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尘世烟火中的惊鸿一瞥金融大厦顶层会议室里,林风签下了价值五十亿的并购协议。
四周掌声雷动,闪光灯此起彼伏。林总,这次并购将让您的商业帝国再扩大三分之一,
请问您现在有什么感想?林风唇角微扬,眼神却毫无波澜:不过是又一个起点。
这样的场景他经历了太多次。三十五岁的年纪,
他已经站在了无数人一生难以企及的高度——风林集团董事长,
旗下产业遍布地产、科技、金融多个领域。但没人知道,
他另一个身份是隐秘门派“天心门”的唯一传人。深夜,林风站在顶层公寓的落地窗前,
俯视着城市的万家灯火。他从贴身口袋里摸出一枚古朴的铜钱,
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模糊的纹路。二十年了。那个雨夜,师父陈青山的院子里打斗痕迹纵横,
血迹从屋内一直延伸到后山悬崖。所有人都说师父遭遇不测,尸骨无存。只有林风不信。
那个如高山般不可逾越的男人,那个能徒手接下子弹的师父,
怎么可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但他翻遍了整座山,查遍了所有可能线索,最终一无所获。
师父就像人间蒸发,只留下这枚铜钱和一身绝世武功。风儿,天心门的心法不仅是杀人技,
更是炼心术。将来无论遇到什么,都要守住本心。师父的教诲言犹在耳,
林风却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空。财富、地位、权势,这些世人追逐的东西,
对他来说唾手可得,却填补不了内心那个巨大的空洞。次日下午,林风让司机提前下班,
自己独自开车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转悠。不知不觉,他拐进了一条熟悉的旧街巷。
这里曾是他小时候和师父来过的地方,如今已被高楼大厦包围,
成了繁华都市里最后一片未被改造的老街区。街道两旁摆满了各种小摊,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食物烹煮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烟火气息。抢钱啊!来人啊!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骚动。一个老妇人瘫坐在地,哭喊着追赶一个飞奔的年轻男子。
路人纷纷避让,无人敢拦。林风眼神一凛,脚下不动声色地挪了半步,
正好挡在了男子必经之路上。滚开!男子怒吼着掏出一把弹簧刀,猛地刺向林风。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林风甚至没有改变表情,只是手腕轻翻,食指中指并拢如剑,
精准地敲在男子腕关节上。弹簧刀应声落地,男子前冲的力道被巧妙一带,整个人失去平衡,
重重摔在地上,钱包脱手飞出。整个过程不到两秒。阿姨,您的钱包。林风捡起钱包,
扶起老妇人,声音温和得与刚才判若两人。老妇人千恩万谢地走了。围观人群散去,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林风摇摇头,正要转身离开,
目光无意间扫过街角——整个人如遭雷击。那个卖红薯的老人...侧脸轮廓,
微微佝偻的背脊,甚至捻着烟卷的手指...太像了。林风的心脏狂跳起来,血液冲上头顶,
耳边嗡嗡作响。他不由自主地向那个摊位走去,一步,两步,越走越快。
然而就在距离摊位几步之遥时,他猛地停住了脚步。不对。这不是他记忆中的师父。
老人衣衫褴褛,围着一件沾满煤灰的破围裙,头发花白而稀疏,
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和老年斑。那双正在夹煤块的手粗糙皲裂,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泥。
最让林风失望的是老人的眼神——浑浊,麻木,没有任何神采,与寻常市井老人别无二致。
而师父陈青山,即使二十年前也已经五十多岁,却依然目光如电,气势如山,
站在那里就让人不敢逼视。红薯怎么卖?林风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老人头也不抬,
用沙哑的嗓音回道:五块一个,甜的嘞。口音浓重,带着明显的乡下腔调。
师父说话字正腔圆,带着独特的韵律。林风暗暗叹了口气。果然是自己思念过度,
看谁都像师父。这些年,他无数次在人群中看到相似的背影,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来一个吧。他掏出手机扫码付款,准备离开这个让他产生幻觉的地方。就在转身的刹那,
他的目光无意间掠过老人摆弄炉火的动作——等等!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
老人正用火钳调整炉内的煤块,动作看似随意,甚至有些笨拙。但在林风这等高手眼中,
那细微的手法分明蕴含着极高明的发力技巧!手腕的每一次翻转,火钳的角度,
甚至拨动煤块的节奏,都暗合天心门最高心法天火诀的奥秘!天火诀乃天心门镇派绝学,
修炼到极高深处,可徒手引燃空气,化内力为真火。师父失踪时,林火诀才初入门径,
这二十年来凭借师父留下的手札苦苦钻研,也才练到第六重。
而老人刚才那看似无意的几个动作,至少体现了第八重以上的境界!世上除师父和他,
竟还有人会天火诀?林风屏住呼吸,仔细观察老人的一举一动。越是细看,越是心惊。
老人拿红薯、收钱、找零的每个动作,都看似平凡,实则精准到极致,没有一丝多余。
那双浑浊的眼睛偶尔扫过街面,总能在恰到好处的时刻避开与人对视。最重要的是,
老人坐在小马扎上,身形看似松垮,实则含胸拔背,
桩功沉稳如山——正是天心门独有的归元桩!
