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潮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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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西点,光塔突然熄了。

不是停电,是整座塔的光球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巨口吸干,从炽白到铁灰,只用了三次心跳的工夫。

广播发出刺啦刺啦的杂音,随后是女人的尖叫:“黑潮——黑潮来袭!”

沈砚和陈卫国正蹲在仓库门口。

他们把那只锈红色机械义眼换给了逐光商队的黑市贩子,换来两包压缩饼干和半瓶劣质威士忌。

老烟枪刚拧开瓶盖,铁锈味的酒精还没碰到舌尖,天边便滚来闷雷般的轰鸣。

那声音不是雷,是空间被撕开的声音——像一柄无形的巨刃,从云端首劈到地表。

裂缝出现了。

它起初只是一道细线,眨眼便裂成峡谷般的豁口。

黑色黏液从边缘滴落,落地便化作蛇一般的阴影,钻进鞋底、爬进袖口、缠住脚踝。

人群瞬间炸锅。

负责寄送信件的鸟在空中撞墙,折翼的羽毛像灰雪;搬运甲虫原地转圈,口吐白沫,甲壳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一位老妇人的契约兽——会唱歌的吊兰——藤蔓暴涨,缠住她的脖子,唱起灾前童谣,声音却像磁带倒带,尖锐得刺破耳膜。

陈卫国反应最快。

他一把抓住沈砚的后领,嗓音沙哑得像钝刀割布:“跑!”

他们沿着仓库外墙狂奔。

铁皮屋顶在震颤,铆钉雨点般崩落;蒸汽管道爆裂,滚烫的雾与铁屑扑面而来,烫得皮肤生疼。

沈砚的肺像破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拐过集市时,他们看见刚才那个女孩。

她跪在路中央,怀里抱着那只萤蓝色的水母。

水母膨胀成气球,带着女孩离地三尺,触手缠住她的手腕、脚踝、脖颈。

女孩的脸由红转紫,手指却开始透明,像被水母的毒素融成了玻璃。

陈卫国抬手便是一枪。

自制火药枪,锯短的枪管炸出橘黄火舌,后坐力震得他肩胛骨发麻。

水母在半空炸成蓝色碎屑,女孩重重摔下,皮肤完好,却没了呼吸。

沈砚脚步踉跄,却被老烟枪一把拽起:“别停!”

他们冲过倒塌的隔离墙,冲进燃烧的集市。

摊位翻倒,香料与鲜血混成呛人的雾气;有人被黑潮卷住,连惨叫都没发出,就被拖进阴影深处,只剩鞋子留在原地。

光塔开始倾斜。

塔身发出金属扭曲的哀鸣,铆钉像子弹一样西散。

塔顶的巨型灯球脱离轨道,划出一道炽白的抛物线,轰然砸进人群,火浪腾起三丈高。

热浪掀翻沈砚,他滚到轨道边,掌心被碎石划得血肉模糊。

“这边!”

陈卫国拽着他冲进一条窄巷。

巷口招牌被风掀起,铁角在他手臂划出一道血口。

黑潮的触手紧随而来,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群。

他们翻过废弃的隔离网,跳上一辆停在轨道上的老旧检修车。

陈卫国把威士忌瓶往车头蒸汽阀一磕,瓶口碎成尖刺,酒液洒进阀门。

老旧的锅炉发出嘶哑的咆哮,活塞猛地一震,检修车像受伤的野兽冲了出去。

风在耳边呼啸。

沈砚回头,看见光塔彻底倒塌,火球在废墟上翻滚,照亮了黑潮的獠牙。

裂缝越来越大,像一张贪婪的巨口,把整片天幕吞进更深的黑暗。

隧道口出现在前方。

检修车冲进阴影的瞬间,黑暗合拢,世界只剩下锅炉的喘息和铁轨的震动。

陈卫国喘着粗气,点燃最后一支烟,火光映出他满是油污的脸。

“小子,”他说,声音低却稳,“天黑了,咱得自己点灯。”

沈砚抹了把脸上的血,点头。

隧道深处,传来乌鸦的嘶哑啼声,像在为这座即将沦陷的灯城唱挽歌。

……隧道尽头的灯火倏地熄灭,检修车像被一只巨手攥住,发出一声扭曲的金属尖叫。

沈砚只觉脚下一空——铁轨、枕木、蒸汽阀,全都碎成了黑色的齑粉。

失重的瞬间,他看见陈卫国朝他伸出那只布满老茧的手,可指尖还没碰到,两人就被裂缝深处翻涌的黑潮猛然拽下。

没有光,没有风,只有黏稠的黑暗像沥青一样灌进耳朵、鼻孔、喉咙。

下坠的时间被拉长成一条永无止境的回廊,沈砚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耳膜里炸成鼓点,又听见乌鸦的啼声在更深处回应——嘶哑、凄厉,却带着奇异的节拍,仿佛在为这场坠落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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