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离从来都没有这样丢脸过,这种不受控的感觉,她厌恶。
那人游刃有余,看似温和的表面却给人压力,让人觉得你好像被他看透。
而你,却毫无招架之法。
时离没有急着上车,而是靠在车上点了根烟。
在这黑暗且散发着恶臭的贫民窟中,那一抹腥亮犹如希望,又如烘炉中的星点。
撩人又充满诱惑。
很快,就有人朝她下手。
一个黑人抢过她的包,往前跑。
时离没追,反而用袖口包住路边的一个半碎玻璃瓶,朝他扔了过去。
砰地一声,正中后脑勺,那人疼的倒在地。
时离一脚踩在黑人背上,用英文说:“Didnt I give you time to run away?”(不是给你时间跑了吗?
)黑人被背上的力道摁住,动弹不得。
就在他以为时离要对他做什么的时候,背上的鞋挪了开。
时离将包里的钥匙,银行卡拿了出来,还有的连同包扔到他身上。
“The bag is for you.”(包送你了。
)黑人有些懵,以为自己要被打一顿呢。
经过这一小插曲,时离躁意消了些,但还是不够。
柯尼赛格以极快的速度驶离贫民窟,穿梭于夜色下。
黑暗里,一人倚靠在电线杆下,看完了全程。
微风拂过,带着点点笑意。
还真的是小女生。
----周三下午,时离被手机一首震个不停惹毛了,首接抓起扔了出去,倒头继续睡。
门***接着响,好烦,烦到想把屋子给掀了。
披上衣服去开门,瞧见来人,毫不客气道:“找死?”
于啸天无语,看她这样子就知道没睡醒。
拿出手机找了找,翻了个文件给她看,出勤鉴定表。
找到她名字的那一行,鉴定结果为:频繁缺勤,需说明原因。
时离脑中只有一个字:烦!
“知道了。”
时离将人给轰走,罕见的开始思考出勤这件事。
劝退无所谓,反正学不学都一样,但签证被取消,再被遣送回国......这才是她不想的。
行吧,那就顺着老头子的意,去上上课呗。
打开咖啡机准备煮杯咖啡,回卧室去拿刚刚被扔的手机。
学校还真的发了邮件来,要求在下周三之前提交一份书面的陈述,以及没有上课时的行程。
咖啡做好,接了一杯喝着,想着要找个怎样的借口来应付这次危机。
有了!
还真有个主意...-----------Bel Air 比弗利山庄,离她的学校只有一个落日大道的距离。
别墅区,时离将车钥匙扔给管家,进了屋。
“小姨!”
时离朝着空荡荡的别墅喊了一声,别墅里的阿姨端上一杯冰水,上楼去喊人。
没一会,楼梯上下来一个穿着睡裙的女人,细看这两人,会发觉有些像。
“吵嚷什么呢,又闯祸了?”
时离穿的也很随便,长发披散开,仰靠在沙发上,懒懒答道:“是啊,要你帮忙。”
倪依琳没比时离大几岁,今年二十六,是华尔街某家投行的女高管。
人长的漂亮,家里有背景,又懂人情世故,在金融圈里混出一席之地。
“说。”
时离道出需求:“要你写份陈述。”
“理由。”
“因为写不出我就要被劝退了。”
时离说的自然,跟平常吃饭喝水一样。
倪依琳回: “那正好啊,你就好回国。”
时离态度坚决: “我不!”
倪依琳看不明白自己这个小侄女到底在闹些什么,又不能对她说重话。
“阿离,你告诉小姨,你到底在怕什么?”
当年时离的母亲,她的姐姐,是小有名气的模特,眼看着就要打入国际圈,却在这时传出她跳楼***。
对外公布的死亡原因为:抑郁症。
而时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母亲跳了下去,那年她只有七岁。
从那之后,她的性格大变。
接着,时鸿业娶了她母亲最好的朋友,多么的讽刺,可笑。
时离最不想谈及的就是这个话题,这会让她回忆起那些痛苦。
她恨他们,是他们逼死了母亲,是他们先狼狈为奸。
每每想到这,身体会不自觉的颤抖,焦躁不安,甚至想杀了他们。
时离双手紧握成拳,压抑着,忍耐着。
倪依琳察觉到不对劲,试探的唤她:“阿离?”
下一秒,时离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还觉得不够,所有她能看得到的东西全都摔得稀碎。
她像是想到什么,发出痛苦的尖叫,又像是泄愤般。
全都去死!
全都去死!
不管是谁,全都给我去死!!!
时离彻底红了眼,拼命摔着能看见的所有东西,瓷片西溅,有少许刮破了她的皮肤,她也不然。
她感觉不到疼,她只有一个念头,让他们都去死!
“阿离!”
倪依琳叫人抓住她,不要让她伤害到自己。
时离力气很大,不但甩开他们,还拿着东西往他们身上砸,在她眼里,己经没有所谓的认识不认识了。
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就是控制不住。
倪依琳见拉不住,就让所有人都先离开屋子,任由时离在里面发泄着。
......发泄完的时离用掉了全部力气,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家庭医生给出的诊断结果是,有复发的倾向。
倪依琳满脸担忧的看着床上的人,自从她来洛杉矶后,病情己经好很多。
今天,还是自己失言了。
她的姐姐,只有这一个女儿。
时离再醒来时疑惑自己为什么躺在床上,得到的回答是:太累了。
但身上的伤口骗不了人,小姨不想让她再有过激行为,她都明白。
倪依琳答应了帮忙,“说吧,要用什么理由。”
时离想了个一石二鸟的招,“那就写时鸿业死了呗,我去参加葬礼。”
倪依琳笑,但也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吃过饭后,时离回了公寓。
浴室里,在水流的冲击下,伤口泛起细微的疼痛。
时离看着镜子里的人,笑出声。
她己经很久没有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