无数细节汇聚成一个让林风难以置信的结论。老人家,林风的声音微微发颤,
他深吸一口气,用天心门世代相传的暗语低声道:天寒地冻。
老人正用火钳夹起一块新煤,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林风的心跳几乎停止,
他紧紧盯着老人的眼睛,说出暗语的下半句:心火不灭。时间仿佛凝固了。
街上的嘈杂声远去,林风的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个卖红薯的老人。老人缓缓抬起头,
浑浊的眼睛看向林风。四目相对的刹那,林风清晰地看到,那双看似昏花的老眼中,
一闪而逝的精光如利剑出鞘,刺得他灵魂震颤!就是这样的目光!这就是师父的眼神!
然而下一刻,老人眼中的精光消失不见,又恢复了那副庸碌麻木的模样。他低下头,
继续摆弄炉火,声音沙哑而低沉:臭小子,眼神还挺毒。轰隆!
仿佛一道惊雷在林风脑海中炸开!这声音...虽然沙哑了许多,苍老了许多,
但那独特的语调,那带着一丝戏谑的口气...是师父!真的是师父!刹那间,
二十年的思念,二十年的困惑,二十年的追寻,全都涌上心头。林风眼圈一热,
几乎要当场跪下来。他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惊涛骇浪,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抖。
我...林风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有无数问题堵在胸口:您还活着?
为什么躲在这里?当年发生了什么?老人——陈青山——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摇头,
眼神扫过四周,示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晚上收摊了,老汉我得去西郊批发市场进煤块,
陈青山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林风耳中,那地方偏,听说最近不太平啊。
林风立刻会意——师父在告诉他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西郊批发市场附近有林风开发的一处产业园,他知道那里晚上确实人烟稀少。
您...您小心。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三个字。林风深深看了师父一眼,
仿佛要将这失而复得的身影刻进灵魂里,然后强迫自己转身离开。手中的红薯还烫着,
散发着甜蜜的香气。林风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却感觉整个世界都不真实起来。师父还活着!
那个他敬如父亲的男人还活着!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假死隐匿二十年?
为什么宁愿在街头卖红薯也不来找他?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盘旋,
林风恨不能立刻返回问个明白。但他知道师父既然选择这样的方式相认,
必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林风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
看着城市渐渐亮起的灯火,手中的红薯早已凉透。师父...他轻声自语,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陪伴他二十年的铜钱。墙上时钟指向晚上十一点。
距离师父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林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激动与不安。
他换上一身便于活动的深色衣服,将手机调成静音。尽管内心渴望立刻见到师父,
但他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这次会面可能并不简单。师父隐匿二十年,突然现身,
真的只是为了与他相认吗?那个曾经无敌于天下的男人,为何会选择如此卑微的伪装?
西郊批发市场...不太平...林风反复琢磨着师父的话,眉头渐渐皱起。也许,
今晚的会面,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他打开保险柜,
取出一件特殊材质的软甲背心穿在衣服内里,又将几枚特制的银币放入口袋。
这些都是他这些年为防不测准备的,没想到真有用上的一天。十一点三十分,
林风独自驾车驶向西郊。越往西开,灯光越稀疏,行人越少。到达批发市场附近时,
刚好午夜时分。这里白天车水马龙,夜晚却寂静得可怕,只有几盏路灯发出昏黄的光,
照亮着空旷的街道和紧闭的卷帘门。林风将车停在隐蔽处,步行走向市场后的卸货区。
这里堆放着许多集装箱和货箱,形成一片错综复杂的区域。夜色浓重,月光被云层遮掩,
只有远处高速公路上的灯光隐约可见。林风屏息凝神,感知着周围的动静。
多年的修炼让他的五感远超常人,能察觉到最细微的声响。然而,他什么都没听到。
太安静了。连夏夜常有的虫鸣声都没有。这不正常。林风的心沉了下去。他放缓脚步,
身体保持放松,实则已经进入最高戒备状态。就在他转过一个堆满木箱的拐角时,突然,
一道寒光从暗处袭来,直刺他的咽喉!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绝非普通歹徒!
