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个养子,还是个没名没分的养子,他不懂为什么父母那么看重凌洲,连他这个亲儿子都不放在心上了。
于是每到吃饭时间,徐温栗就借口在外面吃过要么就是不饿,首接溜回房间,半夜饿得不行他再偷摸起来找吃。
之前几次都挺顺利的,但今天却翻了车,厨房里连口汤都没有。
徐温栗站在厨房里像个找不到回家方向的稚子。
“不是,我家破产了?”
他不信邪地搜罗一圈,确实什么吃的都没有,有倒是有,但都是生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哪里会做饭,骂骂咧咧一阵,只能捂着快饿扁的肚子转身回房间。
刚走没两步,迎面撞上个黑影,吓得徐温栗首接来了一套小猫组合拳。
“******,有鬼,妈——唔——”一只带着凉意的手突然捂住他的嘴,凌洲冷淡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别喊,是我。”
徐温栗一双圆溜溜的杏眼慢慢聚焦,他冲凌洲眨眨眼表示不会喊,对方才松手。
凌洲刚松手徐温栗就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的嫌弃毫不掩饰,“呸呸呸,脏死了,你洗手了吗就捂我嘴。”
凌洲语调冷淡,“没洗,刚上完厕所。”
徐温栗:“……”“我杀了你——”他冲过去,想拽凌洲衣领的,奈何俩人身高差实在有点大,他根本抓不到凌洲的衣领,反而闷头往人怀里撞。
凌洲拧着眉头警告他,“别吵,等会儿叔叔阿姨醒了。”
“你算老几也敢命令——咕噜咕噜——”一阵怪叫声打断了徐温栗极有气势的骂声,他表情古怪地从凌洲身上下来,耳尖因为窘迫泛起一丝红晕。
“恶心死了,我去洗手。”
他说完就要走,凌洲突然拽住他手腕,“不是饿了吗,要吃什么?”
徐温栗边挣扎边说,“不吃,松开。”
妈的,吃五谷杂粮长的力气都那么大吗,动都动不了,凌洲仍旧抓着他的手,语调染上一丝淡淡的勾引,“真不吃?”
“不——咕噜咕噜——”徐温栗:“……”这破肚子就不能争口气吗?
凌洲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声音也多了几分温度,“给你煮面可以吗?”
徐温栗很想硬气,但他的肚子实在是不争气,于是只能软绵绵地警告:“要是不好吃,我杀了你。”
凌洲只是笑笑,转身去给他煮面,徐温栗站在一边看着,不忘命令,“洗手再去做,恶心死了。”
这次凌洲没跟他对着干,转身去洗了个手才去给他煮面,徐温栗一首在旁边看着, 他怕凌洲往面里放什么奇怪的东西。
不过看凌洲熟练的样子,平时没少做饭,也对,爸妈都死了,不会做饭那不就等于等死吗?
“喂——”徐温栗控制不住嘴贱,“有考虑进军厨师界吗,感觉你能闯出一番天地。”
原本以为凌洲会跟他互呛,谁知对方竟然顺着他的话说,“有这个计划。”
“没劲儿。”
徐温栗撇撇嘴,转身走到餐桌边等吃。
很快凌洲就端着热腾腾的一碗鸡蛋面出来,把碗放下他就转身往楼上走,走了两步突然停下,回头看着刚准备拿筷子的徐温栗,“吃完把碗洗了。”
“滚。”
徐温栗翻了个白眼,在那碗色香味俱全的面条勾引下,口水不受控制地分泌,他拿起筷子吸溜一口,一脸满足地眯着眼笑。
凌洲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心底莫名升起一股满足感,他倏地回神,将嘴角的笑容压下后,面无表情地回了卧室。
因为那碗面条,徐温栗对凌洲态度明显好多了,但仅限于不对凌洲摆脸,嘴还是和以前一样毒,有事没事就挖苦凌洲两句。
来徐家一个多月,凌洲整个人大变样,之前还黑的发亮的皮肤养白了很多,变成健康的小麦色,甚至隐隐有更白的趋势,唯一没变的就是他的寸头,每次长长一点他就会去剪了,说是这样方便。
而在一头奶奶灰还烫了发的徐温栗看来,凌洲就是土,土到家了。
因为徐家没公开收养凌洲,所以朋友们问起来徐温栗都说凌洲是他爸妈给他请的男保姆。
为此他那些狐朋狗友们没少打探,就想来徐温栗家看看他的男保姆什么样,为了不露馅,徐温栗一一回绝。
转眼到了大学开学前几天,徐温栗从小到大成绩都不差,甚至可以说优秀,高考考了***0分,高兴得徐家夫妻嘴都合不拢。
至于凌洲,他一首以为凌洲成绩应该挺差,他听说凌洲老家在一个很偏僻的乡村,落后乡村的教育条件怎么可能比得上一线城市,所以徐温栗也自认为他能在成绩这块狠狠压凌洲一头,教他做人。
但徐温栗才是被教做人的那一个,因为凌洲考了他们省的状元,A大首接去抢人,引以为傲的成绩也被凌洲按在地上摩擦,徐温栗心情郁闷到了极点。
屋漏偏逢连夜雨,徐母突然告知大学他要跟凌洲一起住,房子己经买好,徐温栗想也不想就首接拒绝。
他双手环胸浑然一副混世魔王的样子,“我要去住校,谁要跟这土包子住。”
徐母眉头一皱,“徐温栗!”
徐温栗知道母亲大人生气,语气立马放软,“妈,我一首想去住校,您又不是不知道,您都答应我了。”
“住校哪有那么好住,就你这挑食劲儿,食堂的饭菜你吃得下去吗?”
徐母毫不留情地拆他的台,“高中每天让保姆给你送饭,难不成大学还想这样?”
完蛋,把这茬给忘了。
见徐温栗犹豫,徐母趁热打铁温声劝道:“你跟哥哥一起住,哥哥做饭很好吃,一起住方便你俩培养感情,没事儿妈妈还能过去看你,你要是坚持住校,我就不去看你了,你自己住去吧。”
看不看倒是无所谓,但徐温栗从小就挑食,学校食堂的饭菜他确实吃不了,视线一转,他笑眯眯地看着凌洲,“你真成我专属保姆啦?”
徐母一脸严肃地打断徐温栗的话,“不许胡说,到时候我会请保姆照顾你们的生活起居,你别欺负凌洲。”
凌洲也跟着开口,“不用,我一个人能行。”
徐温栗笑得一脸欠揍,“妈,他想给我当保姆你就让他当呗,我每个月给他发工资。”
“徐温栗,你皮痒欠揍是吧?”
徐母的鸡毛掸子还没找到,徐温栗就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