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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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罪。”

“我愿再临。”

烈火过身,天雷铸魂。

“神尊。”

被骨链束着的女子睁开眼,语气不虞。

“何必呢。”

神尊叹了口气,抬手松放了人。

“你们,一定要死扛天道完你们的未解之缘吗。”

“如果神尊愿意给这个消弭遗憾的机会,”女子款步走向面前黑袍缠身、黑纱垂发的男人,面无惧色,“神尊也是轮转而死扛天道登神位的吧。”

“可你们是凡人,”神尊笑了一下,“你们甚至不明白何为灵力。”

“那又如何。”

女子也笑了,“那是我们的世界。”

“好。”

神尊点了点头,“距离我登神位也又是千百年了,这种坚忍的心性,真是颇像我一位故人。

还挺教我缅怀。

既如此,一个小世界而己,我便给你们这个机会吧。

但神魂拆分极为痛苦,想必你己经体验过了,你可还愿忍?”

“神尊亲自来这〈小世界〉,别说痛苦,便是神罚,我也愿领。”

女子看起来神色轻松,“我知晓我再临于世不会记得自己见过您,我知晓我与她必又互相纠缠至死,我知晓我重来也不会有好的结果……但我愿尝试。

神尊,千年之前您一统七界,不也是如此遍遍重来?”

“重来的是我的爱人,不只是我。”

神尊没有斥她重提旧事,“闲话不叙,回去吧,历遍九劫、可拆神魂。

你会如何书写这个你不满意的故事呢……我很期待。”

“多谢神尊。”

女子微微低头,“不知可否知神尊俗名?”

神尊不置可否。

女子没有等到答案,没再多问,回了劫台。

再复旧事,再行天道。

“沈安璃,沈安初……”神尊看着女子,抬起了手,“罢了,助你们一臂之力,教你们从最开始复还罢。”

劫台阵起,女子晏晏一笑,无声又无奈的开口说了什么。

神尊转身离开前,到底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本也不是什么不能教你们知晓的。”

他闭眼再睁开时,左眼重瞳相叠、紫光萦绕。

“我的俗名么?”

他看着女子在神罚之中也只是微微蹙眉,恍然间似乎笑了一下,却又转瞬即逝。

女子看向他,在被火焰吞噬前,神尊嘴唇翕动:“……”“齐传铮。”

——————天临一十六年,沈府。

沈勤,位列国师、娶妻丞相之女林锦歌。

成婚一年未至,林锦歌于元日前刻诞一女、元日初刻诞第二女,二女双生,降时焰火升平,是为大吉之兆。

帝亲自赐名,沈安璃、沈安初,赐号沈氏双姝。

双姝、双淑、双殊、双舒、双纾、双枢……大吉之号、天命之兆。

然沈勤以为谐音“双输”,意图抗旨,帝不悦,却未责罚,而是命人强行悬匾堂上、不许摘亦不许毁,否则视为谋反、藐视圣上。

天临三十年,帝信钦天监认为国有重灾,昏庸之下赐婚冲喜,下旨沈家二女嫁与大皇子、幼皇子。

帝在位三十年,仅此二子,再无所出;后在位三十年,与帝少年相识伉俪情深、年年月月有孕,然仅皇子二位,其余均为公主。

天临三十五年,沈氏双姝二十,于新年同日出嫁;同日,帝以后无所出、广纳后宫。

天临三十六年,大旱、疫灾、凌水、天震、蝗食同降于世,钦天监言明沈氏换嫁惹怒天道;帝震怒、伏尸千里、沈勤下狱。

天临三十七年,沈勤病故、林锦歌殉夫,沈氏双姝击鼓鸣冤跪于大理寺前三日不起,首言要一个公道。

天临三十九年,皇子谋逆、弑父座前,皇位均分,史称双王同政。

天临西十年,旧后疯起、屠戮满宫、于冷宫为旧帝亲手处决。

天临西十五年,内忧外患……同年,旧帝过世,双王改年号“天启”。

天启元年,沈氏双姝和离,沈安璃远赴边境、沈安初远赴北野。

天启五年,双王内讧。

同年,双姝回城。

天启一十年,双王暴毙、满朝文武撼动,而双姝垂帘听政,但多有意见不合。

天启一十五年,双姝分歧渐起。

天启二十六年,双姝于旧宫,同归于尽。

世道大乱,民心惶惶。

沈安初看着这些过去。

她早己熟记在心。

“姐姐,”她长舒一口气,“我会带你,同临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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