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那天晚上，爸妈说要带我出去庆祝。我以为是庆祝我考上大学。
结果他们是想庆祝一下，终于可以离婚了。第一章六月八号下午五点，
我从考场走出来的时候，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我居然做出来了，
这意味着我的目标大学应该稳了。妈妈早就在校门口等着，看到我出来立马冲过来抱住我。
"小雨，考得怎么样？""还行，应该没问题。"我笑着说。妈妈松了口气，"那就好，
你爸说晚上带你去吃大餐庆祝。"我点点头，心里还在想着填志愿的事情。回到家，
爸爸已经换好衣服在客厅等着了。看到我回来，他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我的女儿终于解放了！走，爸爸今天带你去最好的餐厅。
"我们三个人开车去了市中心那家很贵的日料店。整个路上我都在跟他们分享考试的情况，
爸妈听得很认真，还时不时问一些细节。餐厅的包厢很安静，服务员上菜的时候，
爸爸忽然清了清嗓子。"小雨，爸妈有件事想跟你说。"我正在夹寿司，听到这话抬起头，
"什么事？"妈妈和爸爸对视了一眼，然后妈妈开口了。"你现在已经十八岁了，
马上就要上大学了，也算是成年人了。""嗯，怎么了？"我有些疑惑。爸爸接过话，
"我们觉得，是时候告诉你一个决定了。"我放下筷子，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决定？"妈妈深吸了一口气，"我和你爸，我们准备离婚了。"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只能听到空调运转的嗡嗡声。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我们已经商量很久了，
"爸爸的声音很平静，"趁着你高考结束，我们觉得应该跟你坦白。"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你们在开玩笑吧？"妈妈摇摇头，眼眶有些红，"小雨，我们是认真的。"我看看妈妈，
再看看爸爸，他们的表情都很严肃。"为什么？"我的声音开始发抖，"为什么要离婚？
""我们的感情已经结束了，"爸爸说，"与其继续这样下去，不如好聚好散。
""可是我们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吗？"我几乎要哭出来了。妈妈伸手想要握我的手，
被我躲开了。"小雨，这个决定我们考虑了很久，不是冲动。"我猛地站起身，
"所以你们等我高考结束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包厢里的其他人都看向我们这边，
我不管不顾地冲着他们喊。"你们知道我有多努力地准备高考吗？
你们知道我多想有个完整的家吗？"眼泪开始往下掉，我抓起包就往外跑。
身后传来妈妈的喊声，"小雨！"我没回头，冲出餐厅就开始狂奔。雨开始下了，
我跑在街上，任由雨水打在脸上。十八年的家，就这么没了。
第二章我在雨里跑了不知道多久，最后在一个公交站台躲雨。手机一直在响，
都是妈妈打来的，我一个都没接。坐在椅子上，我想起刚才爸妈的表情，
他们看起来一点都不难过。好像离婚对他们来说，就是件很轻松的事情。可对我来说，
这简直就是天塌了。雨越下越大，我没带伞，只能继续坐在这里。过了一会儿，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林小雨？"我回头，是我的同桌王倩。"你怎么在这里？
还淋成这样？"她赶紧把伞撑到我头上。我看到她，眼泪又开始掉，
"倩倩...""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坐到我旁边。我把刚才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说完我们两个都沉默了。"我真的不敢相信，"王倩皱着眉头，
"叔叔阿姨看起来感情挺好的啊。""我也这么觉得，可是他们居然说感情结束了。
"王倩想了想，"会不会有什么原因？比如...""比如什么？""比如有第三者？
"我瞪大眼睛，"不可能，我爸不是那种人。""那你妈妈呢？"我摇头，"更不可能，
我妈这么老实的人。"王倩叹了口气，"那就奇怪了，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
"我们在公交站台坐了很久，直到雨停了，我才回家。推开门，客厅里坐着爸妈，
看到我回来，妈妈立马站起身。"小雨，你去哪了？我们找了你好久。"我没理她，
直接往自己房间走。"小雨，我们聊聊好吗？"爸爸叫住我。我停下脚步，没回头，
"有什么好聊的？你们不是已经决定了吗？""我们想解释一下...""不用解释，
"我打断他，"反正我马上就要上大学了，你们想怎么样都行。"说完我就进了房间，
把门重重地关上。躺在床上，我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从小到大，
我一直觉得我们家很幸福。爸爸工作忙，但对我和妈妈都很好。
妈妈虽然有时候会抱怨爸爸不顾家，但总体来说我们相处得很和谐。可现在他们告诉我，
这一切都是假象。我不明白，为什么大人的世界这么复杂。
为什么要等到我高考结束才说这件事？是觉得我还小，承受不了？还是他们早就计划好了，
就等着我成年？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半夜醒来的时候，听到客厅有说话声。
我悄悄打开门，听到爸妈在争论什么。"你觉得这样对孩子好吗？"这是妈妈的声音。
"总比一直拖着好，"爸爸说，"她迟早要知道的。
""可是她现在这个样子...""她会适应的，小雨很坚强。"我听不下去了，
