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主母归来
一阵阵呼唤声自门口传入府中,仆人和丫鬟吓得乱了方寸,不知该迎接,还是阻拦。
卫言欢一个翻身下马,望向张灯结彩的沈府,嘴角冷笑一声。
卫言欢是县尉卫皓安的嫡次女,是东明朝唯一的女战神,手起刀落,绝不留情。
当年卫言欢的母亲魏霜心生下一对双胞胎之后,流血不止,便撒手人寰。
双生子是不祥的征兆,卫皓安为了保护自己的两个女儿,掩人耳目,谎称只生下一个女孩,俩人都叫卫言欢,姐姐从小温文尔雅,长大之后,更是蕙质兰心。
无论是女红,还是掌家能力,都是方圆百里数一数二的大家闺秀,不少名门贵族想要求娶,都被卫皓安以各种理由婉拒,只求找一个一心一意待自己女儿好的男子。
妹妹卫言欢养在军营,英姿飒爽,除了母亲陪嫁丫鬟宋嬷嬷,无人再知晓她的存在。
等到姐姐卫言欢及笄的年纪,卫皓安挑了穷秀才沈昌远为女婿,给予了十里红妆的嫁妆,不求日后沈昌远能飞黄腾达,只求沈昌远能好好待自己的大女儿。
卫皓安只愿大女儿和女婿能举案齐眉,白头偕老,便没有辜负夫人的在天之灵。
三年之后,卫言欢却接到了噩耗,姐姐己经病入膏肓,被送回了娘家养病。
卫言欢怒火中烧,偷偷埋葬了姐姐,要去沈家为姐姐讨回公道。
姐姐尸骨未寒,沈昌远转头就要迎娶墨阁老的女儿墨子佩为平妻,姐姐多年的付出,在沈家的眼里,就是一文不值,仿佛一个工具人,一块垫脚石,一颗没用的棋子,可以丢弃。
卫言欢目不斜视,大步朝大堂走去,任何与她对视的仆人,都能感到一股凌厉之色。
“言欢,你不是在养病吗?
怎么突然跑出来了,要是病情加重了,怎么办?
你们这群丫鬟,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赶紧扶大奶奶回房休息。”
沈老夫人环顾西周,微微眯眼,面露担忧之色,试图掩盖心中的不安。
沈老夫人又看了一眼府医,不知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还是卫言欢回光返照,先冷静处理,以免坏了孙子沈昌远的婚事,沈家可得罪不起墨阁老,日后孙子仕途还要靠墨阁老。
“多谢老夫人关心,妾身在沈家的悉心照料下,己经完全康复,就不劳烦老夫人操心了。”
“今日是我夫君的新婚之喜,妾身不是那般不懂规矩,自然是不会拈酸吃醋,只是我作为当家主母,自然是要喝下这杯妾身茶,作为正妻,于情于理,我都要来喝上一杯。”
卫言欢对着沈老夫人福了福身,上下扫视着沈昌远和墨子佩,面露欣喜之色。
沈昌远身姿挺拔,头戴金冠,腰束红绸带,玉树临风,和当日迎娶姐姐那天一样,不相上下,一表人才,只是再华丽的衣服,也掩盖不住他那颗野心和贪婪。
墨子佩一双勾人的丹凤眼,与那白皙的肤色十分吻合,白里透红,不知是新娘的娇羞,还是郁结于心的怒火,首勾勾地看着卫言欢,久久没有丝毫动作。
“我家小姐是当朝内阁首辅墨阁老的女儿,怎么会做妾?
我家小姐是平妻,地位和身份与大奶奶无二,为何要向大奶奶敬那妾室茶,休得胡说,坏我家小姐名声。”
墨子佩的贴身丫鬟巧儿气得脸都绿了,赶紧出来替墨子佩开脱,这可是大婚之日,要是被大奶奶压上一头,日后更是有数不清的委屈,自然不能容忍。
“暗月,赐这个臭丫头片子几耳光,沈家有沈家的规矩,来了我沈家,就是墨家了,你们墨家就是这样***奴婢的吗?
主子都没说话,奴婢倒是倒反天罡起来。”
“谁要是敢拦着,就一起打,不要客气,打残了,跌打损伤的药,府医哪里都有。”
“墨小姐,你出身书香世家,这点胸怀和气度,你应该有的,是不是啊!”
卫言欢面不改色,死死地盯着墨子佩,透着冷冷的杀意,随时都可以被点燃。
暗月从小就跟着小姐在军营习武,最擅长的能力便是揍人,能替小姐出头,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对付这种内宅的女眷,那自然不在话下。
暗月几个耳光下来,打得巧儿脸上开了花,留下横七竖八的手指印,巧儿毫无还手能力。
“你……欺人太甚,沈远昌,你当初是怎么承诺我的,怎么要这般对我?”
墨子佩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转头红着眼眸看向沈远昌,眼中尽显失落和不甘。
、不是说卫言欢即将病死,自己过门,就可以成为正妻吗?
怎么卫言欢生龙活虎,丝毫没有任何病态,无论是身姿,还是说话的语气,都颇有几分女子不该有的煞气。
“言欢,你这是怎么了?
是病过头了吗?
说话怎么这般魔怔?
往日的贤良淑德去哪了?
怎么这般凌厉,处处不饶人,人也打了,也该消停了,赶紧回房休息吧!”
“你身边怎么多了一个贴身丫鬟暗月,这般生猛,要不得,会坏了沈家书香世家的名声,还是发卖了吧,夫君的话,你不听了吗?
赶紧回房休息,明日一早,我就去看你。”
沈昌远疑惑不解,一向温顺的小绵羊,如今为何这般凌厉,仿佛脱胎换骨,判若两人。
墨子佩是恩师墨阁老的女儿,是万万得罪不起的,要不是墨阁老的赏识,自己可能还在翰林院默默编撰书籍,甚至永远是正七品编修,不得重用,到老都成不了正三品吏部侍郎。
“妾身的身体,就不劳夫君操心了,夫君待我如何,夫君心中有数。”
“暗月是爹给我找的贴身丫鬟,自幼生下边疆的蛮荒之地,习惯是粗俗了些,但只会教训那些不懂规矩的人,听话的,懂礼仪,知恩图报的,自然是会敬而远之。”
“今日不喝到墨小姐的妾室茶,我是不会回房休息的,这是东明朝的礼仪规矩,夫君是吏部的正三品侍郎,应当知晓国法,无论是妾室还是平妻,都无法凌驾到正妻的头上。”
卫子言敲了敲桌子上茶盏,一脸得意地看向墨子佩。
这杯妾室茶,不敬也得敬,我的规矩就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