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眼皮,不算高也不算塌的鼻梁,略微有些方的下巴,组合成一张连人脸识别系统都会经常认错的平凡面孔。
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没擦干的洗脸水还是渗出的冷汗。
"隐娃子!
陆明在楼下等你半天了!
"母亲的喊声伴随着煎蛋的焦糊味从门缝钻进来。
张隐用毛巾胡乱擦了把脸,抓起手机往外走。
路过客厅时,父亲正专注地擦拭着一本二十年前的时尚杂志,封面上是他年轻时的模特硬照,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与现在松弛的面容判若两人。
姐姐张晓月戴着耳机敲计算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只有妹妹张雨琪的房间里传出流畅的钢琴声,那是肖邦的《雨滴前奏》,每个音符都像在提醒张隐自己的平庸。
楼下,陆明正蹲在花坛边抽烟,见他出来立刻掐灭了烟头。
"再不出来我都要怀疑你掉马桶里了。
"陆明笑着捶了下他的肩膀,眉骨上的疤痕在阳光下格外明显——那是他父亲"武术指导"留下的纪念品。
"去哪?
"张隐闷声问道,眼睛不自觉地瞟向楼上妹妹的窗户。
最近她练琴的时间越来越长,却总是锁着门不让任何人进去。
陆明神秘地眨眨眼:"带你开开眼界。
"他们穿过嘈杂的早市,拐进一条僻静的老街。
巷尾有家名为"听泉轩"的古玩店,橱窗里摆着些蒙尘的铜器和泛黄的古籍,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尊断了手臂的唐三彩马,空洞的眼眶里积满了灰尘。
店里的光线很暗,空气中飘着陈旧的檀香味。
陆明随手拿起一个铜铃铛把玩,锈蚀的铃舌只发出沉闷的"咔哒"声。
"别乱碰。
"沙哑的声音吓得张隐一激灵。
柜台后的阴影里坐着个穿灰布褂子的老人,瘦得像是皮包骨头,右手小指缺了半截,断口处平整得不像意外。
老人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最后死死盯住了张隐。
"终于来了。
"他喃喃道,从柜台下取出一个黑漆木匣,匣面上刻着古怪的纹路,看起来像某种生物的肌肉纤维。
陆明吹了声口哨:"老爷子,这玩意儿值不少钱吧?
"老人没理他,径直将木匣推向张隐。
"《蜕形录》,"他的指甲刮过匣面,发出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