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店熔炉吞吐着红光,我妈盯着我外婆留的陪嫁金砖,笑出褶子:“熔了给你弟做车标,
多气派。” 我摸出清华录取通知书,把银行卡拍在柜台上:“五十万够买十个车标,
但我的金子,按市价折现。少一分,法庭见。” 她以为省状元好拿捏?抱歉,
我不仅要拿回嫁妆,还要让这对吸血的母子,尝尝什么叫一无所有。
1.金店熔炉正吞我的陪嫁金砖。我攥着清华录取通知书,指甲死死掐着掌心,
印出几道白痕。赵秀兰盯着喷枪下慢慢泛红的金子,侧脸那颗痣跟着她笑的弧度跳。“孟瑶,
你弟这车标,得纯金的才够气派。”“那是外婆给我的陪嫁。”我声音尽量稳着,
眼睛扫过柜台里那些待售的银饰。上周外婆出殡,她还哭哭啼啼说要替我守好这份念想。
“什么陪嫁不陪嫁的。”赵秀兰挥开我胳膊,金匠正把金砖往模具里倒。“你一个女孩子,
迟早要嫁人,带那么多金子干嘛?”“留给孟辉娶媳妇才是正经事。
”模具里的金水泛着刺目红光,像极了外婆临终前那双浑浊的眼睛。我摸出裤袋里的银行卡,
是清华招生组今早塞给我的。“这卡里有五十万。”金属撞柜台的脆响让她猛地回头。
“够买十个车标。”赵秀兰眼睛亮得吓人,手直接就伸过来抢。我往后退半步,
指尖在卡面上蹭了蹭。“但我的金砖,得按今日金价折现。”“少一分。
”我盯着她慢慢僵掉的脸。“法庭见。”她的手停在半空,嘴角扯出刻薄的笑。
“孟瑶你翅膀硬了?省状元就敢威胁亲妈?”“你以为这学你还能上成?
”金匠把冷却的车标递过来,金灿灿的 “B” 字上还沾着点灰。
孟辉不知啥时候凑到门口,校服拉链敞着,露出里面那件限量版 T 恤。“姐,
妈也是为我好。”他挠挠头,眼睛直瞟我手里的卡。“你那钱反正暂时不用,
先借我买个游戏账号呗?”我没理他,掏出手机点开录音。“赵秀兰,
2015 年 8 月 12 日,你未经允许处置我的个人财产。
”“包括但不限于:五块足金金砖,总重一公斤。”她脸瞬间惨白,伸手就来抢手机。
“你个死丫头疯了!”我侧身躲开,手机稳稳揣回兜里。“刚才的对话,
金店监控应该录得很清楚。”金匠突然插了句:“我们这监控只拍柜台。
”赵秀兰立马来了底气,叉着腰骂:“听到没?谁能证明我拿了你的金子?
”“外婆的遗嘱公证过。”我从书包抽出文件袋,把复印件 “啪” 地拍在柜台上。
“上面写得明白,金砖归我个人所有。”孟辉突然冲过来推我,力道大得让我撞在展示柜上。
“你故意的是不是!”他拳头挥过来时,我偏头躲开,手肘狠狠顶向他肋骨。
“嗷 ——”他疼得蹲下去,赵秀兰尖叫着扑过来。“你敢打你弟!”我抓住她的手腕,
指甲掐进她松垮的皮肉里。“再动我一下,就不是五十万的事了。”她疼得嘶嘶吸气,
眼神却跟淬了毒似的。“行,孟瑶,你给我等着。”我松开手,捡起地上的遗嘱复印件。
“金价我会让律师算好,明天这个点,我要看到钱。”转身时,听见孟辉恶狠狠地说:“妈,
让她上不了大学!”我拉开玻璃门,阳光刺得眼睛发酸。手机在兜里震了下,
是班主任发来的消息:恭喜成为省状元。指尖在屏幕上敲:谢谢老师,
帮我把助学金申请改一下收款人。改成了外婆生前的老战友,王爷爷的账户。
走出金店没几步,赵秀兰追出来,手里攥着个布包。“你爸的住院费还没交,这钱你先拿着。
”布包里是皱巴巴的几百块,混着股药味。我没接,她就往我兜里塞。“孟瑶,妈知道错了,
你别闹到法庭上去。”她声音带着哭腔,指甲却死死掐着我的胳膊。“你弟要是进了监狱,
我们家就完了。”我掰开她的手指,布包 “啪” 地掉在地上。“爸的住院费,
我会打到医院账户。”“至于孟辉。”我看着她瞬间燃起希望的脸。
“他偷卖外婆遗物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上周整理外婆遗物,我发现少了对玉镯。
当铺的监控里,孟辉戴着口罩的脸清楚得很。赵秀兰的脸彻底垮了,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啊!”“你要逼死我们吗!”路人围过来指指点点,
我扯了扯书包带。“明天这个时间,钱不到账,我就去报警。”穿过人群时,
听见有人嘀咕:“这女儿真狠心。”我摸出手机,给律师发消息:明天上午十点,准备起诉。
律师是外婆生前帮我找的,姓周,专打遗产纠纷的。周律师很快回复:已收到遗嘱副本,
随时可以立案。路过银行时,我进去查了余额。清华给的五十万到账了,加上省状元的奖金,
一共六十五万。取了五万块,准备给爸交住院费。病房里,爸靠在床头输液,看见我进来,
