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坐实她私会外男
往日她们当成笑话,可偏偏她最近相中了拂光公子,甚至有传闻说,她想用忠勇侯此次的战功让皇帝下旨赐婚。
清雅出尘的拂光公子可是全京城贵女们的仰慕对象,不管贵女们出身多高,都不敢亵渎接近,偏偏被她们瞧不上的人得到。
如今玷污拂光公子的人即将倒霉,个个喜闻乐见,连丫鬟婆子们久久搜查无果的禀报也恍若未闻。
“听说安定公主在找我?”
清甜的少女声从后方响起,谢枕眠走上前,一脸懵懂天真。
她衣发齐整干燥,全无落水模样。
“你不是落水了吗?”
谢枕眠将众人脸上的惊愕失望看的清楚,在原地悠闲地转了个圈,任由她们细细打量。
“落水?
今日吗?”
衣着和发饰和赴宴时一模一样,做不得假。
可郭俢仪和曾嫣月一口咬定谢枕眠落水,还互相以为对方推她下的水。
初春寒凉,衣服不可能短时间风干。
在座各位都不是傻子,不少隐晦的视线落在郭曾两人身上。
连素日里喜怒不显的安定公主也敛了敛眸,打量几人神色。
“你……”郭修仪指着她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
最近拂光公子肉眼可见的憔悴,可见对谢枕眠纠缠的苦恼。
她父亲是丞相,她也是贵女之首,自诩京城中最配得上拂光公子的贵女,自然要为他排忧解难。
见谢枕眠在宴会上悄悄外出,便和曾嫣月借口赏花偷偷尾随。
谢枕眠避开视线,上了一艘船,隔得距离远,她们没看清船舱内情况,在船只行至湖中心时才隐约看见一个男子身影。
两人当场决定把此事宣扬出去,谁知谢枕眠发现她们,二话不说跳湖。
无法坐实她私会外男的证据,只能借她落水之事做文章。
可现在她竟说未曾落水?
“修仪姐姐指我作甚?
难道这也是贵女仪态?
我竟不会,难怪总说我是贵女之耻呢。”
谢枕眠学着她的指人动作,跟她颤抖的指尖对上,端的是不谙世事。
郭俢仪意识到失态,愤愤收回手,深吸一口气又恢复往日端庄:“我只是可惜,妹妹无缘听到周先生的《梅花吟》。”
安定公主好曲,每次宴会都会邀请知名先生弹些新曲。
周先生最近在京中颇有盛名,冬日里新创的梅花吟风靡全京。
安定公主本要邀请他赴宴,可周先生临时病了,不能抚琴。
谢枕眠早早离席,定然不知道这消息,只要她敢含糊其辞,就能咬死她私会外男。
“梅花吟?”
谢枕眠歪头,像是不解,“有今日的《春水生》好听吗?”
郭俢仪心沉了沉,不知道蠢笨的谢枕眠怎会避开她的陷阱。
曾嫣月瞬间明白郭俢仪的用意,接过话茬:“乐曲不分上下,就醉逢楼和千味阁的味道,各有千秋。”
曾嫣月朝着上座的安定公主行礼,“就像我更喜欢席上的五宝蔬,郭姐姐更喜欢西鲜羹。”
曾嫣月定定地看着她,眸中满是志在必得。
宴会上抚琴先生临时更换的消息算不算秘密,有心者随意打听就知道内情。
但宴会餐食都是酒楼厨子入府制作,菜式种类提前离席的人定然不知。
谢枕眠低头沉思,纤长的眼睫下垂,让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众人这时也反应过来,这是郭曾两人联合试探谢枕眠,势要坐实她私会外男。
能借他人手铲除一个潜在情敌,自然乐见其成。
曾嫣月许久没听到回复,越发笃定,脸上带出几分喜色,正欲开口,就见谢枕眠缓缓抬头。
盈满泪光的眸子撞进众人视线。
“姐姐们在怀疑什么吗?
我是不是不该离席如厕?
我也不该迷路……”谢枕眠泪珠连连,越说越伤心,“要不是嬷嬷帮忙指路,你们是不是要满府找人,给我扣一顶私通帽子!
我知我父母兄长离京,你们趁机抹黑也无人为我出头,可我父亲为大霖守城平乱,新元日还在外奔波,就算要对我发难,就不能等到上元节后吗?”
鬼知道什么是五宝蔬,西鲜羹。
她穿的是男频文,又不是美食文,哪个神经作者会在小说里报菜名?
眼泪只是权宜之计,可谢枕眠越说越委屈。
原著中原主名声受损,爱女心切的忠勇侯将矛头对准郭俢仪和曾嫣月。
一个丞相嫡女,一个吏部尚书嫡女。
谢百京虽不懂谋略,但有爵位在身,和两部尚书斗得有来有回。
文武臣不和,皇帝乐见其成,但双方事事攀咬针对,最后惹得帝王不喜。
柳扶桑抓住三家把柄,狠参一笔,正合皇帝心意。
三家元气受损,忠勇侯府更是差点被抄家夺爵。
柳父从西品侍郎跃升至二品尚书,成了最大得利者。
谁能想到呢,未来朝堂上的风起云涌起因竟是女儿家的争斗。
安定公主此时也不能无动于衷:“枕眠受委屈了,不知哪位嬷嬷帮你指的路?”
“花白头发,身材胖胖的,今日穿的深蓝衣服。”
安定公主身边的丫鬟很快想到对应的人,附耳告知公主。
“本宫自然相信你,不过修仪和嫣月都说你私会外男落了水,为了名声着想,本宫差人把那嬷嬷找来,还你清白。”
安定公主挥手吩咐下去,不多时,一位嬷嬷被带到凉亭。
“吴嬷嬷,你今日可见过枕眠?”
谢枕眠上前一步,转头面向嬷嬷。
“禀公主,不久前老身才帮谢小姐引路。”
“嬷嬷在何处指的路?”
“西苑西北角,老身瞧见谢小姐刚从茅房出来,失了方向,便上前引路。”
安定公主不知想到了什么,定定地看着立在正中的谢枕眠。
少女还未及笄,巴掌大的小脸泪意未干,两颊婴儿肥未退,抽噎着站在正中,莫名有些灵动可爱。
那人喜欢这样的?
一声尖厉的质问打断安定的思绪。
“怎么可能?
嬷嬷可还记得谢枕眠当时的衣服?
可曾淌水?
头发呢?
可曾渗湿?”
曾嫣月全然忘了贵女仪态,扯着嬷嬷的胳膊摇晃质问,像是要把谢枕眠钉在私会外男的耻辱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