轻轻关上门。原来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会"适应"的工具。第三章第二天早上，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走出房间，妈妈正在厨房做饭，看到我出来，勉强笑了笑。
"小雨，你醒了，我给你做了你爱吃的蛋炒饭。"我在餐桌前坐下，没说话。
妈妈把饭端过来，试探性地问："昨天的事情，你还在生气吗？"我抬头看她，"妈，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不相爱的？"妈妈愣了一下，"小雨...""我想知道真相，"我说，
"你们不能只是告诉我要离婚，然后就什么都不解释。"妈妈坐到我对面，
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其实，我们的问题由来已久了。""什么问题？
""你爸爸...他变了，"妈妈的声音很轻，"工作越来越忙，回家越来越晚，
我们之间的话也越来越少。"我皱眉，"这不是离婚的理由吧？很多夫妻都是这样的。
"妈妈苦笑，"如果只是这样，我也不会同意离婚。"我心里一紧，"那还有什么？
"妈妈低下头，"小雨，有些事情你还小，不太适合知道。""我已经十八岁了！
"我有些激动，"我有权知道我的家为什么会散掉！"妈妈看着我，眼里有种复杂的情绪。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她深吸一口气，"你爸爸，他有别的女人了。
"我的筷子掉在桌上，"什么？""我发现这件事已经半年了，"妈妈的声音开始颤抖，
"一开始我以为只是一时糊涂，可是...""可是什么？""他们在一起已经两年了。
"我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两年？"我几乎要喊出来，"那时候我还在读高二！
"妈妈点点头，眼泪开始掉下来。"妈妈，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不想影响你的学习，"妈妈擦着眼泪，"我想着等你高考结束再处理这件事。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们要等到现在才说。原来不是为了庆祝我的成年，
而是因为妈妈一直在为我忍耐。"那个女人是谁？"我问。妈妈摇头，"这些你不需要知道。
""我需要！"我站起身，"我需要知道是谁破坏了我们的家！"就在这时，
爸爸推门进来了。看到我们母女在哭，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你们在聊什么？
"我冷冷地看着他，"聊你的出轨。"爸爸的脸色变了，"小雨，
这件事...""这件事什么？"我走到他面前，"你觉得很正常吗？""小雨，
大人的事情很复杂，你不懂。""我不懂？"我笑了，但是笑得很难看，
"我不懂什么叫背叛？什么叫出轨？"爸爸皱眉，"你不要这样跟我说话。
""那我应该怎么跟你说话？"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叫你一声好爸爸？夸你出轨出得好？
""林小雨！"爸爸也生气了，"我是你父亲！""你还知道你是我父亲？"我瞪着他，
"那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想过我吗？有想过妈妈吗？"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很紧张。
妈妈拉了拉我的手，"小雨，算了...""不算了！"我甩开妈妈的手，"我要问清楚，
他到底怎么想的！"第四章爸爸和我对峙了几秒钟，最后他叹了口气。"小雨，
我知道你很愤怒，但这件事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不简单？"我冷笑，
"出轨还能有多复杂？"爸爸看了看妈妈，然后对我说："你妈妈没告诉你全部的真相。
"妈妈脸色一变，"林建国，你要干什么？""既然要说，就说清楚，"爸爸坐到沙发上，
"小雨，你觉得我和你妈妈这些年的婚姻怎么样？"我愣了一下，"不是挺好的吗？
""表面上是的，"爸爸说，"但实际上，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夫妻间的感情了。
""这不是你出轨的理由！""我没说这是理由，"爸爸摇头，"我只是想告诉你，
我们的婚姻早就出现问题了。"妈妈在旁边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那你为什么不离婚？
为什么要去找别的女人？"我继续追问。爸爸沉默了一会儿，"因为你。""因为我？
""我们都觉得，应该给你一个完整的家，至少让你顺利长大。"我听了觉得很荒谬，
"所以你们就假装恩爱十几年？""不是假装，"妈妈终于开口了，
"至少我对这个家是认真的。"爸爸看了妈妈一眼，"苏晓梅，你也别装无辜了。
""我装无辜？"妈妈的声音提高了，"是谁背着家人去找别的女人？""是，
我承认我做错了，"爸爸说，"但你也不要假装你很在乎这个婚姻。"我看着他们吵架，
心里越来越乱。"够了！"我大喊一声，"你们不要在我面前吵了！
"两个人都停下来看着我。"我就想知道一件事，"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你们两个，
到底还有没有一点感情？"客厅里又安静下来。过了很久，妈妈先开口了。"小雨，
感情这种东西，不是说有就有，说没就没的。""那就是没有了？"妈妈低下头，没说话。
我转向爸爸，"你呢？"爸爸也沉默了。我突然觉得很累，很绝望。"行，我知道了，
"我往房间走，"你们离吧，反正我马上就要上大学了。""小雨..."妈妈想叫住我。
"别叫我了，"我头也不回，"我想一个人静静。"回到房间，我把门锁上，
