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斩落的左臂在虚空扭曲膨胀，化作的恶犬眼冒青光，涎水腐蚀得空气滋滋作响。
"汪！
这棍法路数不对！
"黑犬突然口吐人言，惊得我手抖偏了半寸，"当年孙猴子使的是劈、扫、挑，你这小崽子怎得多了勾、缠、绞？
"我趁机旋身甩出棍花，混铁棍缠上缚妖索的瞬间，竟幻化出三尖两刃刀的形制："你家主人教的锁喉式，可还受用？
"哮天犬被刀锋卡住牙关，却发出老翁般的大笑："妙哉！
这招梅山锁云使得比杨显那厮还刁钻！
"它突然缩成狸猫大小，蹲坐在破碎的镜面上舔爪，"就是下盘虚浮，活像偷喝仙酿的吴刚。
"远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
杨戬的天眼突然射出污血，三尖两刃刀没入虚空："能骗过哮天的鼻子，倒配得上那泼猴的毫毛。
"他残缺的右臂指向我额间金纹，"不过要见玉鼎师叔..."话音未落，混铁棍突然剧烈震颤。
棍身浮现的龙纹竟与缚妖索共鸣，昆仑墟的方向传来晨钟暮鼓的幻听。
我正要追问，脚下镜面突然映出诡异画面——本该冰封的齐天大圣，右手指节竟微微弯曲了半寸。
"当心！
"哮天犬突然炸毛跃起。
杨戬的天眼污血化作利箭袭来，混铁棍自主格挡的瞬间，我瞥见镜中自己的倒影长出三头六臂。
那些多出的手臂分别握着风火轮、乾坤圈，最诡异的是一条缠满绷带的臂膀，正从虚空中抽出半截打神鞭。
"这是..."我踉跄后退，镜面碎片突然汇聚成太极图残影。
哮天犬跃上肩头，犬尾扫过眼前幻象："别发愣！
这阴阳鱼眼在吸你的混元之气！
"杨戬的嗤笑从西面八方传来："现在逃还来得及。
"他天眼中的污血己凝结成黑色舍利，"等玉鼎师叔的诛仙剑阵...""你师叔早被自己的炼丹炉吃了！
"哮天犬突然暴喝，犬爪拍碎最近的水镜，"三百年前昆仑墟雷暴，老夫亲眼看见那口八卦紫金炉长出獠牙！
"混铁棍突然发出龙吟，棍尖挑起的太极残影竟映出老君观景象。
本该清净无为的兜率宫，此刻爬满血肉组成的丹鼎，每个炉口都探出半截仙骨。
最骇人的是八卦炉中漂浮的元婴，眉目竟与玉鼎真人有七分相似。
"够了！
"杨戬的三尖两刃刀劈开幻象，刀锋上的缚妖索突然缠住我左腕，"既然想看真相..."他淌血的天眼裂开缝隙，露出半枚旋转的铜钱，"那就去喂饱诛仙剑的饥渴！
"虚空突然塌缩成剑冢，无数锈蚀的古剑发出啼哭。
我挣扎着要抽回手臂，却发现缚妖索正在吞噬混铁棍的龙纹。
哮天犬急得首转圈："蠢货！
快用那泼猴的看家本事！
"额间金纹骤然发烫，我福至心灵地掐出偷丹诀——这手法本该用在老君丹房，此刻却从杨戬的束发玉冠里勾出半块太极图残片！
"好个梁上君子！
"哮天犬笑得打跌，"这手隔空取物比孙猴子还利落三分！
"杨戬的怒喝中混着惊疑。
太极残片触及混铁棍的刹那，诛仙剑冢突然静止。
那些哭泣的古剑纷纷调转剑尖，竟是朝着显圣真君的方向朝拜。
"原来如此..."我抹去鼻血，看着棍身浮现的太极纹路，"玉鼎真人早将诛仙阵眼炼成了...""闭嘴！
"杨戬的天眼彻底裂开，黑色舍利中爬出蜈蚣状的黑影，"你们这些偷天换日的蝼蚁！
"他的三尖两刃刀突然软化，化作九条吞咬自己身躯的蛟龙。
哮天犬哀鸣着扑向主人，却被蛟龙撕下半边耳朵。
混铁棍自主飞旋成阴阳鱼图案，我听见大圣爷的声音在耳畔嗤笑："现在，该让三只眼尝尝被自己阵法反噬的滋味了！
"太极残片迸发的清光中，诛仙剑冢开始倒转。
那些锈蚀的剑锋刺入杨戬周身要穴时，我分明看见他嘴角解脱般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