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出来后,他以全校第一的分数成功升学,这是谁也没有料到的事。
高中时,他的数学物理都不错,英语差的可以,不过那时英语很晚才学,老师自己都带着口音,不像现在有教师必备的普通话考试,至于化学,据说当时那个中年男老师偏向女生,作风不行,可能是厌男吧,只给女同学发学习资料,所以他们根本没法学。
高中还没毕业,因为没钱,很朴实的理由,所以就没读了。
后面,在成为一个工厂的打包工人之前,他做过木制沙发,修过空调,办过海绵厂,还种过香菇。
还不知道这些的时候,我曾经问过他,年轻时有没有想着出去闯过?
他说,闯过啊,闯得头破血流,普通人想闯出一条路来难如登天。
讲讲海绵厂吧!
这个海绵厂是他们三兄弟一起办的。
二哥是厂长,爸爸管理车间,大哥有点不学无术,通俗得说就是没读过书,不太能干正事,他们就让他收租。
坏也就坏在这。
当时虽然创业辛苦,但风头正好,前途一片光明,想起雷总说的“站在风口,猪也能飞起来”,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大哥好赌成性,大家也知道,赌博嘛都容易欠债。
所以不知道他是为了有钱还债还是继续赌,就去乱收债,欠1000的他收500回来就把欠条销毁掉,欠2000的收1000,这样长此以往,一输钱就去收债,最后厂子资金短缺,只能宣告破产。
父亲和二哥那时应该很绝望,现在还能看到厂子的遗址,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
是“俱往矣”呢?
还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己惘然”!
哦,对了,大哥不只是赌博,还有去澡堂,就很会享受,到了那种一提起来都认得他的那种地步,常客了。
我爸说,年轻的时候跟他大哥睡一张床上,一觉醒来他身上的钱全都摸走了。
我挺奇怪的,这是怎么敢让他去收债的。
爸爸说是很讨厌他家老大这个品性,也让人很难过,但后来嘛都是兄弟,就算了。
后来父亲听了大姐的劝,去种香菇,可惜碰上行情不好,那年亏的厉害,向银行借了五千的高利贷。
母亲嫁给他后跟着一起还,利滚利涨到了两万多,到我很大了才还清。
我爸有两次被人看上,想让他做上门女婿。
第一次是20岁左右上门给人家做木沙发,好像是在上海的独栋别墅,主人家看他性格好,人老实,就想着试探他一下。
就当着他把一沓钱放在客厅的抽屉里,钥匙也放在能看到的地方。
父亲当时心想,他才不屑于干这种事,递给他他都不会要。
第二天,主人家发现没少钱,就问他愿不愿意给她家女儿做上门女婿。
父亲说,不好意思,我没有这个想法。
第二次,是一户人家,家里的女儿还小。
是问我爸愿不愿意给女孩子的堂姐做上门女婿,说我爸如果答应他,到时候就算堂姐不愿意,他把他家那个价值1000多万的游轮送给他,可以开出海的那种。
而且他还有个女儿,愿意的话等他女儿长大了,给他的女儿做上门女婿,家里的厂子就是我爸的。
我问父亲,那后来呢?
他说,做人要有骨气,他不愿意倒插门,所以他没答应。
我还是挺佩服的,不为利所动。
芝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为穷困而改节。
当然我不是说把父亲抬到君子的高度,主要后半句比较符合情境。
也没有说当上门女婿不好,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我遇到很多同学父亲是招进的。
现在有种情况是这一代男方做的是上门女婿,孩子不跟他姓,但后代依旧延续的他的姓氏,这应该己经违背了女方父母的初衷了。
这个不多讲了。
父亲的二哥是读完了高中的,成绩还不错,没钱上大学,留校教过一段时间的书。
他们理科都挺好的,他二哥当时的物理老师是我高中前校长(我上的高中是县里最好的),二哥给他当物理课代表,老师结婚的时候叫他们去吃饭,他们就带了条烟去。
后来就有人说,二哥物理成绩好是老师透题给他。
欲加之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自己拿出实力来,也就不用管那些人了。
二哥后来因为路怎么也走不通,就把精神寄托在玄学上了,气运不好也没办法。
他去研究易经去了。
父亲说他们还真能看出些门道来,大哥也能,可能是在社会上走多了。
一次,他们遇到一个带着孩子的妇女,大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跟她吵起来,吵到最后说了一句“她没有孩子”,女人急了,说“这就是她的女儿”,这时,二哥也说,他也看出来这个女人没有孩子。
然后女人就带着小女孩生气的走了。
她走后,旁边认识她的人就问二哥他们,怎么知道这个女孩不是女人亲生的,是抱养的。
他们那时才刚到那个地方。
二哥说这个能在脸上看出来的。
照理说,我们应该做一个马克思主义无神论者,但有些东西确实是常理无法解释的。
我只能说,或许人经历的某些事情会在脸上或其他地方留下痕迹吧,一般人看不出来。
这种事,我也遇到过,体育中考前,有个别的中学的老师过来,他好像会看相。
我们的老师就让他看一下我们这些学生。
他在事先没了解的情况下,准确找出了两个班的第一名,我和另一个同学,因为有灵气还是灵性来着。
他说隔壁班的那个比我更有灵性。
班任说,那他看错了,我的成绩更好。
我当时在想,他应该没看错,我当时的精神状态和面貌那叫一个潦草。
现在就更确定,我当时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读书身上了,哪会多有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