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市里的救命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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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价旅馆的窗玻璃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一片,窗外城中村的霓虹招牌在雨幕中晕染成一片片扭曲的光斑,红的像血,绿的像脓,映在林默毫无表情的脸上。

手机屏幕还亮着,那条冰冷的短信如同毒蛇盘踞:账户安全锁定,请配合调查。

IP锁定?

调查?

周天雄那张油腻而威严的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带着嘲弄的冷笑。

他猛地一拳砸在墙壁上,劣质墙灰簌簌落下,指骨传来钻心的痛,却压不下心底翻涌的寒意和愤怒。

周天雄!

又是他!

这个前世将他逼上天台的恶魔,难道也……不!

不可能!

林默强迫自己冷静。

如果是周天雄亲自下场,绝不会用这种低效的技术手段。

更像是某种系统自动触发的风控,或者……是某个依附于周天雄的爪牙在嗅探异常?

无论如何,这个账户暂时废了。

他辛辛苦苦、冒着巨大风险搏来的第一桶金——那两万多块钱,被冻结在了一个无法动弹的牢笼里。

窗外,雨声哗啦啦地敲打着铁皮雨棚,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哭泣。

父亲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母亲绝望的哭喊,如同魔音灌耳,在他脑中反复回响。

药!

父亲等不起!

钱!

他必须立刻弄到钱!

林默深吸一口气,带着廉价空调滤网的霉味和烟味。

他再次拿起那个山寨手机,屏幕己经被雨水和汗水模糊。

指尖冰冷,却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打开了一个隐藏在层层文件夹深处、图标简陋得像病毒程序的APP——一个前世他在绝境中才接触到的、游走在灰色地带的本地“信息交流”平台。

界面粗糙,充斥着各种隐晦的广告和交易信息。

他点开搜索框,手指微微颤抖,输入关键词:格列卫。

印度仿制药。

治疗慢性粒细胞白血病的救命药。

前世父亲确诊后,天价的正版药如同天文数字,最终压垮了全家,也压垮了父亲求生的意志。

而印度仿制药,是黑暗中唯一的微光,也是法律边缘的钢丝。

屏幕上瞬间刷出几条信息。

林默的目光锐利如鹰,迅速过滤掉那些明显是骗局或药效不明的垃圾信息。

终于,一条不起眼的、没有图片、只有简短文字的信息跳入眼帘:急出印版格列卫,Veenat,三盒,未开封。

自取,只收现金。

价格面议。

地址:老城区‘安康’大药房后巷,找‘老疤’地址就在老城区!

离他现在的位置不算太远!

林默的心脏猛地一缩。

Veenat!

这正是前世父亲服用过、效果相对可靠的仿制药品牌之一!

他毫不犹豫,立刻拨通了信息下面留的一个本地手机号。

听筒里传来一阵沙沙的电流声,然后是长久的忙音。

无人接听。

再拨。

还是无人接听。

雨声敲打着窗棂,每一下都像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不能等!

他抓起桌上那顶在网吧顺手牵来的、印着夸张骷髅图案的棒球帽,压低帽檐,又翻出一条皱巴巴的黑色连帽衫套在身上,尽量遮住自己的脸。

最后看了一眼被锁死的交易账户页面,林默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转身冲出了廉价旅馆的房间,融入了外面哗啦啦的雨幕之中。

雨水冰冷刺骨,瞬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

城中村狭窄的巷道在暴雨中变成了浑浊的河流,垃圾和污水西处漂浮。

林默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溅起的泥水弄脏了裤腿,劣质运动鞋里灌满了水,每一步都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

他顾不上了。

父亲咳血的脸庞在眼前晃动,像无声的鞭子抽打着他。

穿过污水横流的巷道,冲过车辆拥堵、喇叭声刺耳的主干道,林默一头扎进了老城区迷宫般的巷子。

这里的建筑更加破旧,潮湿的墙壁上长满了墨绿色的苔藓,空气里弥漫着雨水也冲刷不掉的、混合着霉味和中药味的复杂气息。

他凭着模糊的记忆和路牌的指引,终于找到了那条隐藏在主街背后的“安康大药房”。

药房早己关门,卷闸门紧闭,在雨水中泛着冰冷的铁灰色光泽。

药房侧面,是一条更狭窄、更阴暗的小巷。

巷口堆满了散发着馊味的垃圾箱,雨水顺着屋檐哗啦啦地流下,在坑洼的地面汇成浑浊的小溪。

巷子深处,隐约可见一个人影,蜷缩在一个勉强能遮雨的破旧雨棚下,脚下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

林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压低了帽檐,拉高了连帽衫的领子,只露出半张脸,放慢脚步,警惕地走了过去。

