妈的怀抱,是这么的冷。
2
第二天一早,门锁响了。
管家让我出去打扫后院。
我刚踏进后院,两条黑色的杜宾犬就冲了过来。
它们龇着牙,发出低沉的吼声,一步步向我逼近。
我吓得腿都软了,一动也不敢动。
管家就站在不远处,冷漠地看着。
“住手!”
灵灵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她喝止了那两条狗。
杜宾犬立刻温顺地跑到她脚边,蹭着她的腿。
灵灵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狗爪。
然后,她走到我面前,把那块沾着泥和狗口水的手帕,扔在了我的脸上。
“我的宝贝只是闻到了臭味。”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奶奶说你是从泥潭里爬出来的野草,会污染我的玫瑰园。”
手帕掉在地上。
我脸上的皮肤***辣的。
“去,把自己洗干净。”
管家指着花园角落里的一根水管。
“别把臭味带进屋子里。”
冰冷的水柱打在身上,像无数根针在扎。
我浑身湿透,冻得嘴唇发紫。
我看到灵灵站在不远处的落地窗前,对我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洗完澡,我被要求跪在地上,用抹布擦拭院子里的每一块地砖。
午饭时间,我看到一个佣人端着一盘切好的芒果走向餐厅。
我冲了过去。
“不能吃!”
我记得妈妈对芒果严重过敏。
有一次,她误食了一小块,差点丢了命。
我撞开那个佣人,想去提醒。
“你这个野孩子想干什么!”
另一个佣人冲过来,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
我整个人飞了出去,头重重地撞在桌角上。
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眼前一片模糊。
我捂着伤口,从门缝里看到餐厅里。
傅总正亲自为妈妈剥开一只虾。
他温柔地对她说:“厨房里所有含芒果的食材我都让人清除了,你放心。”
妈妈对他笑了笑,那么幸福,那么甜蜜。
原来,他们记得。
只有我,像个多余的傻子。
没有人理会我的伤口。
我被关回了小房间。
额头上的伤口很痛,肚子也很痛。
但最痛的,是心。
深夜,我饿得胃里绞痛。
我偷偷溜出房间,跑到后院的垃圾桶。
我从里面翻出了被丢掉的虾尾和面包边。
我狼吞虎咽地吃着。
这是我今天唯一的食物。
半夜,我开始上吐下泻,浑身发烫。
急性肠胃炎。
我知道。
可我不敢求救。
我怕他们会更讨厌我。
我挣扎着爬起来,想去找点水喝。
我经过主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