然后躺在床上哭。从小到大，我一直以为自己有个很幸福的家庭。爸爸虽然工作忙，
但每次回家都会带礼物给我和妈妈。妈妈虽然有时候抱怨，但看起来总是很满足。
我们一家三口，每年都会一起旅游，一起过生日，一起过各种节日。原来这些都是假象。
他们根本就不相爱了，只是为了我才维持着这个家。而我，就像个傻子一样，
一直沉浸在这个虚假的幸福里。更可笑的是，爸爸出轨了两年，我居然一点都没发现。
我开始回想这两年的细节。爸爸确实回家越来越晚，借口是工作忙。妈妈也确实越来越沉默，
我以为她是更年期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也确实越来越少，但我觉得这很正常，
老夫老妻都这样。原来所有的异常，我都选择性忽略了。或者说，
我潜意识里不愿意承认这些异常。手机响了，是王倩发来的消息。"小雨，你还好吗？
要不要出来聊聊？"我想了想，回复她："好，我们约个地方见面。
"第五章我和王倩约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店见面。她看到我的样子，吓了一跳。"小雨，
你的眼睛怎么肿成这样？"我苦笑，"哭的。"王倩递给我一张纸巾，"发生什么事了？
昨天你没详细说。"我把今天早上的对话都告诉了她，说完我们两个都沉默了很久。
"我真的没想到，"王倩皱着眉头，"叔叔居然会出轨。""我也没想到，"我喝了口咖啡，
"更没想到的是，我妈居然忍了这么久。"王倩想了想，"阿姨是为了你吧。""为了我？
"我冷笑，"为了我就要忍受背叛？为了我就要假装幸福？""她可能觉得，
离婚对你的影响更大。"我摇头，"我宁愿他们早点离婚，也不愿意生活在谎言里。
"王倩拍拍我的手，"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准备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无力地说，
"他们都决定了，我一个刚成年的孩子能改变什么？""那你想跟谁？
"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从感情上来说，我肯定偏向妈妈，毕竟她是受害者。
但从现实角度考虑，爸爸的经济条件更好，我上大学的费用也需要他来承担。
"我想一个人生活，"我说，"反正马上就要上大学了。"王倩点点头，"也是个办法。
"我们聊了很久，直到咖啡店要关门了才离开。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客厅的灯还亮着，妈妈坐在沙发上等我。"小雨，你回来了。"我点点头，准备回房间。
"等等，"妈妈叫住我，"我们聊聊好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了她对面。
"你爸爸出去了，今晚不回来。"妈妈说。我心里一紧，"他去找那个女人了？
"妈妈点点头，"可能吧。""妈妈，你为什么要忍这么久？"我看着她，
"为什么不早点离婚？"妈妈叹了口气，"小雨，你知道吗？我结婚的时候才二十二岁。
"我没说话，等她继续。"这些年，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个家上，放在了你身上。
"妈妈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没有工作，没有朋友圈，甚至没有自己的兴趣爱好。
""那你为什么不去工作？""一开始是因为要照顾你，后来是因为你爸爸觉得没必要。
"妈妈苦笑，"他说他赚的钱够花，我在家照顾家庭就行了。"我开始理解妈妈的处境了。
"所以当你发现他出轨的时候，你不敢离婚？""不是不敢，
是觉得没必要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毁掉你的前途。"妈妈看着我，眼里有种心疼的光芒。
"小雨，妈妈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把你养大。"我的眼泪又开始掉了。"妈妈，对不起，
我不应该冲你发脾气。""傻孩子，这不是你的错。"妈妈伸手抱住我，
"是妈妈没有保护好这个家。"我们母女抱在一起哭了很久。哭完之后，
我问妈妈："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离婚是肯定的了，"妈妈擦干眼泪，
"至于以后的生活，我还没想好。""你可以去找工作，"我说，"或者学点什么技能。
"妈妈点点头，"我会考虑的。""妈妈，我想问你一件事。""什么事？""那个女人，
你见过吗？"妈妈沉默了一下，"见过。""她长什么样？""很年轻，很漂亮，
"妈妈的声音有些苦涩，"比我小十几岁。"我心里涌起一阵愤怒。"她知道爸爸有家庭吗？
""知道。"我握紧拳头，"那她还...""小雨，这件事不要想了，"妈妈拍拍我的手，
"我们要向前看。"我点点头，但心里的愤怒并没有消散。第六章接下来的几天，
家里的气氛变得很奇怪。爸爸基本不回家，偶尔回来也是拿点东西就走。妈妈开始收拾东西，
准备搬出去。而我，就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这个家一点点解体。朋友们知道我家的情况后，
都来安慰我。但说实话，那些安慰的话听起来都很空洞。什么"时间能治愈一切"，
什么"你还有未来"，什么"这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他们是好意，
但这些话对我现在的心情没有任何帮助。我想要的只是一个完整的家，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周五的下午，我正在房间里整理高中的课本，准备扔掉一些不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