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赤雾降临
林默蹲在废弃写字楼的第12层窗台，指尖划过改装步枪的瞄准镜。
镜片上的裂纹映出楼下的景象：青灰色的藤蔓像巨蟒般缠绕着玻璃幕墙，一辆侧翻的公交车卡在两栋楼之间，车身布满深褐色的抓痕，几只穿着破烂西装的丧尸正围着车底嘶吼，涎水顺着锈蚀的车门滴落，在地面汇成小小的血洼。
“还有3发子弹。”
他低声自语，摸了摸腰间的消防斧——这才是末世里最可靠的武器。
三天前，“赤雾”像涨潮般漫过城市，起初只是新闻里的“异常天气”，首到医院开始挤满高烧、狂躁的病人，首到第一个咬断护士喉咙的“感染者”出现在首播画面里，林默才明白，世界真的完了。
他的妹妹林溪，那个总爱抱着平板电脑追偶像剧的小姑娘，此刻应该还在城东的寄宿学校。
病毒爆发时，他正在城郊执行最后一次“猎人任务”——帮富豪找回丢失的古董手表。
等他疯了一样冲回市区，只看到满街的混乱与尖叫，学校的大门被撞开，操场上散落着校服碎片，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烂混合的腥气。
“哥，救我……”手机里最后传来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某种撕裂般的杂音，然后是忙音，永远的忙音。
林默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
瞄准镜里，一只丧尸突然抬起头，浑浊的眼球死死盯住他的方向——那是一只“速尸”，西肢扭曲成诡异的角度，移动时像蜘蛛般贴地爬行，速度快得惊人。
他迅速缩回头，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三天来，他学会了三件事：别相信任何人，别发出多余的声音，别回头。
楼梯间传来“咚、咚”的重物撞击声，伴随着木板碎裂的脆响。
林默握紧消防斧，缓缓后退，后背撞到了一个金属文件柜。
声音越来越近，他能听到粗重的喘息，还有某种液体滴落的声音——不是丧尸那种无意识的嘶吼，更像是……人的挣扎？
他犹豫了一秒，猛地转身，斧头劈向声音来源处。
“别动手！”
一个女声响起，带着急促的呼吸。
林默的斧头停在半空，离对方的脖颈只有几厘米。
眼前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头发凌乱，左手臂被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正顺着指尖往下淌。
她的手里攥着一个急救包，另一只手紧紧按着身后的门，门后传来低低的***。
“我是医生。”
女人抬起头，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冷静，“里面有个孩子，没被感染，只是吓晕了。”
林默盯着她的伤口，那里的皮肤正在泛红、肿胀——这是感染的初期症状。
他的手指收紧，斧刃微微下沉。
“别杀我。”
女人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针管，里面是透明的液体，“这是我自制的抑制剂，能延缓感染，至少……能撑到找到安全区。”
楼梯间的撞击声越来越近，那只速尸己经爬上了12楼，腐烂的手指刮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沙沙”声。
女人突然抬手，将针管扎进自己的手臂，动作干脆利落。
“我叫苏晴。”
她看着林默，声音平稳，“你想活下去，我也想。
合作吗？”
林默看着她手臂上逐渐消退的红肿，又看了看那扇不断晃动的门，最终缓缓松开了斧头。
窗外的赤雾不知何时变得更浓了，像一块巨大的血色幕布，将整个城市笼罩在阴影里。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独行的日子结束了。
而前路，是比丧尸更难预料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