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抬手看表——上午十点十五分,父亲从不会睡到这个点。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莫名的不安,轻轻敲了敲门。
"爸?
您醒了吗?
早餐已经凉了。
"没有回应。
只有老式挂钟的滴答声从门缝里渗出来,像某种不祥的倒计时。
郑雨桐转动门把手,推开了那扇厚重的胡桃木门。
阳光透过半拉的窗帘斜射进来,在书房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
她父亲郑明远坐在他那张古董扶手椅里,背对着门,头微微偏向一侧,仿佛只是睡着了。
"爸,您怎么——"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走近后,她看清了父亲的脸——灰白如纸,嘴唇泛着不自然的青紫色,眼睛半睁着,瞳孔已经扩散。
一本烧焦的笔记本从他膝上滑落在地,旁边是一杯喝了一半的茶,茶水早已冷却。
郑雨桐的尖叫惊动了整栋房子。
法医的结论是"心源性猝死",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前一天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
郑明远有轻微的心脏病史,这个结果似乎合情合理。
但郑雨桐站在父亲的书房里,看着警方取证人员忙碌的身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郑小姐,能请您再回忆一下昨晚的情况吗?
"负责此案的张警官合上笔记本,目光中带着例行公事的同情。
"我昨晚加班到九点半才回家,父亲已经关在书房里了。
"郑雨桐机械地重复着已经说过三遍的话,"他说有个重要项目要处理,让我别打扰他。
我热了牛奶放在他门口...然后就回自己房间了。
"她的目光落在书桌上那个精致的铜制书立上——那是她去年送给父亲的生日礼物,现在上面空空如也。
父亲最珍视的那套建筑学专著不见了。
"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比如奇怪的声音,或者访客?
"郑雨桐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大概十点左右,我听到书房里有争执声...但很快就停了。
我以为父亲在打电话。
"张警官挑了挑眉:"能听清内容吗?
""听不清...但父亲的声音很激动,我从没听过他用那种语气说话。
"她顿了顿,"警官,我父亲真的是自然死亡吗?
"张警官的表情变得微妙:"现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