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声晚蜷在装甲车阴影里,指尖反复摩挲战地录音笔的裂痕——那里存着她最后一次听见完整鸟鸣的夏天。
三个月前巴黎歌剧院恐袭案中,次声波武器削去了她20%的听力,此后世界永远蒙着磨砂玻璃。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一个指甲缝里嵌着松香末的烟盒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面前。
我有些吃惊地抬起头,目光落在那个烟盒上,然后顺着烟盒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陌生的男人正站在我面前,微笑着看着我,手里还举着那个烟盒。
“介意借个火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丝淡淡的烟草味。
我犹豫了一下,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递给他。
他接过打火机,熟练地点燃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一团烟雾。
烟雾在我们之间弥漫开来,仿佛给这个瞬间增添了一丝朦胧的氛围。
她抬眼撞进灰蓝色瞳孔。
这个自称乐器修复师的男人三天前出现在难民营,用一把仿制斯特拉迪瓦里琴镇住暴乱的孩子。
此刻风掀起他染血的绷带,露出腕骨上深可见骨的割伤。
“江弦。”
他轻声说道,仿佛这个名字有着某种特殊的含义。
然后,他缓缓地擦燃了一根长柄火柴,微弱的火苗在黑暗中跳跃着,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区域。
火柴的光芒恰好落在了她的耳后,照亮了那道淡淡的疤痕。
那道疤痕并不明显,但在这微弱的光线下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凝视着那道疤痕,若有所思地说:“您在记录战争,却在逃避某种声音频率……比如金属刮擦版的《马赛曲》?”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淡淡的调侃。
录音笔沉重地坠地。
那是政府尚未公开的恐袭细节:袭击者竟在钟楼用刀刮奏国歌,以此挑衅。
“你到底……”话未说完,榴弹炮掀起飓风。
超低频声波似巨锤凿穿耳蜗。
剧痛中她看见江弦扑来,身体如琴箱拢住她头颅,温热血珠滴进耳道。
耳鸣像生锈锯齿切割神经时,却有潮湿的方言小调震入颧骨:“...心跳比炸弹准的...”烟尘散尽后,叶声晚摸到他肋下深陷的弹片,沾血的指尖在他掌心画了个颤抖的音符。
深夜临时医院。
江弦半昏迷中抓住她检测听力的音叉:“别用2000Hz...你右耳对此频段己钝化...”只见那军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他的声音冰冷而带着些许嘲讽地说道:“小姐,您大可不必为此感到愧疚。”
他顿了一顿,接着用一种近乎戏谑的口吻继续说道:“您看看这男人,他的心音杂乱得就如同那破烂不堪的风箱一般,简首不堪入耳啊!”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盯着眼前的心电图,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那一根根起伏的线条,本应是规律而稳定的,但此刻却变得异常诡异。
每两跳之间,都会出现一次令人心悸的停顿,就像是生命的节奏被突然打断,让人不禁为这颗心脏的主人捏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