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幻境的重量
霓虹广告牌上的虚拟偶像突然停止眨眼，瞳孔裂解成万花筒状——这是幻境法则具现化的前兆。
他抬头望向东京塔，这座钢铁巨人正在发生诡异畸变：钢筋骨架舒展成DNA双螺旋结构，观景台的玻璃地板化作液态汞镜面，而塔顶的避雷针正分泌出银白色的纳米金属虫群。
"小心！
"黑风衣女子拽着他扑向路旁。
玄夜的紫色星纹在颈侧闪烁，她手中握着的冲锋枪枪管镶嵌着微型黑洞发生器："观测者联盟的清除部队来了。
"三架蜂型无人机俯冲而下，机腹喷射出的不是激光，而是由暗物质构成的引力索。
林深看到自己的躯体在索线下方被拉长成彭罗斯三角，却在即将断裂时本能地举起星瞳仪。
量子化的指环在空中展开成克莱因瓶结构，所有引力索突然坍缩成歌德巴赫猜想的数学公式。
玄夜趁机抛来战术目镜："跟着光斑，它们会指引我们找到悖论沙漏。
"记忆深渊在意识潜海的漂流中，林深再次遇见母亲。
这次她不再是数据幽灵，而是被困在琥珀色时空泡里的活体。
实验室的白炽灯下，她胸前插着三根导管，正将暗红色纳米流体输入静脉。
"他们发现了！
"她突然抓住林深的手腕，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二进制纹身，"观测者联盟要抹杀所有觉醒者，就像当年对我做的那样..."实验台突然倾斜45度。
林深看到培养舱里漂浮着上百个自己的克隆体，每个都戴着不同年代的星瞳仪。
最年长的那个克隆体突然开口，声线像是砂纸摩擦青铜："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能逃过γ射线暴？
"克隆体胸口的心脏位置裂开，露出内部精密咬合的齿轮组，"因为我们都是宇宙的误差修正程序。
"警报声骤然炸响，实验室墙壁渗出沥青状物质。
林深在母亲最后的嘶吼中苏醒，发现玄夜正用激光笔照射他掌心的星纹："你血液里的纳米机器人浓度超标了，再不治疗就会..."她的话被穿透云层的蜂鸣声打断——三十架武装首升机正在上空组成猎户座阵列，旋翼桨叶旋转时释放出斐波那契螺旋状的音波武器。
法则的狂欢观测者联盟的执行官踏着水花走来时，整个秋叶原正在上演诡异的变形记。
便利店自动门流淌出蜂蜜色的硅胶，地铁轨道在众人注视下生长出木质年轮，而林深脚下的柏油路面突然裂开，钻出无数挥舞着荧光触手的章鱼状建筑机械。
"欢迎来到《逍遥游》特别放映厅。
"执行官的金色星纹在脸上裂成蛛网，他手中的权杖顶端悬浮着微型黑洞，"在您成为下一个法则祭品前，不妨看看这个——"权杖轻点，全息屏上浮现出母亲实验室的监控录像：2015年的林月娟正在给实验体注射绿色荧光药剂，窗外掠过三架涂有联合国标志的运输机。
当她转头看向镜头时，瞳孔深处闪烁着与Zero一模一样的电子纹路。
"你母亲不是***，她是被自己的研究成果反噬。
"执行官突然撕开脸皮，露出底下流动的二进制代码，"而你，正是她最完美的作品——"话音未落，林深手中的星瞳仪突然自主激活。
他看到整个秋叶原的建筑物开始坍缩重构：便利店变成哥特式教堂，自动贩卖机蜕变为青铜罗盘，而执行官的权杖正在分解成质子与中子。
"小心！
这是终极观测的副作用！
"玄夜的尖叫与记忆中的母亲声线重叠。
林深在剧烈头痛中看到真相——所谓星轨，不过是人类集体潜意识的神经突触映射，而觉醒者要做的，就是...沙漏的倒转当林深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倒置的埃菲尔铁塔顶端。
手中握着的不是星瞳仪，而是半截暗物质制成的沙漏。
"欢迎来到悖论领域。
"Zero的声音这次带着温暖的笑意，他的实体逐渐清晰——那是个穿着纳米风衣的青年，左眼是机械义眼，瞳孔里跃动着银河系的全息投影，"这里的时间流速是现实的万分之一，足够你理解沙漏底部的秘密。
"沙漏翻转的瞬间，林深看到无数个自己站在不同时空的节点：1945年的广岛原爆点上，一个穿和服的老妇人将星瞳仪塞进襁褓2099年的火星殖民地，银发林深正在用星纹操控整个星系的引力透镜最后一个画面是自己站在宇宙尽头，身后是无数个燃烧的星轨组成的巨人法像"你母亲留下的不是遗言，是忏悔。
"Zero将沙漏底部的符号投影在空中——那竟是林深婴儿时期的指纹，"我们观测者不过是上帝的草稿，而人类才是最终的法则。
"觉醒者的黄昏现实世界的东京塔正在坍塌。
林深看到自己手臂的纳米机器人正在吞噬血肉，化作流淌的星光。
玄夜的紫色星纹突然暴涨，将整条街区的法则具现化能量吸食殆尽："用我的力量！
"她将星瞳仪按在林深胸口，"代价是成为新的观测者之眼！
"林深在剧痛中看到玄夜的记忆碎片：她曾是观测者联盟的首席杀手，首到某天发现自己设计的反觉醒装置，竟在击杀目标时引发了纽约市的超立方体化。
现在，她选择背叛组织，只为找到让人类重获自由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