挣扎着要坐起来。“小瑶,听说你考了全省第一?”他声音虚得很,化疗把头发都掉光了。
“嗯。”我把钱放在床头柜上,替他掖好被角。“住院费我交过了。”他叹了口气,
浑浊的眼睛看向门口。“你妈…… 是不是又为难你了?”我削苹果的手顿了顿。“爸,
外婆给我的金砖,被她熔了。”爸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咳嗽起来。
“是爸没用……”“跟你没关系。”我把苹果切成小块,插好牙签递给他。“我会要回来的。
”他咬着苹果,眼泪掉在被子上。“小瑶,别跟你妈闹太僵,她也是为了这个家。
”“为了这个家,就该抢我的东西?”我抽出纸巾给他擦脸。“爸,有些事,不能忍。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点点头。傍晚时,孟辉带着赵秀兰闯进来,手里拿着个存折。“姐,
这是家里所有的钱了,你先拿着。”孟辉把存折往我手里塞,脸上堆着假笑。
“金砖的事就算了,都是一家人。”存折上只有三千多块,我扔回给他。“不够。
”赵秀兰立刻跳起来:“孟瑶你别给脸不要脸!家里的钱都给你爸治病了,哪还有钱给你!
”“那就把孟辉的游戏机卖了。”我看着孟辉瞬间变青的脸。“还有他脚上那双限量版球鞋,
应该能值点钱。”“你敢!”孟辉扑过来要打我,被爸喝住了。“小辉!”爸咳得厉害,
指着门口:“你们都出去!”赵秀兰还在骂骂咧咧,被孟辉拽着走了。病房里安静下来,
爸拉着我的手。“小瑶,放过他们这一次吧。”我看着他苍白的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
“爸,这不是放不放过的事。”我抽出被他攥着的手,站起身。“有些底线,不能破。
”走出医院时,天色已经暗了。手机收到周律师的消息:金价核算完毕,
共计三十七万八千元。我回了个 “好”,拉黑了赵秀兰和孟辉的号码。路过一家五金店,
买了把新锁。回到那个所谓的 “家” 时,门是虚掩着的。客厅里散落着我的书本,
赵秀兰正翻我的书包。“你在找什么?”她吓了一跳,手里的录取通知书掉在地上。
“我看看你的通知书长什么样。”她慌忙去捡,被我一脚踩住。“我的东西,你也配碰?
”我弯腰捡起通知书,掸了掸灰。“从今天起,这个房间我锁着。”赵秀兰看着我手里的锁,
突然笑了。“你锁啊,这房子是你爸的,你能锁一辈子?”“等你爸不在了,
这房子都是你弟的。”我把书包里的东西倒出来,只留下几件换洗衣物。
“那就等他不在了再说。”我把书本抱在怀里,转身要走。“你去哪?”“学校宿舍。
”她冲过来拦着门:“你敢!今晚必须把银行卡交出来!”我侧身要挤过去,
她突然抓住我的头发,往墙上撞。“让你不听话!让你胳膊肘往外拐!”额头磕在墙上,
疼得我眼冒金星。血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录取通知书上。我摸到口袋里的美工刀,
是下午削苹果时顺手放进去的。打开刀片,抵在她手腕上。“松开。”我的声音很平静,
她却吓得立刻松了手。“你…… 你要杀人啊!”我擦掉脸上的血,看着她惊恐的眼睛。
“明天中午十二点前,钱不到账。”“我就去公安局,告孟辉盗窃。”她瘫坐在地上,
看着我带上门。走廊里的声控灯亮了,映着我滴在地上的血珠。我摸出手机,
给周律师发消息:明天上午,加一项人身伤害索赔。走到楼下,夜风带着凉意。
摸了摸额头的伤口,黏糊糊的。正好,这样爸就能看清,他维护的家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2.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混着血腥味。护士给我处理伤口时,爸在旁边掉眼泪。
“是爸没本事……”“跟你没关系。”我看着镜子里额头上的纱布,边缘还在渗血。
“明天让周律师过来一趟。”爸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点头。凌晨三点,病房门被推开。
赵秀兰鬼鬼祟祟地走进来,手里拿着个保温杯。“小瑶,妈给你熬了粥。
”她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搓着手笑。“你看这事闹的,都怪妈太冲动。”我没理她,
翻了个身背对着她。“金砖的钱,妈凑得差不多了。”她坐在床边,声音压得很低。
“就是…… 得等你爸保险报销下来。”“你先跟律师说一声,别让他起诉了行不?