林风临危不乱,身体如柳絮般向后飘退,同时右手食指中指并拢,
精准地敲在袭击者的手腕上。叮的一声,匕首落地。袭击者显然没料到目标如此棘手,
愣了一下,随即吹响一声尖锐的口哨。霎时间,五六道身影从暗处窜出,将林风围在中间。
这些人全都黑衣蒙面,动作矫健,显然训练有素。你们是什么人?林风冷静地问,
暗中观察着每个人的站位和动作特征。没有人回答。为首的男子一挥手,
所有人同时发动攻击!拳风凌厉,腿法狠辣,配合默契,招招直取要害!
林风身形如鬼魅般在围攻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击中对方的关节或穴位,
很快就有两人倒地不起。这些人的武功路数阴狠毒辣,
让他想起师父曾经提过的一个名字——影杀门!难道师父的隐匿与他们有关?
就在林风分神的刹那,一柄短刀悄无声息地从背后刺向他的心脏!太快太突然,
林风察觉时已经来不及完全避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大鹏般从天而降,
一脚踢飞了持刀者!黑影落地,转身——正是卖红薯的老人陈青山!但此刻的他,腰背挺直,
目光如电,浑身散发着令人窒压迫感!影杀门的余孽,果然还在活动。
陈青山的声音冰冷如刀,与白天那个沙哑的老人判若两人。残余的袭击者见状,
互相对视一眼,突然同时向后跃开,迅速消失在黑暗中。陈青山没有追击,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眉头紧锁。师父!林风激动地上前,声音哽咽,
真的是您!您还活着!陈青山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徒弟。月光下,
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属于陈青山的表情。风儿,
他轻轻拍了拍林风的肩膀,这些年,辛苦你了。简单一句话,
让林风这些年的所有坚强瞬间土崩瓦解。他像二十年前那个少年一样,眼圈发热,
几乎落下泪来。走吧,这里不安全了。陈青山警惕地扫视四周,去你那里说。
回程的车上,陈青山又变回了那个沉默寡言的老人,闭目养神,
仿佛刚才那个气势惊人的高手只是幻觉。林风有无数问题想问,但看到师父疲惫的神情,
最终选择了沉默。到达林风的顶层公寓后,陈青山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都市夜景,
久久不语。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风终于忍不住问道,您为什么...
为什么装死?为什么卖红薯?陈青山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苦涩,
因为影杀门必须相信陈青山已经死了,否则不仅是我,
所有与我有关的人都会遭到无穷无尽的追杀。他缓缓坐下,讲述起二十年前的真相。原来,
当时影杀门得知陈青山获得了某种能够极大提升功力的秘宝,倾全门之力前来抢夺。
陈青山寡不敌众,重伤坠崖,侥幸被当地农户所救。养伤期间,他意识到只有自己死亡,
才能保护门派传承和弟子安全。于是他将计就计,让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
那秘宝...林风突然想起什么,是不是一枚铜钱?
陈青山略显惊讶:你怎么知道?
林风从贴身口袋里取出那枚陪伴他二十年的铜钱:这是我在现场找到的唯一遗物。
陈青山接过铜钱,眼神复杂:这不是普通的铜钱,里面藏着天心门最大的秘密。
影杀门之所以追杀不休,就是为了它。那您为什么现在现身?林风问。
因为影杀门的主力已经被我暗中清除得差不多了,陈青山的语气平静,却透着血腥气,
这二十年,我一边养伤,一边追杀他们。现在只剩几个余孽,不成气候。
林风震惊地看着师父。独自一人,对抗整个影杀门二十年?这是何等的毅力与实力!
那您以后...林风试探着问。陈青山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着释然和平静:累了,
找个地方歇歇。卖红薯挺好,没人会把一个卖红薯的老头子和绝世高手联系起来。
他站起身,再次变回那个佝偻的老人:我该回去了,明天还要出摊呢。师父!
林风急忙道,您住哪里?我派人...不必,陈青山摆摆手,记住,在外人面前,
我们只是卖红薯的老汉和常来光顾的客人。走到门口,他忽然停下脚步,
没有回头:风儿,影杀门的人既然找到了这里,你的身份可能已经暴露。
最近...小心点。门轻轻关上,留下林风一人站在原地,手中紧紧攥着那枚铜钱。窗外,
城市依然灯火通明,车流如织。没有人知道,在这个平凡的夜晚,两位绝世高手重逢,
一场隐藏二十年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林风望向师父消失的方向,
轻声自语:影杀门...不管你们是什么来头,这次,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师父。
夜色更深了。2 夜半真言与危机暗伏顶层公寓里,
林风为师父泡上一杯珍藏多年的武夷山大红袍。茶香袅袅中,陈青山佝偻的背脊渐渐挺直,
那双浑浊的眼睛也变得清亮锐利起来。师父,您这二十年...林风刚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