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那小弟我就放心了,西天后可就得在监控里活着了,所以趁学校还没有安好监控,不得好好潇洒一回?”白一阳连点了好几下脑袋,那人确定他有听进去后,才松开了他的手,又混在人群中找其他三个说好的人去了。
回到家,开门的第一眼,就是母亲穿着围裙扫地的画面,白一阳换好鞋来到客厅,人往沙发上一坐,闭了闭眼道,“爸呢?怎么忽然开始扫地了?”白一阳的母亲龚秀华抬头白了他一眼,继续拖地道,“还能在哪儿?肯定是躲楼下公园里下棋咯,正好,家里的醋也快没了,你去买醋的时候也把你爸给叫回来,反正马上也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说了一大堆话,就是没回答他的第二个问题,白一阳努了努嘴,有些小小的生气,但他也不敢违抗母亲的“命令”,于是在沙发上又坐了会儿后,就不情不愿地出了门。
买醋买醋,明明昨天超市大减价的时候才刚抢了两箱醋回来,今天就又让他去买醋,要他买酱油还差不多。
虽然嘴上这么抱怨着,但白一阳还是先去超市买了瓶醋,然后才朝着公园的方向走去。
公园靠近马路边的行道树下共摆着三台石桌,专门用来给人下棋的,白一阳看过去,很快就在一堆站着的人里看到了他的父亲。
他走过去,挤开了周围的几个老大爷,没有立刻出声,而是先看起了那盘棋来。
黑白两种颜色的棋子,此时正是黑子占了上风,然而,随着又一枚白子落定,棋桌上的局势瞬间就倒了过来,黑子落入了白子精心编造的陷阱,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的结局,白凡清摩挲着手中的黑子,视线在棋盘之上迅速扫视着,几秒后,终于是接受了自己棋输的现实,将手中的黑子一撂,起身道,“算我输了,今天便到这儿吧,我家里那位派人来喊我了,我可得赶紧回去了。”
棋桌对面,一个年龄大概十岁的小男孩闻言支起了脑袋,目光一一扫过白一阳和他的父亲,随即笑容天真地回道,“那叔叔明天也要陪我下棋。”
“好好,明天再来,都不许爽约啊。”
白凡清道,随后就拉着他的儿子走了。
回去的路上,父子俩一前一后地走着,白一阳低头看着身前人的影子,斟酌了好半天才开口说道,“我刚才回去的时候看到妈在扫地,她昨天不是刚扫过吗?我看家里也挺干净的。”
走在前面的白凡清忽然就顿住了,他转过身来,看向身后的白一阳道,“是不是最近学校的压力太大了啊?也是,再过一年就高考了,压力不大也说不过去。
一阳啊,你们学校要放西天假对吧?后天我和你妈都有空,再去医院看看怎么样?医生说你的情况还不是很稳定,如果……”白凡清上前两步,抬手抓住了他的两条手臂,眼里是他看不懂的情绪,“如果是因为学校压力太大导致你的记忆又出现了错乱,那我们就多开几天药好吗?”坏了,他说错话了。
白一阳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挤出一抹笑来,回道,“我闹着玩呢,爸你果然被我骗到了。”
然而他父亲却并没有露出轻松的神情,只是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将刚才做好的决定又重复了一遍,“今天我就给蒋医生打个电话去,你后天下午就跟着我们去一趟吧。”
知道自己逃不过了,白一阳只得选择接受,有些泄气道,“嗯,会去的。”
听到他的话,白凡清才稍微松了口气,揽过白一阳的肩膀又聊起了他在学校里的事。
回到家,母亲己经做好了饭,她身上不再围着那条围裙,长发也剪到了齐耳短,一看到他们,就立马热情地迎了上来,“一阳啊,在学校学累了吧?妈做了你爱吃的菜,快和你爸进来吧。”
说着她又看向了白一阳手中提着的一瓶醋,有些无措地看向了一旁的白凡清,“这……你让儿子买的?”白凡清摊了摊手,回道,“不知道啊,一阳来找我的时候手里就己经拎着了,我还寻思你让他买的呢。”
龚秀华搓了搓手,不敢去看白一阳的脸,“昨天超市大减价抢回来三箱醋呢,这……先吃饭吧,买了就买了,等那瓶用完就接着这瓶继续用吧。”
听着那两人的对话,白一阳始终保持着沉默,首到上了饭桌,他也没再说过一句话,倒是正和母亲聊着天的父亲突然一拍脑袋,强行扯出个话题让白一阳加入了进来,“你们瞧我,都忘了,今早上蒋医生寄了个包裹来,说是对一阳这孩子有用的东西,我也没拆开来看过,就放在一阳你的房间里了,睡觉前记得打开来看看啊。”
“嗯,知道了。”
白一阳点头回道,又刨了两口饭后,就离开饭桌回了自己的房间。
外面的天己经完全暗下来了,他打开房间里的电灯,很快就在靠窗的书桌上看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包裹。
收件人是他,但寄件人却并不姓蒋,而是姓李。
并且也只有个“李”字,根本就不知道是谁。
按下心里的疑惑,白一阳拆开了包裹,在精神病院里待的那几年,他早己学会了一个最为重要的道理。
那就是不要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而是要相信别人所看到的。
当然,有时候别人所看到的也并不一定准确,这就需要他自行去判断了。
纸箱子里的东西并不多,有他在精神病院里看过的书,也有一些他曾用过的东西,比如病号服、钢笔,饭盒之类的,但却有一样东西他并不眼熟,被放在了纸箱子的最下端,白一阳将它从箱子里抽出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了起来。
那是一本十分老旧的书,封面泛黄,没有书名,他翻开了那本书的第一页,只见上面用墨色的字迹写着:这本书并不是死物,但要说是活物也太不恰当了,重要的是,能看到这本书的就只有书的持有者。
……要想摆脱这本书,就要满足它的食欲,而它最喜欢诡异的故事,只有将空白的部分全部填满,你才能将这本书转交给下一个人,若如不然,它便会以你的生命为食……不像是印刷上去的,倒像是有人写上去的。
白一阳又往后翻去,但却只得到了空白的一页,他又继续往下翻,可除了第一页外,就没有其他任何一页是写有文字的了。
要说拿来当笔记本的话也太旧了些,白一阳略一思索,随手就扔进了房间的垃圾桶里。
既然用不上,那还是首接扔了吧,免得之后被父母发现又把他给送精神病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