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味道黏稠地堵在他的鼻腔里,像是有人把生锈的铁钉塞进了他的气管。
他猛地睁开眼睛,宿舍的天花板在黑暗中模糊不清,只有安全出口的绿色荧光在门框上方投下诡异的微光。
他的手掌湿漉漉的。
林默下意识地抬手,月光从窗帘缝隙渗入,照在他的皮肤上——那是一片刺目的猩红。
血液已经半干,在他的指缝间凝结成暗红色的痂。
"什么......"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变成一声嘶哑的喘息。
下铺传来液体滴落的声音。
滴答。
滴答。
缓慢而规律,像是坏掉的水龙头。
林默的脖子僵硬地转向声音来源。
月光正好照在室友李志远的床上——如果那还能称之为床的话。
床单被染成了黑色,李志远的身体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他的脖子被拧转了整整180度,面部朝上对着林默,眼睛瞪得极大,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着,仿佛在做一个美梦。
他的胸口大开,肋骨像被某种巨大的力量从内部撑开,心脏不翼而飞。
"呕——"林默滚下床,膝盖重重砸在地板上,胃部痉挛着将晚饭全部吐了出来。
酸腐味混合着血腥味,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不对。
这不对。
林默颤抖着爬起来,冲向宿舍门。
门锁完好,窗户紧闭,没有任何强行闯入的痕迹。
他的视线扫过书桌——水果刀不见了。
刀架上只留下一个空位。
走廊。
他需要看看走廊。
林默的手指在门把手上停顿了三秒,才鼓起勇气拧开。
走廊的感应灯应声而亮,惨白的灯光下,景象让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尸体。
到处都是尸体。
隔壁宿舍的王浩仰面躺在走廊中央,腹部被剖开,肠子像彩带一样拖出三米远,末端缠绕在自己的脖子上。
对面的寝室门大开着,可以看见两个男生叠在一起,像是被某种巨力拍扁的蚊子,骨骼刺穿皮肤,在灯光下泛着珍珠白的光泽。
整层楼安静得可怕。
没有***,没有呼救,只有林默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这不可能......"林默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疼痛让他确信这不是噩梦。
他跌跌撞撞地退回宿舍,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
镜子里有东西在动。
洗手台上的方镜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