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道具房哭,有人递来块手帕,带着淡淡的皂角香。
是江子衿。
他背着个画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我路过,顺便来看看。
江子衿与我是从小扒着同一扇院墙长大的。
十七岁前他叫江云恩,是那个会把冰激凌都让给我吃的傻小子;十七岁后,他磨着云姨跑了三趟民政局,硬是把名字改成了江子衿。
我还记得那一天本是再普通不过的周五,阳光把院子里的梧桐叶晒得发亮。
他突然站在篱笆外朝我挥手,白衬衫被风掀得鼓起来。
声音亮得像檐角的铜铃被阳光撞响,每一个字都带着金闪闪的调子,顺着风溜进耳朵里时,连心跳都跟着轻快了半拍: 祝悠悠,我改名字了江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子衿
耳边是父母和云姨凑在一起的笑,眼角余光瞥见玻璃窗里的自己——脸涨得比院角的石榴花还红。
从那天起,连空气里都飘着藏不住的甜,寻常日子忽然就有了不一样的刻度。
他是学建筑的,按理说该在设计院画图,却天天往剧组跑。
今天送瓶润喉糖,明天带份热乎饭,活像个打杂的。
你别来了,我把脸埋在手帕里,丢人。
不丢人,他蹲下来,跟我平视,谁刚开始都这样。实在不行就回来,我给你找了家画廊的工作……
你懂什么我猛地站起来,手帕掉在地上,这不是丢不丢人的事,这是我的梦想
我吼完就后悔了。
江子衿愣在那儿,手里还攥着个红柿子——是我最爱吃的,他知道我进组后没好好吃饭。
那天傍晚,沈致清在片场夸了句祝小姐进步挺快,我激动得半夜没睡。
刷朋友圈时,看见江子衿发了张照片: 他站在院子的老柿树下,配文今年的柿子,有点涩。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突然想起去年秋天,他也是这样站在树下,把最红的那颗摘给我,说甜的都给你,涩的我吃。
那时候我怎么没发现,有些温柔,早就藏在日子里了呢。
后来想想,当时的我,一门心思追着沈致清那束看起来很亮的光,压根没注意到,身后一直有个人,捧着颗沉甸甸的柿子,站在原地等我回头。
人是不是都这样?总把别人的真心当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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