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着被顾西辞批注过的演讲稿，纸页边缘残留的薄荷气息像条冰冷的蛇。
舞台暗处，苏暖暖骑着平衡车穿梭在桁架间，裙摆扫过顾西辞正在调试的全息投影仪。
"根据贝叶斯定理，你感谢词中刻骨铭心的使用误差率达63.7%。
"顾西辞突然出现在控台后方，指尖划过她手背停驻在第西段："命运馈赠作为文学意象，在数学语境下的熵值过高——建议替换为概率云模型。
"小满腕间的红绳突然发烫。
这是用昨夜捡回的珠子重新编的，此刻却在顾西辞的公式里震颤。
她瞥见他领口若隐若现的航天器吊坠，MX-38的尾翼刺破阴影："社长难道不知道《洛丽塔》的开场白？
越是禁忌的词汇，越具有...""破坏性美感？
"他忽然按下控制键，舞台骤亮，"那就让数据验证你的浪漫主义。
"全息屏炸开漫天星辰，每颗星都标注着情感分析参数。
猎户座的箭矢正对准她锁骨中央的银子弹吊坠。
"......就像无法计算的爱因斯坦场方程。
"小满念到被篡改的结尾时，顾西辞突然摘下监听耳机。
二十七个悬浮摄像头同时转向她颤抖的指尖，古董钢笔渗出的橙花香气在空气中凝结成雾。
当她说出"宿命论不过是懒惰者的概率游戏"，顾西辞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他在阁楼计算航天轨道时的表情。
啸叫声撕裂空气的刹那，苏暖暖的尖笑从顶棚传来。
小满看见闺蜜倒挂在钢索上，洛丽塔裙摆里藏着微型信号干扰器。
第一盏射灯炸裂时，顾西辞己经跃上控台，计算尺劈开坠落的玻璃渣。
"闭眼！
"他裹着薄荷冷香扑来时，小满听见自己心跳的傅里叶变换。
三百二十块全息屏同时爆出蓝屏，故障代码在墙壁游走成《小王子》的法文诗——正是他批注本里被烧毁的那页。
苏暖暖的首播镜头记录下最后画面：顾西辞为小满挡开碎片的左手鲜血淋漓，掌纹间嵌着发光的航天合金粉末。
医务室的消毒水味混着血腥气。
小满盯着顾西辞缝合伤口的医用线，突然发现他肘窝有注射留下的青紫。
"社长对破坏公物的代价计算失误了？
"她故意碰翻碘伏瓶，趁他弯腰时抽出他口袋里的金属残片——灯管内部刻着周氏生物的LOGO，还有微型摄像头的焦痕。
顾西辞钳住她手腕的力度像航天器对接："好奇心过量会引发认知坍缩。
"他的呼吸扫过她手中残片，激活了隐藏的全息投影。
旋转的DNA链中浮现加密文档，标题是《MX-38事故调查报告》。
警报声骤然炸响。
小满被推进储物柜时，看见护士端着镇定剂走向顾西辞。
他脖颈处的血管凸起如航天器管线，针头刺入的瞬间，窗外掠过无人机群的红色信号灯。
"别看。
"顾西辞突然捂住她眼睛，掌心伤口渗出的血带着航天燃料特有的苦杏仁味。
黑暗中有机械运转声逼近，像他阁楼里那台3D打印机在啃食金属。
子夜的数学社弥漫着焦糊味。
小满撬开被电磁锁封住的后门，发现顾西辞正在焚烧带血的绷带。
灰烬里闪光的金属片拼出"MX-38"的轮廓，被他用计算尺碾成齑粉。
"你在找这个？
"他忽然转身，投影仪在墙面投出满屏玫瑰。
每片花瓣都是故障代码组成，花蕊处跳动着倒计时——72:00:00。
苏暖暖的首播视频在校园网疯传，但所有顾西辞流血的画面都被替换成《小王子》插图。
小满点开匿名用户发送的压缩包，解压后是段诡异音频：阿波罗11号登月通讯记录，混着母亲哼过的缅甸摇篮曲。
"退学申请己发送到你邮箱。
"顾西辞擦拭着沾染血污的航天器吊坠，"但我不接受误差率高于0.3%的结论。
"他甩过来的U盘***电脑瞬间，所有显示屏开始自动播放二十年前的新闻录像——穿着航天服的女人正从MX-38残骸中拾起银子弹吊坠，她的脸与小满镜中的倒影完美重合。
阁楼突然传来玻璃炸裂声。
两人冲上螺旋楼梯时，看见星空投影仪正在暴走，银河系所有恒星都标注着"林小满"的名字。
顾西辞砸碎控制器的刹那，小满在镜面墙里看见举着激光切割刀的蒙面人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