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滴落,模糊着视线。

离得近了,看清了那人。

是个干瘦的老头,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工装,脸上皱纹深刻得如同刀刻,最显眼的是左眼眉骨到颧骨处,一道蜈蚣似的狰狞疤痕,让他的表情显得格外阴鸷。

正是信息里提到的“老疤”。

老疤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在林默身上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警惕。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下巴点了点脚边的黑色塑料袋。

林默蹲下身,雨水立刻浸湿了他的膝盖。

他拉开塑料袋的口子。

里面是三个硬纸盒,印着看不懂的印度文字和英文标识,其中一个盒子边缘有些磨损。

他拿起一盒,借着巷口透进来的微弱天光,仔细辨认着上面的信息。

Veenat,I***tinib Mesylate,100mg……批号……生产日期……和他前世见过的仿制药包装几乎一致。

“多少钱?”

林默压低声音,努力让语调显得平稳。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老疤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在雨幕中晃了晃,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三盒,六千。

不还价。”

他盯着林默的眼睛,补充道,“现金。

现在。”

六千!

林默的心猛地一沉。

他兜里现在只剩下从网吧退押金拿回的一百块!

那两万救命钱还被锁在账户里!

“便宜点!”

林默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焦灼,“我……我急着救人!”

老疤嗤笑一声,疤痕在脸上扭曲了一下:“救人?

来这里找药的,谁不是急着救人?”

他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同情,只有冷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六千,一分不能少。

不要就滚,别耽误老子时间。”

他说着,作势要把塑料袋收回去。

林默一把按住袋子:“等等!

钱……钱我现在没有,但我很快就有!

我有办法弄到钱!

你先把药给我!

我用人格担保,明天,不!

今晚!

今晚一定把钱给你送来!

我父亲肺癌晚期,真的等不起了!”

情急之下,他甚至搬出了父亲的重病,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和恳求。

老疤的动作顿住了。

他再次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被雨水淋透、帽檐压得极低的年轻人,似乎在评估他话语的可信度。

巷子里只有哗啦啦的雨声。

过了几秒,老疤的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弧度,像是笑,又像是嘲讽。

“人格?

担保?”

他沙哑地重复着这两个词,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小子,这黑市里,人格值几个钱?”

他猛地抽回袋子,动作粗暴。

“没钱?

那就拿命来换?

还是拿你身上值钱的东西来抵?”

他的目光不怀好意地在林默身上逡巡,最后落在他紧紧攥着的山寨手机上。

林默的心沉到了谷底。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攫住了他。

就在这绝望的僵持时刻——呜哇——呜哇——呜哇——!

刺耳尖锐的警笛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雨幕,由远及近,如同死神的嚎叫,瞬间充斥了整个阴暗的小巷!

老疤的脸色瞬间剧变!

那是一种混合着恐惧、惊慌和条件反射般警惕的表情。

他像受惊的兔子,猛地跳起来,看都没看林默一眼,一把抓起地上的黑色塑料袋,转身就朝着巷子更深、更黑暗的岔路亡命狂奔!

动作快得完全不像一个老人,瞬间就消失在雨幕和堆积的杂物后面。

林默僵在原地,警笛声如同冰锥扎进他的耳膜,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

是来抓老疤的?

还是……来抓自己的?!

他猛地回头,只见巷口处,红蓝闪烁的警灯光芒穿透雨幕,在湿漉漉的墙壁上疯狂跳跃!

跑!

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

林默想也没想,拔腿就朝着与老疤相反的方向——巷子的另一个出口狂奔!

冰冷的雨水灌进他的口鼻,劣质运动鞋在湿滑的青石板上打滑,他踉跄着,几乎摔倒,又拼命稳住身体,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

身后警笛的嘶鸣如同跗骨之蛆,紧紧追随着他。

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迷宫般的老城巷子里狂奔,慌不择路,只求远离那致命的警笛声。

肺叶***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不知跑了多久,终于,身后的警笛声似乎被错综复杂的巷道甩开,渐渐远去,最终只剩下哗哗的雨声和他自己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

林默背靠着一条死胡同里冰冷潮湿的墙壁,滑坐在地上,浑身湿透,泥泞不堪,像一条被彻底打垮的落水狗。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冰冷的雨水顺着头发、脸颊不断流下。

药没了。

钱被锁了。

还差点被警察堵在黑市交易现场!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颤抖着手,掏出那个同样湿漉漉的山寨手机,屏幕一片水雾。

他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擦,屏幕亮起,时间显示晚上八点多。

他下意识地划开屏幕,点开了那个该死的、锁着他全部希望的比特币交易APP。

账户安全锁定状态解除您的账户己恢复正常使用一行冰冷的系统提示,赫然出现在屏幕中央。

解除?

恢复了?

林默的瞳孔骤然放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才那如同跗骨之蛆的锁定,那让人窒息的调查警告,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解除了?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系统开的一个恶劣玩笑?

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比刚才被警笛追逐时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