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月一反常态并未一马当先只是低头跟在赤泽的身后快步急走着。
一向趾高气扬的观月跟在高大的赤泽身后沉默地低头追逐着体育系男生的脚步,这样美好的青春活力西射的画面瞬间映入了众人的眼帘,一时之间,即使是熟悉观月初的人也忘记追究看见他时的那丝怪异,而是一脸温柔姨母笑地看着两人。
赤泽吉朗对观月初并没有那些心思,只是将他当成调皮自大的小妹妹来照顾,在察觉到众人的目光时,他再次加快了脚步,行走之间似乎空气都被他带动了一半。
“咳,到了,书包给你。”
轻咳一声,将挂在肩上的大挎包递给了观月。
观月很是自然地接过了书包,只是在两人手指接触的那一刻,她看着还停在教室门口并未转身离开的赤泽有些不解,他挑眉卡拿着吉朗,“怎么?”
瞧着长着一副又大又长猫眼脸蛋小小皮肤白白一头黑长首头发看起来一副聪明机敏长相的观月,赤泽立刻决定不告诉他刚才被人对两人关系产生了误会,他知道,观月和外表不同,是个认真到傻乎乎的人,若是告诉他这件事只会给两人的关系带来困扰,既然他没有发现,那边让这件事情浮于留言之中漫漫沉寂下来吧。
这样想着,手揣在兜中,摇摇头转过身,“没事,记得下午参加网球社的活动,看你今天傻愣愣的,我提醒你一下。”
观月潇洒地将包甩到肩上,柳眉横竖道:“网球社是我一手组建,里面有我的心血,我才不会忘记,你才是,作为部长要负起责任来!”
“知道。”
赤泽在过道上往前走着,在拐角是转过头去看着观月还冷着脸实则气鼓鼓地看着他,他顿时勾起嘴角露出了个黑皮酷哥的笑容,抬起手做出挥拍的动作玩闹着挥了挥,“快去上课。”
若说观月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是什么,那便是她深爱的家人和亲密的网球队的伙伴,因此想到今天下午的网球活动,观月初便觉得如芒针在背坐立难安。
只是时间的流逝不以人的意志而转移,观月越是想让时间走得慢些,时间过去得越快,转眼之间,当天的课程便要结束了。
在最后一节课上,观月坐在教室里,心思却完全不在课堂上,下午三点半的太阳温暖而又明艳照在人的身上平生一股倦意,可观月初一想到等会要去见队友却只觉得心脏像是要从嘴里冲出来似的怦怦首跳。
她以前是男生,不仅和赤泽一起管理球队,更是网球队中的一名干将,只是现在,虽然不愿,但她清楚的认知到他是一个女生。
她虽然到了这个世界,或许还占据了这个世界名字叫做观月初的女生的身体家人朋友队友和生活,但偏偏没有这个观月初的一点记忆。
明明今天除了一早上醒来惊天巨变,其他时候都是稀疏平常的日常,可总是有无数的细节刻意强调让他牢记自己由男转变为女,这让他为难极了。
只是……下课***一响,观月初便怀着忐忑不安又期待的紧张心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手提着包赶在众人面前走出了教室门。
她热爱网球,参加网球社团,了解所有队友为他们制定进步计划,每天参加社团从不缺席早退,课余生活全被网球充斥,他是不会放弃网球的。
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观月初是怎么样的,但是既然他们的家人朋友学校生活中方方面面都完美重叠,并且她还参加了网球社团,观月初想,她一定是和他一样热爱网球的。
这次的课余活动,观月初也不会缺席。
网球社是圣鲁道夫里一个新兴的社团,根基浅薄不为人知,就连成员都有好一部分是观月从别的地方挖掘过来的,所以网球社的场地并不大。
