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潮汹涌
电梯镜面映出她苍白的脸——昨夜反复研读资料到凌晨三点，此刻太阳穴还在突突跳动。
推开项目组办公室的瞬间，冷气裹挟着咖啡香气扑面而来，二十余双眼睛齐刷刷扫过她洗得发白的帆布鞋。
“新人？”
扎着脏辫的男生转着钢笔斜睨，“连工牌都没挂？”
话音未落，玻璃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顾沉舟抱着文件快步走来，深灰色西装衬得他眉眼愈发冷峻，目光扫过林晚时却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小陈，带她去领装备。”
所谓“装备”是套厚重的鉴定工具箱，林晚抱着箱子跟在行政人员身后，听见茶水间传来窃窃私语。
“听说总裁特批进来的？”
“咖啡小妹攀高枝呗。”
指甲掐进掌心的刺痛让她清醒，低头瞥见工具箱夹层里露出的图鉴边角，张会长苍劲的题字“玉不琢不成器”跃入眼帘。
午休时分，林晚躲在消防通道啃面包，手机突然震动。
苏甜发来段短视频，画面里沈若曦戴着三克拉钻戒，在珠宝拍卖会上举牌的画面占据娱乐头条。
“顶级珠宝设计师×顾氏继承人，锁死这对！”
弹幕飞速刷屏，林晚慌忙退出界面，却在锁屏壁纸里看见孤儿院孩子们的笑脸——那是她每月省吃俭用寄生活费的动力。
“躲在这里偷懒？”
清冷男声惊得她差点呛到。
顾沉舟倚着门框，领带松散地挂在颈间，手里拎着牛皮纸袋，“张老让我带给你的《古玉图谱》。”
他将纸袋放在台阶上时，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狰狞的疤痕，像是被利器所伤。
林晚下意识盯着疤痕，却见他迅速扯紧袖口：“下午有场赌石首播，跟我去学实战。”
首播间后台热气蒸腾，切割机器的轰鸣震得耳膜生疼。
林晚抱着笔记本记录数据，突然听见惊呼。
镜头前，沈若曦身着鎏金晚礼服，正举着强光手电照射原石：“这块缅甸黑乌沙皮壳紧致，蟒带清晰，必定...”话未说完，顾沉舟突然按住林晚肩膀，将她往前推了半步：“你来说。”
聚光灯骤然打在脸上，林晚眼前白茫茫一片。
攥着原石的手指微微发抖，冰凉的触感却让她想起张会长说过的话：“赌石赌的是皮相下的真相。”
深吸口气，她举起手电筒：“蟒带蜿蜒却断口锋利，表面松花颜色浮于表层，这是...”“假皮！”
沈若曦突然尖声打断，“你一个助理懂什么？”
首播间弹幕瞬间炸锅。
林晚不顾额角沁出的冷汗，指着原石裂缝：“天然翡翠风化层会形成过渡色，而这里...”切割刀落下的刹那，灰白的石英石粉末飞扬。
观众席爆发出嘘声，沈若曦踉跄后退，耳坠上的红宝石在灯光下晃成刺眼的血光。
“沈小姐的设计天赋无可置疑。”
顾沉舟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全场，“但珠宝鉴定，容不得半点虚张声势。”
他转身时，西装下摆扫过林晚手背，带着温度的触感转瞬即逝。
深夜的办公室只剩落地钟滴答作响。
林晚趴在桌上整理数据，突然一件西装盖住肩头。
顾沉舟站在身后，领带己经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分析报告漏洞百出。”
他抽走笔记本，笔尖划过纸张：“钻石荧光反应写成磷光，你是想让顾氏成为行业笑柄？”
林晚眼眶发烫，想起白天赌石场的风光，此刻却像被戳破的气球。
“对不起...”“道歉能挽回损失？”
顾沉舟突然将她逼至桌角，雪松气息将她笼罩，“明天陪我去见意大利供应商，要是再出错...”他的声音突然放轻，“就把你调去茶水间洗咖啡杯。”
次日清晨，林晚对着镜子反复练习商务用语。
手机弹出苏甜消息：“热搜！
沈若曦取关顾沉舟！”
还没点开，又收到张会长的语音：“小林，有人匿名举报你学术造假，我正在查。”
指尖划过通讯录里“顾沉舟”的名字，最终按下删除键。
她对着镜子露出微笑，将图鉴塞进背包——有些路，注定要独自走。
当林晚踩着磨脚的高跟鞋走进谈判间时，意大利商人正用流利的中文嘲讽：“顾总找个咖啡店员来充门面？”
她深吸口气，从包中取出鉴定仪器，却在打开的瞬间瞳孔骤缩——显微镜的目镜竟被人用强力胶粘住。
顾沉舟投来疑惑的目光，她攥紧仪器，听见自己清晰的声音：“肉眼，也能辨真假。”
三个小时后，合同顺利签署。
顾沉舟在电梯间拦住她：“显微镜的事，我会彻查。”
林晚后退半步，晨光从他身后倾泻而下，勾勒出完美的轮廓：“不用了顾总，我会靠自己证明价值。”
电梯门缓缓闭合，她望着镜中狼狈却倔强的自己，突然想起图鉴扉页的话：“真金不怕火炼，美玉何惧雕琢。”
深夜的珠宝仓库，林晚举着手电检查新进货品。
货架阴影里突然传来异响，她握紧手电筒转身，光束照亮角落蜷缩的身影——是白天嘲讽过她的脏辫男生。
“求你别告诉顾总...”男生手腕上的针眼清晰可见，“我只是想弄点钱还赌债...”话未说完，仓库大门轰然洞开，沈若曦踩着恨天高冷笑：“人赃俱获，这下看你怎么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