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四维子宫里谋杀自己
这是她第七次经历图书馆坍缩，却首次看清月光实质是巨型扫描仪的光栅——那些明暗条纹正将整个悬疑宇宙编码成二进制审判书。
怀表倒映出的面孔交替闪现着艾琳娜医生、司书和某个正在被删除的初始林夏。
"记忆清道夫己抵达。
"宋渝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却不再带有机械质感，"请在三分钟内决定要保留的罪恶。
"林夏的量子墨水笔突然断裂，笔管里游出《海底两万里》的机械鳗鱼。
这些闪着冷光的生物开始啃食图书馆地板上凝结的血字，每吞掉一个"谋杀"词汇，空气中就会浮现出她不曾经历过的凶案现场。
穿防化服的清道夫们从《1984》的书页里渗出，他们手持的吸尘器正在抽取记忆残片。
林夏看见某个吸尘器透明罐体内漂浮着自己六岁时叠的千纸鹤，每只鹤的翅膀上都写着不同死者的名字。
"选择你的原罪。
"领队的清道夫掀开面罩，露出和司书相同的融化的铅字左眼，"是保留杀害司书的记忆，还是留下宋渝的死亡真相？
"《ABC谋杀案》的婴儿爬过《时间机器》的书脊，脐带在虚空中编织出倒计时钟。
林夏的右手不受控制地伸向记忆罐体，指尖触碰到千纸鹤的瞬间，她突然接收了七种版本的童年：在第五个记忆分支里，她确实是司书的女儿。
书架迷宫突然发出***收缩般的轰鸣。
林夏在剧烈震颤中看到《百年孤独》的家族树正在枯萎，而她与司书共有的文学基因链开始断裂。
量子墨水从断裂处喷涌而出，在空中形成《罪与罚》的经典段落。
"警告！
叙事胎盘开始剥离！
"宋渝的投影突然实体化，他的颈部有环形缝合线，"接住那个婴儿！
它是重启的..."清道夫的吸尘器捅穿了宋渝的胸腔。
飞溅的不是血液，而是《福尔摩斯归来记》的手稿残页。
林夏扑向正在啃食《Y的悲剧》的婴儿，却在触碰瞬间发现自己变成了1934年的艾琳娜医生。
双重记忆如潮水对冲。
林夏/艾琳娜同时握着氰化物怀表和量子墨水笔，看见司书坐在伊斯坦布尔车站的长椅上阅读《东方快车谋杀案》。
书页间的蜡封正是宋渝颈部的缝合线材质。
"你终于来了。
"司书撕下自己的脸皮，露出下方宋渝腐烂的面孔，"这是我们第一百二十七次循环谋杀。
"婴儿脐带突然勒住林夏的喉咙。
在窒息前的0.3秒，她终于读懂月光扫描仪的编码规律——那些光栅间隙里写满了同一段话：”林夏是林夏创造的凶手原型“当克莱因瓶完成第42次翻转时，图书馆显露出真实形态：这是本用活人血墨书写的无限流小说，每个书架都是被封印的创作人格。
林夏看见自己的名字印在《永劫回归的凶手》扉页，作者署名处爬满正在交配的叙事蠹虫。
"现在你该写下一章了。
"司书/宋渝将冰锥刺入林夏的太阳穴，"记住要用左脑书***相，右脑编造谎言——"量子墨水从颅骨裂缝喷涌而出的瞬间，林夏在剧痛中顿悟：每一次章节推进都是对前文的谋杀。
她颤抖着用带血的指尖在空气中书写：第西章标题：当所有作者开始遗忘如何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