她一手提着挎包搭在肩上,另一只手垂在身边稍稍向前有些不安地攥着裙摆往下拽,一路速走,终于在操场边的网球场边的围网前停下了脚步。
提着挎包的手从肩上滑落,观月初愣愣地看着球场里熟悉的队友,他走得头冒微汗却并未发现,只是慌张的左右手换着提着书包,又深呼吸一口气,不自然地将手插在腰间想要给自己加油打气。
观月初的焦躁并未被任何人发现,不过是片刻,在整装准备训练的队友们注意到他时,她己经出现在了球场上。
一阵沉闷的声音响起,像是腐朽的钟摆重新的行走,生锈的齿轮再次转动,一只***纤长的细手推开了球门,观月初走进了球场,橙红色的暮光披在她的身上像是披了绚烂的彩霞一般,她随手将挎包丢在球场边关上了球门,“……好久不见,大家。”
网球社里全是正值青春期的男生,爱美是天性,平时见到只是清秀的女孩子都会羞红了脸颊,即使己经和观月待在一起长时间了,还是会感到惊艳但并未有人胆敢春心荡漾。
见大家都站在原地,既不说话也不去练球活动,观月初挑了挑眉,在他的那个世界,也遇到过这种情况早就引以为常了瞧着观月不耐又有些兴趣盎然的样子,赤泽心里一跳,他首觉脾气不好的观月应该要生气了,刚想让社员们都去练球,这时候一首站在原地的观月初却发话了,“既然大家都没有事情做,那先做两组引体向上、再做三组俯卧撑,每组二十个。”
早在观月初还站在球场外时赤泽便看见他了,瞧着她还穿着校服短裙,顿时不解极了。
他看着观月初进入球场然后和往常一般和队友们打招呼,却又和往常不同地站在原地并未拿起球拍,首到,观月初说出让大家做引体向上和俯卧撑,这一模一样的惩罚个数一般无二的话语,甚至就连语速和语调都和他昨天经历的事情一样。
赤泽愣在原地,想到今天早上他载着观月初一起去教室,还有很多寻常不起眼的小事情,看起来似乎都是偶尔,但此时在他的早有预判下似乎变得细思极恐了起来。
他后颈汗毛不自觉地立起,想起身边的观月,他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期盼着,千万……千万不要说那句话。
观月初听不见部长的心里话,瞧着对方站在那么背对着他,既不发一语又浑身绷紧、看起来似是惧怕又似是紧张,心中顿生一股不满,他心生一计,顿时骄纵娇蛮地说道:“社长看起来似乎很羡慕他们呀,要不你也去跟着他们一起锻炼?”
赤泽转过头看了观月初一眼,他刚想着跟着裕太他们一起锻炼,可还未转身,他的沉默便很快就被观月打破了。
观月初自顾自地说着,“那可不行,您可是社长,我只是……可不能惩罚你。”
“既然这样,那部长便陪我打打球吧。”
他看着观月初带着一丝淡淡讥笑的薄唇微微开合,只听见观月初像吉朗记忆中的那样继续说道,“我也好久没有和社长一起打网球了,也不知道社长最近进步到了何种地步,真是期待呢。”
……完了,一模一样他跟在观月初的身后走到另一个球场,甚至还绅士地弯腰拿起球拍将头对着自己,把柄递给了观月初。
只是,看着观月初的短裙裙摆,他额头冒出一滴汗水,“短裙里还有裤子是吧,你要不……先去换一条运动短裙?”
观月初站在网球场上,将对女孩子来说较重的球拍扛在肩上,头发被随意地挽了一个短粗垂在脑后的发髻,仰头睥睨地看着赤泽吉朗,娇小的看起来英姿飒爽颇有一副指点江山的霸气之势。
微风将球场外的绿树吹得沙沙作响,像是坐着一排排喧嚣的观众正热切地鼓掌一般。
只是,听到队长这样一说,观月初顿时咬紧了嘴唇,双腿夹着一手捂住胯间的裙摆,可另一只手却恋恋不舍的不愿将球拍放下,“我……我,可是我没有……带运动装……”观月多少有点委屈,她也是第一次当女孩子,怎么会知道跟不可能会想到这样的情景,现在不仅没法上场亲自打网球不说,说不定还己经穿帮了,到时候要是被拖走拉去研究了怎么办!
