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像是锈蚀的刀片刮过玻璃,激得我浑身寒毛倒竖。
屏幕亮光里,三天前收到的短信还在闪烁:“速归,姑婆病危。”
木门吱呀着裂开半掌宽的缝隙,堂弟阿坤的脸从阴影里浮出来。
月光落在他青灰的面皮上,眼白泛着浑浊的淡黄色,像是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
"姐,走侧门。
"他说话时嘴唇几乎不动,声音像从腹腔里挤出来的腐气。
我这才注意到正门门槛上横着三根沾血的桃枝,暗红液体顺着木纹渗进青砖缝里。
绕过照壁时,浓烈的檀香混着腐臭味扑面而来。
天井中央的八角井盖着锈迹斑斑的铁网,井沿凝结的霜花泛着诡异的粉红色。
姑婆佝偻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回廊尽头,三寸金莲在青砖上叩出细碎的响。
"阿萦,来。
"她枯枝般的手抓住我手腕,指甲缝里嵌着暗红污渍。
穿过祠堂时,供桌上二十七个牌位齐刷刷转向我们,描金名字在烛光中扭曲成蝌蚪状的符文。
阁楼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我抬头望去,褪色的朱漆栏杆上垂着半截猩红流苏,暗红斑驳的绸缎正在月光下诡异地蠕动。
姑婆猛地掐紧我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折断骨头。
"那是你高祖奶奶的绣楼。
"她浑浊的眼珠映着跳跃的烛火,"光绪二十三年七月半,新娘子穿着染血的嫁衣吊死在房梁上。
"西厢房的门轴发出垂死的***。
雕花木床上铺着发霉的锦被,床尾铜镜蒙着厚厚的灰尘,却隐约映出个戴凤冠的人影。
阿坤端着烛台立在门槛外,火苗在他青白的脸上投出蛛网状的阴影。
"子时后莫要照镜。
"他脖颈突然向右扭曲四十五度,烛油滴在青石板上凝成血珠状,"祠堂供着的血馒头,记得吃。
"当木门吱呀合拢时,铜镜突然发出指甲刮擦的锐响。
我惊恐地看到镜中红影正在撕扯盖头,暗红血珠顺着珠帘往下淌。
安神香在此时爆出刺目火星,青烟中浮现出半张溃烂的脸——凤冠下根本不是人脸,而是缠满红线的骷髅。
2.子时的更漏声像把生锈的锯子,一下下切割着我的神经。
祠堂窗纸透出的烛火在青砖地上投出扭曲的影子,阿坤佝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