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晴站在镜子前，第八次穿上婚纱。这件婚纱是定制的，
纯白的缎面上绣着繁复的蕾丝花纹，裙摆层层叠叠，像一朵盛开的百合。她轻轻抚摸着裙摆，
指尖传来细腻的触感。镜子里的女人依然美丽，眼角的细纹被精致的妆容掩盖，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纹路里藏着多少故事。"新娘准备好了吗？"化妆师推开门，
探进头来。"马上。"林雨晴深吸一口气，拿起梳妆台上的香水，在耳后轻轻喷了一下。
这是她最喜欢的味道，柑橘调的前调，中调是茉莉和玫瑰，尾调是麝香。每次结婚，
她都会用这款香水。婚礼在酒店顶层的露天花园举行。林雨晴挽着父亲的手臂走上红毯时，
阳光正好穿过云层洒下来，在她的婚纱上镀上一层金边。宾客们发出惊叹声，
她听到有人小声说："真美啊，完全看不出已经结过七次婚了。"她的目光扫过宾客席，
突然在一个角落停住了。那里坐着一个陌生男人，穿着深灰色西装，
正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让她莫名心悸，仿佛能看穿她的灵魂。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直到交换戒指的环节。林雨晴伸出手，
等着新郎把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就在这时，她感觉指尖一阵刺痛，低头一看，
戒指上竟然沾着血迹。"对不起！"新郎慌乱地道歉，
"可能是戒指内侧不够光滑......"林雨晴却愣住了。这个场景太熟悉了，七年前，
她的第一任丈夫在给她戴戒指时，也发生过同样的事。那天晚上，他就出了车祸。
仪式结束后，林雨晴在休息室补妆。镜子里突然出现了那个陌生男人的身影，
他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林小姐，"他的声音低沉悦耳，"我叫陈默。
""你是怎么进来的？"林雨晴警惕地问。陈默没有回答，而是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这个人，你还记得吗？"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男人，穿着警服，笑容灿烂。
林雨晴的手抖了一下，口红在脸上划出一道红痕。"他是我的哥哥，"陈默说，
"也是你的第一任丈夫。"林雨晴感觉呼吸变得困难，她转身想走，却被陈默拦住了。
"别急着走，"他说，"我知道你所有的秘密。你的七次婚姻，七个丈夫，其中五个都死了。
车祸、溺水、心脏病突发......每次都是意外，但真的是意外吗？
"林雨晴的额头渗出冷汗，她强装镇定："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想说，
"陈默凑近她耳边，"这场婚礼也不会成功。因为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你现在的丈夫。
"就在这时，新郎推门而入，脸色铁青："雨晴，他说的是真的吗？
你真的......"林雨晴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笑了。那笑容让陈默感到一阵寒意。
"你知道吗？"她说，"我早就习惯了。每次婚礼都会出点意外，这次也不例外。
但是......"她转向新郎，"亲爱的，你相信他，还是相信我？"新郎犹豫了。
陈默冷笑："要不要听听你前几任丈夫的故事？比如第二任，那个画家，
他是怎么在画室里上吊的？第三任，那个商人，又是怎么在浴缸里溺水的？
"林雨晴的笑容消失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那张脸很陌生。七次婚姻，
七个男人，他们的脸在她脑海中一一闪过。她记得每个人的笑容，
记得每个人说"我爱你"时的表情，也记得每个人离开时的样子。"够了！"她尖叫一声，
抓起梳妆台上的香水瓶砸向镜子。玻璃碎裂的声音中，她看到无数个自己，
每个都穿着不同的婚纱，每个都在笑。陈默抓住她的手腕："跟我去警局吧，林雨晴。
这一次，你逃不掉了。"林雨晴却笑了，那笑容让陈默毛骨悚然："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她轻声说，"你确定要揭开真相吗？"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警笛声。陈默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什么？不可能......"他看向林雨晴，
"你是怎么做到的？"林雨晴擦掉脸上的口红印："我说过，你确定要揭开真相吗？现在，
你还想知道吗？"陈默的手机掉在地上，屏幕上是新闻推送：某酒店发生火灾，
多名宾客受伤......精神病院的走廊很长，墙壁刷成惨白色，
日光灯管发出嗡嗡的响声。林雨晴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跟在护士身后。
她的手腕上还留着被束缚带勒出的红痕，那是昨晚她试图用碎玻璃割腕时留下的。
