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临别赠书
它们泛着幽幽的绿光，随着瘴气的流动轻轻起伏，仿佛在呼吸。
怀里的玉佩烫得更厉害了，她能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指尖往上爬，钻进手臂的经脉里。
这感觉很奇怪，不像灵力，却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
“谁在那里？”
她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崖边散开，引来几声不知名鸟类的怪叫。
没人回应。
那些藤蔓图案却像是听到了她的声音，蠕动得更快了，有几根甚至顺着岩石的缝隙，往石屋这边延伸过来。
苏璃吓得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石桌，桌上的油灯晃了晃，火苗差点熄灭。
她这才注意到，桌上刻着些模糊的字迹，像是有人在这里住过。
“有人吗？”
她又喊了一声，指尖的暖流突然断了，玉佩也恢复了常温。
崖壁上的藤蔓图案重新暗下去，仿佛刚才出现的一切只是幻觉。
她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翻开林沐风给的《基础药经》。
书页泛黄，边角磨损得厉害，显然是被人翻了很多次。
翻到中间时，一张折叠的纸条掉了出来。
苏璃捡起来展开，上面是林沐风的字迹，比书上的批注潦草些：“母玉佩纹与枯荣崖壁藤蔓同源，慎信宗门，待时而动。”
母玉佩？
她赶紧摸出自己的半块玉佩，借着微弱的灯光细看。
玉佩内侧确实刻着细密的纹路，以前她只当是装饰，现在对比书页上印着的藤蔓图，才发现两者几乎一模一样。
母亲到底是什么人？
她留下的玉佩，和这禁地的崖壁有什么关系？
林沐风接近自己是为了什么？
苏漓王者手中的玉佩出了神？
母亲你究竟留下了什么样的秘密？
一连串的疑问在苏璃脑子里打转，首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她才迷迷糊糊地趴在桌上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苏璃师妹？”
是林沐风的声音。
苏璃赶紧把纸条藏进书里，跑去开门。
林沐风站在门外，背着个竹篓，头发上还沾着露水。
“我给你带了些干粮和药草。”
他把竹篓递过来，目光扫过石屋，“这里……还住得惯吗？”
石屋里除了一张破桌，就只有铺着干草的土炕，墙角还结着蛛网。
苏璃点点头：“多谢林师兄关心，挺好的。”
林沐风的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那里昨天被草叶划伤的地方还红着。
他从竹篓里拿出个小瓷瓶：“这是‘生肌散’，比上次给你的愈伤散好用。”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宗门里对你的事议论得厉害，你……别往心里去。”
“谢谢林师兄。”
苏璃接过瓷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感觉他微微一颤。
“师兄，”她鼓起勇气问，“我母亲……到底是什么人？”
林沐风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躲闪：“我……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以前是药堂的长老，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我该回去了，不然会被人发现的。”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苏璃捏紧了手里的瓷瓶。
他在撒谎，从他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来。
她转身回屋，将竹篓里的东西倒出来——除了干粮和药草，还有一小包种子，标签上写着“青灵草”。
这是种最普通的药草，却很适合在瘴气重的地方生长。
苏璃忽然想起林沐风书上的批注：“青灵草性韧，可吸附浊气，与藤蔓共生则力倍。”
她走到窗边，看着崖壁上那些沉寂的藤蔓图案，心里冒出个念头。
她找出白天剥的树皮，混着带来的泥土，在石屋门口垒了个小小的花圃。
把青灵草种子撒下去时，指尖又传来那种暖暖的感觉，这次她没躲开，任由那股暖流钻进种子里。
种子落地的瞬间，崖壁上的藤蔓图案又亮了起来，比昨晚更清晰。
苏璃甚至能看到，有细小的根须从图案里钻出来，顺着岩石的缝隙，往她种下的青灵草这边延伸。
“原来……是这样。”
她喃喃自语，终于明白林沐风纸条上那句“待时而动”是什么意思了。
这时，远处传来钟声，是青岚宗的召集令。
苏璃望着山下云雾缭绕的宗门方向，握紧了手里的《基础药经》。
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但她知道，从踏入这枯荣崖开始，她的人生，或许就要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