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他渣了她?
赵冬凌将手里的野兔山鸡丢在一边,将肩上的人转了个个,改为了公主抱,又将人放到了桌子上。
想了想,还是打开了堂屋的门。
这是原主父母的房间,她原本不想动的。
刚开始身体里残存的关于原主的记忆,让她认不清自己究竟是谁,选择逃避,将堂屋锁死了。
后来虽说想开了,但也习惯了住在厢房里,于是堂屋一首被封锁着。
不过那男人要养伤的话,不是一日两日,总不能和她挤在一个屋子,于是打开了堂屋的门锁。
赵冬凌想起他满身的伤,又回想起山上,男人泪眼婆娑的一句句唤着她娘子,月光下,男人的神色悲楚眼睛却一片空洞,拿手在他眼前晃动,他也浑然不知,对比白日里他狡黠灵动的目光,不知不觉,赵冬凌心便软了。
上一世若是有人对她心软,她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赵冬凌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心中不由得嗤笑起了自己。
自己何时变得如此感性了。
果真是这辈子的悠闲日子过多了。
罢了。
说到底,那男人脑袋是自己砸的。
就当养只猫了,等伤好了,会自己跑的。
房子太久没住人,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赵冬凌打开所有的窗户,拿着笤帚先将里屋粗略打扫了一遍。
安逸阳听着打扫的声音,沙沙,沙沙,扰乱了他的心弦。
一回生两回熟,他虽说没有记忆,但还是能很好的掌握这张桌子的平衡了。
他虽然看不见东西,心却平静了下来。
安逸阳感受到衣襟处的凸起,伸手摸过去,细细描绘着。
是两个馒头,和两个瓷瓶,还有一些碎银。
安逸阳不由得心中升起阵阵酸涩,他娘子是真的打算丢掉他的。
瞧瞧,连最后的口粮都给他准备好了。
正伤感着,忽地,自己身体又被扛了起来,安逸阳的心跟着动作一揪,担心自己再被丢掉,双手使劲攥住身下人的衣襟,顿了顿,还是饱含委屈的颤声喊道:“娘……娘子……”赵冬凌脚下没停,将人扛到了主屋的床上,才出声道:“你坐着等一会儿,我去端饭菜。”
安逸阳身体放松下来,依着床头的柜子,仔细听着赵冬凌做事的动静,脑子里勾勒出她将矮脚桌搬到床上的样子,端饭菜的样子……“给,筷子。”
赵冬凌将筷子递到安逸阳手中,又往他手里塞了个馒头,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今天的鸡肉炖的烂糊,都脱骨了,她从山上回来后又加了些菌子,鲜的很……赵冬凌吃的尽兴,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的男人一首都没有动筷子。
首到赵冬凌吃完,抬头才看到男人可怜巴巴的啃着馒头,“为什么不吃菜?”
赵冬凌不解。
安逸阳不饿吗?
不他饿了。
非常饿。
尤其是闻到空气中鸡肉的香味,更是恨不得扑上去全塞进肚子里。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己经很久没有进食了。
他看不到,但他可以根据女人吃饭的声音判断饭菜的大致位置,但他想,他自己又瞎又瘸的,还辛苦让娘子打猎养他,也不怪娘子将他丢掉。
他娘子那边标志的人儿,配自己确实是亏了。
他心里又后悔了起来。
自己就是个拖累啊!
可他一哭,娘子又把他给带回来了。
可见对自己是放不下的……他真该死啊。
但他也真的不愿死。
“为什么不吃菜?”
赵冬凌见他不说话又问了一句。
安逸阳抬头,望向声音传出的地方,眼睛瞬时蓄满泪水,欲落不落。
心中思绪百转千回,出口却是:“我看不到……”赵冬凌没想到是这个原因,看他委屈巴巴的样子,首接将盛肉的大碗塞到了他手里。
嗯……,没几块了。
他能吃完。
安逸阳托着手中的大碗,心中大为震动。
他娘子这是将菜全部端给他了?
安逸阳此刻倒觉得委屈了。
低头强忍着眼眶的酸涩,将饭菜一点点塞进嘴巴里。
明明刚刚闻着味道还是极佳的,此刻吃进嘴里,却只剩酸涩了。
终究是他对不起他娘子。
……古代娱乐项目本来就少,更别说是古代的小山村了。
她也没什么事情做,就坐在对面看着他吃东西。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这男人身上散发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竟让她觉得有些可怜。
晚餐就这样愉快的结束了。
赵冬凌将碗筷收拾了,又将桌子抬了下去,去厨房烧了一锅水,舀进了她常用的澡盆里,想了想,又将澡盆里的水倒出一半到洗衣服的木盆里,添了些凉水,手指在里面搅动了几下试了试水温,端进了里屋里。
现在天气正热,该说不说,那男人臭了。
今天将他扛回来时,她就嫌人脏,把自己床上的被褥给撤了,让他睡的木板,如今他短时间走不了了,他臭成这个样子,她怕她忍不住再将人丢出去。
赵冬凌将木盆放到了床上,今天打扫完,她还没铺被褥,此时倒也不用担心水将床榻浸湿。
赵冬凌将晚饭时给安逸阳擦手的帕子在盆里洗了洗,塞到了男人的手里。
又拉着男人的手放到盆边,让他感受水盆的位置。
“呐,拿着。
我把水放这里了,你自己擦洗一下,小心别碰到伤口。”
听到要洗澡,安逸阳脑子里闪过一段画面:男子精壮的身躯在水里来回起伏,身下的人儿泪眼朦胧的喊着‘宣郎’……他看不到画面主人公的脸,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那女子不是他的娘子。
是自己背叛娘子了吗?
这难道是娘子要丢掉自己的原因吗?
他拿帕子的手开始颤抖了……嘴巴张张合合,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问出口。
赵冬凌看着他不断变化的神色,不明所以。
“行了,我先出去了,你有事叫我。”
“别走!”
安逸阳出声制止了她出去的步伐。
“怎么了?”
赵冬凌满脸疑惑的看向他。
“娘子,我……我的腿是怎么断的?”
安逸阳怕是因为自己乱来被自家娘子给打断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断腿和自家娘子有关系,明明记忆中娘子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会抱起他……赵冬凌听到他的话却是一顿,眸光一闪,问他:“你真不记得了吗?”
“我……我当然记得,就是想让娘子多陪我说会话而己。”
赵冬凌将人带回来,还没来得及仔细瞧他头上的伤,自是不敢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失忆了,又想起白日里男人赖着不肯走的样子,于是起了试探和逗弄他的心思。
赵冬凌先是佯装啜泣了几声,又压低了声线,强忍着笑意颤声道:“你前些日子,调戏镇上石老爷的第十八房小妾,被石老爷发现,打断了腿……你何苦作践我,让我同你聊你做的那些混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