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意思。
"奥萨摇晃着酒杯,玻璃折射出他野兽般锐利的眼神。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打着旋,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他仰头饮尽杯中酒,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如同厚重的幕布缓缓落下,遮住了一切轻浮的玩笑。
烛火轻晃,将他们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仿佛两尊对峙的雕像。
"最近交女朋友了吗?
"梓懿突然开口,语气轻柔,纤细的手指拨弄着花瓶中的夜来香。
花瓣在她指尖轻轻颤动,洒落几粒淡紫色的花粉。
奥萨明显一怔,浓眉一挑,眼神难得露出几分茫然:"老姐怎么突然关心这个?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那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梓懿轻哼一声,乌黑的长发随着摇头的动作微微晃动:"你面相上的桃花纹路比上次见面时更明显了。
"她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还记得你十七岁那年我说过什么吗?
"“说我命里的姻缘会在我认清自己后出现。”
奥萨低声笑了,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酒杯边沿,“可谁知道,这一认就是七年啊。
今年我都二十西芳龄了。”
"所以...是哪家的姑娘这么倒霉?
"他歪着头,嘴角挂着一如既往的痞笑,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却透出一丝罕见的认真,在烛光下反射着琥珀色的光芒。
梓懿没有立即回答。
她伸手拂去落在吧台上的一片花瓣,指尖在木质台面上留下一道湿润的痕迹。
窗外突然刮过一阵风,吹得烛火剧烈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扭曲成怪诞的形状。
"或许..."她轻声说,"是因为这次强加于你身上的命运吧。
"浪子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低头看着掌心蠕动的印记,突然觉得那暗红色的纹路像极了月老的红线——只是更加狰狞,更加致命。
烛光在他低垂的睫毛下投下一片阴影,掩盖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那我这也算因祸得福吗?”
奥萨托着下巴调侃道,手指轻轻敲击着吧台。
但他的笑容己经从玩世不恭变得带着一丝猥琐的迹象,嘴角的弧度略显僵硬。
语气带笑,却己不见轻佻。
“或许吧。”
梓懿勾起唇角,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推算,“她是个特别的人。
“啊,我大概能猜个大概。”
梓懿突然轻笑一声,伸手将一缕黑发别到耳后。
她金色的瞳孔在烛光下流转着神秘的光彩,“你小子也是艳福不浅啊。”
奥萨的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吧台上,酒杯里的冰块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嗯?
老姐啥意思?”
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好奇,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酒杯。
“头发颜色是浅色,”梓懿的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仿佛在描绘某个人的轮廓,“她有些瘦高瘦高的,可能比你还高。”
她的目光落在奥萨微微张开的嘴唇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漂不漂亮这是主观的我不好评价,但我觉得你小子看上的估计又是个美人。”
奥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说下去。”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手指无意识地在吧台上画着圈。
烛火突然噼啪作响,将两人的影子投在身后的酒柜上。
梓懿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酒,才继续道:“她很温柔,也很理性。”
她的目光穿透摇曳的烛火,仿佛看到了遥远的未来,“是一个能包容你的人,一个能驯服你的人...你们大概就是棋逢对手的那种类型。”
“真的假的?”
奥萨猛地首起身子,椅子腿在地板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
他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亮,像是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
“瞧你那样子,没出息。”
梓懿白了奥萨一眼,有些嫌弃。
她金色的瞳孔中泛起涟漪般的纹路,"不过...""不过什么?
"奥萨急切地追问,连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不过她身上带着某种...特别的气息。
"梓懿的指尖轻轻敲击着吧台,节奏如同古老的占卜咒语,"像是...""像是什么?
""像是被某种古老力量祝福过。
"她突然皱眉,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等等...这是......"奥萨屏住呼吸,连掌心蠕动的印记都暂时忘记了。
烛火在他深邃的眼窝中投下跳动的光影,勾勒出他紧绷的面部线条。
"有意思。
"梓懿突然轻笑出声,"看来这次赌局,连命运都在帮你作弊呢。
"“诶老姐你到底啥意思?”
奥萨有些按耐不住了,这种话说到一半就卖关子的行为能把他急死。
“好了,该送客喽~”梓懿一挥手,酒馆的门被忽然打开,紧接着,奥萨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引力将自己往门外拖拽过去:“啊老姐你等一下啊!
我来着的事儿的还没说呢!”
“啊?
难道不是你手上的那个印记!”
梓懿撤下了引力的拖拽,奥萨这才从地上站起来:“没有啊,你不告诉我我还以为是谁给我刻的刺青,我来这本来就是为了别的。”
“嗯?
是啥?”
梓懿的指尖停在半空,一缕黑发从肩头滑落。
酒馆里突然安静得可怕,连烛火都停止了摇曳,凝固成琥珀色的泪滴状。
奥萨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突然露出一个不太好意思的笑容:“老姐能不能借个东西?”
“说。”
梓懿的指尖重重敲在吧台上,震得酒杯里的冰块叮当作响。
她的黑发无风自动,眼中金色符文开始疯狂流转——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奥萨搓了搓手,他歪着头,嘴角扯出一个讨好的弧度,眼角微微下垂——那是他惯用的、让梓懿心软的伎俩:“姐姐~”他拖长了音调,指尖轻轻敲着吧台,“时空立方…借我用用呗?”
啪!
梓懿手中的水晶杯骤然炸裂,碎片悬停在半空,酒液凝成无数琥珀色的冰晶,折射出她骤然冷冽的金瞳。
“你要这个做什么?”
她的声音像是从极地冰川深处刮来的风。
奥萨脖子一缩,却仍死撑着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印记:“哎呀,这不是要走七契之路嘛,各族领地天南海北的,有瞬移的宝贝多方便...”“呵。”
梓懿冷笑一声,指尖一挑,悬浮的冰晶瞬间化作细雪,簌簌落在他头顶,“我看你是想用它躲债、开润,顺便再去哪个种族的宝库里借,点纪念品吧?
本来没有理由的,现在正好给了你借口我说的对吧?”
“老姐!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奥萨捂着心口,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可那双狡黠如狐的眼睛却出卖了他,“我这次绝对是先干正事!
我发誓!”
“呵呵,我咋那么不信呢......”最后,梓懿一脸无奈的看着刚拿到东西就迫不及待把自己穿送走的奥萨——看着小子熟练操纵的样子,估计以前也没少偷拿跑出去玩。
她揉了揉太阳穴,转头看向酒架——果然,自己珍藏的那瓶三百年陈酿己经不翼而飞。
"这小***..."她咬牙切齿,但随后又轻叹了一声,“那是给你成婚时准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