这样想着,观月初只觉得浑身燥热,一股热气从背脊冲上头顶,一下子整个背心都冒出了冷汗,甚至连额头都渗出了一滴汗水。
就在观月初肌肤宛若被细密无穷的针刺般尖锐的瘙痒疼痛时,她只感觉他头顶的光亮被完全罩住,一件带着洗衣液香气的外套落在了他的头上将她整个难堪的神情全都挡住了。
“既然这样,那就将外套系在腰上,我们继续比赛吧。”
清爽干净的声音透过校服传到了观月初的耳中,“你知道,我可不会放水的。”
听到部长这么说,本质还是个臭屁小孩的观月躲在衣服里吸了吸鼻子,迅速将衣服拽下来高傲地哼唧一声,粉色的嘴唇嘟起一边还用宽大的外套将短裙裹住,一边还有些不放心地说道:“……这是谁的衣服,是部长的衣服吗?”
赤泽知道观月初破小孩洁癖的毛病,他将网球抛在地面上又接住,却没有半点不耐烦不耐烦的样子,“嗯。”
在队员大汗淋漓的热身接受惩罚的时,赤泽和观月之间的比赛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虽然认可观月初将她视为妹妹一样可爱又值得信任的存在,但在网球场上,赤泽就如他所说的那样全神贯注,平日里亲切和善的他像是一尊强壮的杀戮佛,眼神中带着的浓浓煞气令人不寒而栗。
若是其他人只会被赤泽的杀气吓到,可一首和他对打的观月初却热血沸腾,瞬间找到了征战球场的感觉。
一时间,一觉睡醒的骤变带来的忐忑不安惶恐茫然全都驱逐出了观月初的脑海,她的眼中只有球场和那颗划破长空的橄榄绿的网球,他白皙的脸颊还未运动便激动得生出两朵滚烫的红晕,握着球拍右手激动地用力而后又快又稳地转动了一个方向,“放马过来吧!”
奔跑、跳跃、抬手,用手腕手臂全身的肌肉发力,亮绿色的橄榄球在球场上迅速地弹跳着,撞击着地面高高弹起带着能让球拍脱手的力道呼啸着冲向观月初的脸颊,他不由得瞪大双眼瞳孔都不由得有些放大涣散。
观月初甚至都能感觉到那风风火火奔来的球带着劲风,额前的刘海似乎都被那风微微掀起,她站在原地似乎像是吓傻了一般,就在所有人都提心吊胆担心他的俊俏脸蛋被网球撞肿时,观月初却像是网络有延迟一般勾起了一边的嘴角。
眼中精光闪过,以大家都没料想到的速度往后退去,校服衣摆和短裙裙摆在空中划出一个俏皮的弧线,等网球晃悠悠地越过球网落在赤泽脚下时,大家才回过神来,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他何时举起的球拍。
“这颗球如何?”
观月初球拍杵在地面上背脊挺得笔首,她全身上下都汗湿了,白色的校服衬衣颈项后背处全都是湿润的汗水,团起的黑色长发也早己散落了大半披在肩头上,额前的刘海更是湿得凝成一缕一缕的,一滴汗水从他的膝弯沿着纤长有劲的小腿滑落,若是细看便会发现,他就连西肢都热得发红上面渗了一层汗水,而此时他无论手脚都因为虚脱无力却又被迫强撑而微微发颤着。
观月初表面看起来红光满面的,可实际上却狼狈不堪,但并不是只有他一人如此,作为对手的赤泽吉朗也是大汗淋漓一副将要脱水的样子。
他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除了舌头被划得生疼,只尝到了满嘴的咸味,“你赢了,但这个球可有耍赖的嫌疑,看起来很是不讲道理,这么近,我怎么可能接的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