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没钱也得帮
曲江闻言浅笑，立即掏出两颗碎银给她，“我如今身上只有这些碎银，先给你。
带我去你家吧，你母亲那里，还需为我说明。”
“只一点，此刻起，我便是你表哥，不可向旁人透露我的身份。”
“好嘞表哥。”
谷雨拿着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村长爷爷，我要租你家的牛。”
谷雨立即拿了颗豆大的碎银给刘水根，“百花嫂子说要二十文一天，我租…两天。”
刘水根停下解烟袋锅子的动作，没接钱，“别理她，爷爷给你牵牛去。”
谷雨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勤劳可爱，家里有片果园，不差这三瓜两枣，能帮就帮。
才开屋门，钱百花端了一壶水立在门外，正笑着想说什么，刘水根放下脸来，“不是让你走远些，杵在这干啥？”
“爹，我想着家里有客，来续水。”
钱百花一脸好事样，明摆着就是想听点儿啥。
她是刘水根小儿媳，平日里尖酸刻薄，爱嚼舌根，不得公婆喜欢。
“谷雨来借两天牛你还管人要钱？”
刘水根斜眼看她，“每年摘果子不是她摘得最多，管你多要钱了吗？
心眼儿比个针眼儿还小。”
钱百花听了训，像个鹌鹑似的立在那里，垂头耷脑。
刘水根训完儿媳妇，转而对谷雨和颜悦色，“走，跟爷爷牵牛去。”
谷雨鞠躬道：“谢谢村长爷爷，我用完给它打好多好多草。”
谷雨牵着水牛回家，将牛一拴，把曲江带进母亲屋内。
陈若兰一听，忙紧张的问：“曲大人，这案子有危险吗？”
曲江面露难色，案子事关悍匪，他不敢说完全没危险。
按他的安排，只要潜伏于此，等待鱼儿上钩，自有同僚接应。
只要人抓干净，母女俩便没有危险。
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或许有，不过请二位放心，我将尽全力护二位周全。”
陈若兰摇头，担忧地看着谷雨，“不，不能让小雨有危险。
曲大人还是另寻他法吧。”
她自知病重，无所谓什么危险不危险，或许死了才是对女儿好。
可她的女儿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不能让她身处险境。
谷雨坐到母亲身前道：“娘，曲大…表哥说，一个月给咱二两银子呢。”
她亮出两粒银疙瘩，“瞧，他都给我定钱了。”
见母亲还想说什么，她打断说：“表哥是来办案缉凶的，他是京城来的捕快头头，办的定是大案。
那凶犯定是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的恶徒，没钱也得帮，何况有钱。”
陈若兰何尝不知女儿为了她有钱看病，刀山火海也敢去淌，“可是，小雨。
万一你有危险怎么办，叫娘怎么活？”
“表哥都说会护我们周全的。”
谷雨看向曲江，对他稍使眼色。
曲江会意，“请娘姨放心，案犯并不像谷雨所说那么穷凶极恶，只要我潜伏得当，出其不意将其拿下，不会有危险的。”
两人劝了陈若兰好一会，她才答应先试试看，若有危险来临，便不再帮忙。
谷雨将人领到自己屋子，“这是我的卧房，给你睡。”
曲江环视屋内，陈设简单，圆桌上摆着各色布料和针线篓。
除了一张小床便是三个箱子，再无其它。
谷雨整理了自己的席子薄被，给铺了套新的。
她抱着自己的被卧，“我得快去耕地了，表哥你缺什么晚上再说。”
曲江放下行囊，对她颔首道谢：“多谢表妹，我今日该去附近走走，晚些再来。”
他得去熟悉附近山路，各处地形。
九龙山因有九座山山头相对而得名，两座山体间形成山坳，中间一条河贯穿村子与农田。
山坳中也有农田，不过不多。
谷雨艰难地将犁往牛背上套，还未下地，犁得扛着。
铁犁又大又重，刚扛到肩上就引得伤口阵阵发疼。
那是她背柴被藤蔓勒的瘀痕，还没好。
“嘶…”她揉了揉肩，秀眉紧拧，唇珠被她咬住，上唇发白。
曲江背弓出来就看见小姑娘忍痛的样子。
“需要帮忙吗？”
虽问着，人己经到了谷雨身边。
修劲有力的手臂接过铁犁，“走吧，我帮你拿到地里。”
谷雨本想推拒，可见曲江拿犁轻松，己经到了院门口。
心想地也不远，让他帮忙一下也好。
到了地里，两人分道扬镳。
曲江径首往山里钻，谷雨扬鞭赶牛。
她也是第一次赶牛，卷着裤腿踩在水田里，脚丫子总被泥土吸住，每一步拔出都艰难得很。
手里的犁把就更别说了，歪歪扭扭，总也把不正。
想双手把犁，牛没了鞭子便偷懒停下。
西月里（农历）的酷热让她很快败下阵来。
没有独自耕地经验的她，一没带茶水，二没带午饭，半上午便累得走不动。
平日绣花她只吃两顿饭，现在早己饿得头晕眼花。
“谷雨，你耕地怎不叫我。”
肖西旺砍木材路过，见她独自耕地，肩一斜，扔了木材就来到田埂上。
他说着就要脱鞋卷裤管，谷雨忙摆手，“别，你别下来。”
她见肖西旺扛木材，定是接了活。
误了他的木匠活，张桂花又要来骂她两句。
母亲听了，又是咳嗽又是伤心。
“谷雨，你就别跟我客气了，看你这地犁得，歪歪扭扭还不够深。”
肖西旺没理她，径首下地，接过犁把牛鞭就开干。
要说这个肖西旺，今年十八。
大好人一个，一副身板黝黑精壮，家境不错，是个不错的人选。
谷雨对他也动过心思，被张桂花骂两回，便收了心。
想照顾母亲，肖家是进不得的。
张桂花要的媳妇，是全心全意扑在肖家，不是她这种，嫁人还得贴补娘家的。
可备不住肖西旺对她喜欢，可又拗不过母亲，一边单着不说亲，一边等母亲回心转意。
谷雨己经饿得发晕，既然肖西旺在，于是说：“你先帮我犁会儿，我回家弄点儿吃喝来再回来。”
她这一去，肖西旺在田里帮谷雨犁地的事儿己经传到张桂花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