"陈医生在等你。"护士推开诊室的门。陈默坐在办公桌后，白大褂衬得他更加清瘦。
他抬头看了林雨晴一眼，眼神复杂。自从那天在婚礼现场揭穿她的秘密后，
他就成了她的主治医生。"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林雨晴坐下，
目光落在桌上的相框上。照片里，陈默和他哥哥站在一起，两人都穿着警服，笑得那么灿烂。
"昨晚又做噩梦了？"陈默翻开病历本。林雨晴点点头："梦见我第一任丈夫，
他在车祸现场，浑身是血，对我说......"她突然停住了。"说什么？
""说......是我害死他的。"林雨晴的声音颤抖起来，"可是我没有，
我真的没有......"陈默放下笔："雨晴，你知道什么是解离性身份障碍吗？
"她茫然地摇头。"就是一个人体内存在两个或更多不同的人格。"陈默直视着她的眼睛，
"有时候，这些人格会做出主人格完全不知道的事。"林雨晴突然笑了："你是说，
我有另一个人格？那个人格杀了我的丈夫们？""不排除这种可能。"陈默说，
"所以我想试试催眠治疗，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失去的记忆。"林雨晴的笑容消失了。
她看着陈默，突然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可以把我送进监狱，
为什么要在这里浪费时间？"陈默沉默了一会："因为我哥哥爱你。即使到现在，
我也相信他爱你是真的。所以我想知道真相，不是为了惩罚你，是为了......救你。
"诊室里安静得能听见钟表的滴答声。林雨晴低下头，眼泪一颗颗砸在手背上。
催眠治疗开始了。陈默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放松，
深呼吸......想象你走在一条长长的走廊上......"林雨晴的意识渐渐模糊。
她看见自己穿着婚纱，站在教堂里。第一任丈夫正在给她戴戒指，突然，他的表情变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问。"什么？"林雨晴困惑地看着他。"你明明不爱我，
为什么要嫁给我？"他的声音变得尖锐，"你只是在找一个替死鬼，对不对？
"林雨晴想解释，却发不出声音。她看见自己举起手，手里握着一把刀......"不！
"她尖叫着醒来，浑身冷汗。陈默抓住她的手："你看到了什么？"林雨晴颤抖着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诊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闯了进来。"陈默！
"女人怒气冲冲，"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取消了我们的订婚？"陈默站起来："苏珊，
这里是医院......""我不管！"苏珊指着林雨晴，"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一个杀了七个丈夫的疯子！你居然为了她......""够了！"陈默厉声打断她，
"请你出去！"苏珊愣住了，随即冷笑："好，很好。陈默，你会后悔的！"她摔门而去。
诊室里一片寂静。林雨晴看着陈默："你取消了订婚？"陈默没有回答，
而是说："我们继续治疗吧。"接下来的日子里，陈默每天都会给林雨晴做催眠治疗。
渐渐地，一些记忆碎片浮现出来。她看见小时候的自己，躲在衣柜里，听着父母在门外争吵。
父亲酗酒，母亲出轨，她每天生活在恐惧中。"所以你不相信爱情，"陈默说，
"因为你从未见过真正的爱情。"林雨晴苦笑："也许吧。"有一天，陈默带来了一本相册。
里面是她和第一任丈夫的合照。照片里的她笑得那么幸福，完全看不出后来的疯狂。"你看，
"陈默指着照片，"你是爱过他的，对吗？"林雨晴看着照片，突然头痛欲裂。她抱住头，
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炸开。"不......"她喃喃自语，
"不是我......是另一个我......"陈默抓住她的肩膀："什么另一个你？
"林雨晴抬起头，眼神突然变了。她的声音也变得陌生："陈医生，你终于发现了呢。
"陈默愣住了："你是谁？""我是真正的林雨晴，"她笑了，"那个懦弱的林雨晴，
只是我创造出来的一个人格罢了。她替我承受痛苦，而我......"她的笑容变得狰狞，
"我替她解决麻烦。"陈默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林雨晴，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她的眼神冰冷而锐利，嘴角挂着讥诮的笑，与平时温柔怯懦的样子判若两人。"很惊讶吗？
"她歪着头，"你以为你了解林雨晴？不，你了解的那个只是我创造出来的傀儡罢了。
"陈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从她第一次婚姻开始。
"副人格站起身，优雅地整理着病号服，"那个懦弱的林雨晴承受不了丈夫的家暴，
所以创造了我。我帮她解决了麻烦，用一场完美的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