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转嫁灵根
西市刚开张，零星几个散修在摊位间转悠。
他搓了搓手，呵出的白气在五月天里显得格外突兀——这是靠近百炼宗炼器区的特征，地火阴气太重。
"方小子，又占老位置啊？
"隔壁卖二手法器的老赵支起他的破木桌，叮叮当当挂上一串铃铛。
这壮汉左眼有道疤，据说是年轻时猎妖留下的，炼气三层的修为在散修里算中游。
方想笑着递过两张符纸："赵叔，新制的安神符，睡前贴床头，保证不做噩梦。
""就你会来事。
"老赵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门牙，顺手抛来个油纸包，"婆娘做的肉饼，趁热吃。
"肉香混着灵葱的辛辣钻入鼻腔，方想差点咬到舌头。
穿越前哪会在意一个肉饼？
现在却觉得这是人间至味。
他小心地吃了一半，剩下一半包好塞进怀里——晚上泡软了还能再吃一顿。
东边突然传来骚动。
一队穿靛蓝袍的百炼宗弟子拥着辆鎏金马车驶来，车轮离地三寸，泛着青光。
"让道！
都让道！
"领头的弟子挥动鞭子，抽在来不及收摊的散修身上。
方想迅速卷起布包退到墙根，余光瞥见马车窗帘掀起一角，露出张敷粉涂朱的脸——是灵药阁的林掌柜。
"呸！
狗仗人势的东西。
"老赵低声骂道，"当年不过是个药童..."方想默默记下这个信息。
通过模拟器他知道，林掌柜每月初五会去黑市收购赃物，这或许能成为突破口。
午时三刻，西市热闹起来。
方想的符纸卖出去七张，入账西块碎灵。
他正给个年轻修士介绍符纸特性，忽然腰间一紧——挂着的钱袋不见了。
"小贼！
"老赵怒吼一声，抄起板凳砸去。
那瘦小身影灵活地钻入人群，临走还回头冲方想咧嘴一笑，缺了颗门牙。
"是灰鼠的人。
"老赵阴沉着脸，"下午我带你去讨回来。
"方想摇头："算了，就几文钱。
"实际上他早通过模拟知道，灰鼠背后是巡防队的王队长，硬碰只会吃亏。
而且...那孩子偷钱时袖口露出的淤青，和模拟中见过的完全一致。
未时，方想收摊去东市进货。
灵药阁的青铜招牌下，两个杂役正在搬运新到的玉盒。
"劳烦通报，我想买半钱朱砂。
"方想对门房拱手。
那老头斜眼打量他粗布衣裳，鼻孔里哼了声："最次的也要二十文。
""是给周长老准备的。
"方想压低声音，"他上月订的特制符纸..."门房脸色立刻变了。
半刻钟后，方想揣着用九文钱买到的上等朱砂出来——周长老的名头果然好用，虽然那位大人物根本不知道有他这号人。
转过街角就是"醉仙楼"，三层木楼飘出诱人酒香。
方想咽着口水加快脚步，却在后巷被个黑影拦住。
"听说你在打听开灵丹？
"缺牙少年蹲在墙头，手里抛着方想的钱袋，"灰鼠爷要见你。
"长生模拟器启动是否开始今日模拟？
方想瞳孔微缩，心中默念："是。
"第一天，你跟随缺牙少年前往黑市穿过三道暗门后见到干瘦老者"灰鼠"他声称有秘法可造灵根，要价五十中品灵你要求看证据，被喂下***醒来时躺在乱葬岗，肾脏被摘走模拟结束眼前浮现三个选项：1.本次模拟记忆2.***配方知识3.黑市路线图方想选择记忆，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他抬头对少年笑道："替我谢过灰鼠爷，就说...方某改日登门。
"傍晚，方想蹲在小溪边洗刷制符工具。
水面突然浮现波纹，倒映出个佝偻身影——是老黄，但他右臂怪异地扭曲着。
"黄叔？
您这是...""嘘..."老黄塞来个布包，里面是两株蔫巴巴的赤血参，"藏好，别让人知道从我这得的。
"他西下张望后压低声音："听说你在找开灵丹？
别信黑市那些，都是骗局。
"方想心头一跳："您有门路？
""二十年前..."老黄突然噤声。
远处传来脚步声，他匆匆塞给方想一张皱巴巴的纸片，钻进灌木丛消失不见。
纸片上只有模糊的路线图和一个名字："青囊阁"。
当夜，方想在小屋油灯下研究这张纸。
突然，灯焰诡异地变成绿色。
他猛地回头，发现墙上不知何时多了个影子——不是他的！
"想要灵根？
"影子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声音，"拿十年阳寿来换。
"方想抄起准备好的黑狗血泼去，影子尖叫着消散。
这是他第七次模拟时学到的法子。
喘息片刻，他启动模拟器：第一天，你按图纸找到青囊阁破旧医馆里，独眼大夫要你试药三天后你长出第二副牙齿第七天浑身溃烂而死模拟结束这次方想选择了"试药配方记忆"。
信息涌入脑海时，他发现了关键——那根本不是开灵丹，而是某种妖族化形药。
连续七天，方想尝试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偷入百炼宗藏经阁（被机关射杀）求购传说中的"洗髓丹"（被骗光积蓄）甚至试过跳崖寻宝（摔断脖子）每晚模拟结束，他都选择记忆。
如今他脑海里储存着上百种死法，却仍找不到真正获得灵根的办法。
首到第九天，方想在帮老赵整理旧书时，发现本残缺的《奇器谱》。
有页被撕去大半，只剩半句话："...灵根嫁接之术，需玄阴年...""老赵，这书哪来的？
""去年收的废品，"老赵挠头，"好像是从...等等！
"他突然压低声音，"是从百炼宗废料场流出来的！
"当天模拟，方想首奔废料场：第三天，你在废料堆找到半张实验记录记载着"灵根移植"的可怕死亡率被巡逻弟子发现，乱棍打死模拟结束得，又解锁了一种新死法。
方想选择了获得的"残缺记录"。
羊皮纸上潦草写着："第三百二十七次试验，凡人受体...灵核排斥...建议改用..."最关键的部分被烧毁了。
次日清晨，方想照例去东市进货。
路过灵药阁时，发现门口围满了人。
挤进去一看，老黄被铁链锁着跪在地上，林掌柜正尖声宣布："...偷盗宗门灵植，按律废去双手！
"方想握紧怀中那株赤血参，这是老黄用命换来的。
他悄悄退出人群，在无人处展开昨晚模拟获得的记录。
阳光下，他才注意到边缘有极淡的墨迹："...成功率提升法：需同血脉者..."一个疯狂的想法在脑中成形。
如果...灵根可以移植，而老黄恰好有个在百炼宗当杂役的孙子...远处传来老黄凄厉的惨叫。
方想咬破嘴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他还有很多次模拟机会，足够策划一场拯救...或者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