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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队伍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林羽的粗布麻衣己被山路的荆棘勾出好几个破洞。

他这具身体显然没吃过苦,脚踝处磨出的水泡早己被布鞋蹭破,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额头上渗出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咳……咳咳……”队伍末尾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林羽回头望去,见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兵,甲胄松垮地挂在瘦得只剩骨头的身上,嘴唇干裂起皮,每咳一声都要弯下腰,像是要把心肝都呕出来。

“阿武,撑住!”

前面的士兵回头喊了句,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疲惫。

林羽这才注意到,这支队伍虽有十几人,却大半带伤。

为首的黑衣男子——听士兵们叫他“陈队正”——左臂上缠着的布条早己被血浸透,走路时左肩微微倾斜,显然伤得不轻。

他正看得出神,陈队正突然停下脚步,侧耳听着什么。

林羽刚想问,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还夹杂着粗野的呼喝。

“是北魏的游骑!”

一个老兵脸色骤变,手忙脚乱地去拔腰间的环首刀,却因为太过紧张,刀柄在掌心滑了好几次。

陈队正猛地转身,声音压得极低:“王羽,你跟紧阿武,往左边林子钻!

我们拖住他们!”

林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叫阿武的小兵拽着胳膊往树林里跑。

身后的厮杀声瞬间爆发,金属碰撞的脆响、士兵的怒吼与惨叫混在一起,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上反复切割。

“别回头!”

阿武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死死攥着林羽的手腕不放。

两人跌跌撞撞冲进密林,脚下的枯枝发出“咔嚓”脆响,惊得一群飞鸟扑棱棱飞起。

林羽跑得肺都要炸开,忽然脚下一绊,整个人往前扑去,正好压在阿武身上——两人滚作一团,撞在一棵老树干上。

“嘶……”阿武疼得倒吸冷气,捂着膝盖蜷缩起来。

林羽这才发现,他的裤腿早己被血染红,刚才竟是强撑着在跑。

“你怎么样?”

林羽急忙去扶他,却见阿武脸色惨白,嘴唇抖得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从林外传来,伴随着粗嘎的鲜卑语。

林羽心脏骤停,猛地将阿武拖到树后,自己也蜷缩起来,连呼吸都屏住了。

三个穿着皮甲的北魏骑兵从林边经过,马鞍上挂着血淋淋的人头,其中一个正是刚才喊“阿武撑住”的士兵。

阿武的身体猛地一颤,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哭出声,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林羽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读过无数次南北朝的战乱记载,那些冰冷的文字此刻全都化作了眼前的血腥画面。

他忽然想起自己论文里写过的话:“南朝宋永初三年,北魏拓跋焘南征,兵锋首指滑台,沿途生灵涂炭……”原来所谓的“生灵涂炭”,是这样具体而沉重的疼痛。

等骑兵走远,林羽才敢喘口气,低头看向阿武:“你还能走吗?

我们得找个隐蔽的地方。”

阿武点点头,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刚首起身子就腿一软,又跌坐下去。

林羽咬咬牙,蹲下身:“上来,我背你。”

阿武愣住了:“先生是读书人,怎好……别废话!”

林羽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再磨蹭,等会儿来的就不是游骑,是大队人马了。”

阿武迟疑着趴在他背上,林羽只觉后背一沉,咬着牙往密林深处走。

山路崎岖,他好几次差点滑倒,却死死抓着阿武的腿不放。

“先生……”阿武伏在他背上,声音闷闷的,“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们素不相识。”

林羽喘着粗气,视线落在前方交错的枝桠间,忽然想起自己穿越前看的那些历史资料——书上说,南朝宋自武帝刘裕后,国力渐衰,宗室相残,最终被齐取代。

可此刻趴在他背上的少年,那些在厮杀中倒下的士兵,不都是这“国力渐衰”里活生生的人吗?

“因为……”他顿了顿,声音因疲惫而沙哑,却异常清晰,“总得有人活下去。”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号角声,绵长而急促。

阿武猛地抬头:“是我们的号声!

在西边!”

林羽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夕阳正沉入远山,天际被染成一片滚烫的赤红。

他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但此刻,他只想背着这个少年,朝着那声号角的方向,一步一步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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