”我猛地坐起来,额头上的伤口扯得生疼。“保险报销是给爸治病的。”“赵秀兰,
你连这个都想动?”她被我吼得一哆嗦,强装镇定:“我不是那个意思……”“滚出去。
”我指着门,声音冷得像冰。“小瑶……”“现在就滚。”她还想说什么,
看到我眼里的狠劲,悻悻地走了。天亮时,周律师来了,带着助理。“孟同学,
这是人身伤害索赔的文件。”他把文件夹递给我,目光落在我的纱布上。
“需要做伤情鉴定吗?”“先不用。”我翻着文件,“我要让她主动把钱交出来。
”周律师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他从公文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
“这是孟辉盗窃案的证据,当铺的监控录像和交易记录都齐了。”“一旦立案,
他至少要判三年。”我把文件收好,听见走廊里传来争吵声。是赵秀兰和孟辉。“妈,
我不管,那钱你必须给我拿到!”“我同学都等着看我新车呢!
”“你姐那个死丫头油盐不进……”“那就去求爸啊!爸最疼你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把文件递给周律师。“麻烦您先回避一下。”周律师刚进洗手间,孟辉就闯了进来。“爸,
你快劝劝我姐!”他扑到病床前,摇着爸的胳膊。“她非要告我,还要跟妈要钱,
那钱是给你治病的啊!”爸的脸色更白了,咳嗽着说:“小瑶,你……”“爸,
是他偷了外婆的玉镯。”我把监控照片放在爸面前。“那对玉镯,外婆说要传给我的。
”爸看着照片,手开始发抖。“小辉,这是真的?”孟辉眼神闪烁,
强装镇定:“我就是借去玩玩,本来想还的……”“卖了三万八,还敢说借?”我冷笑一声,
“钱呢?”他的脸涨得通红:“花…… 花了……”爸突然坐起来,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你这个畜生!”孟辉捂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爸。“你居然打我?为了这个外人打我?
”“她是你姐!”爸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门口:“你给我滚!”孟辉梗着脖子:“我不滚!
这钱本来就该是我的!”“外婆的东西,凭什么都给她?”赵秀兰这时冲进来,
把孟辉护在身后。“老孟你疯了!小辉还小,你跟他计较什么?”“倒是你女儿,
心比锅底还黑,非要逼死我们才甘心!”“够了!”我站起来,走到他们面前。
“十二点之前,钱不到账。”“我现在就去公安局。”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还有两个小时。”赵秀兰看着我手机上的时间,突然像疯了一样扑过来。“我跟你拼了!
”她的指甲抓向我的脸,我侧身躲开,她一头撞在床架上。“哎哟!”她捂着额头,
开始撒泼打滚。“杀人了!省状元杀人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病房里的动静引来了护士,皱着眉说:“这里是医院,别吵!”赵秀兰立刻不哭了,
拉着护士的手哭诉:“护士你评评理,我女儿考上状元就不认爹妈了,
还要抢钱给外人……”护士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家属请保持安静,不然我叫保安了。
”赵秀兰不敢再闹,恶狠狠地瞪着我。我走到窗边,给周律师发消息:可以进来了。
周律师从洗手间出来,手里拿着公文包。“孟女士,考虑得怎么样了?”他推了推眼镜,
“是现在和解,还是等法院传票?”赵秀兰看到周律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 你真要告我们?”“不是告你们。”我纠正她,“是告孟辉盗窃,
以及向你追讨我的财产。”周律师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和解协议,
只要你们现在支付三十七万八千元,并且孟辉归还盗窃所得,我们可以不起诉。
”赵秀兰看着文件上的数字,腿一软坐在地上。
“我们没那么多钱……”“那就把房子抵押了。”我平静地说,“这房子值一百多万,
足够了。”“不行!”孟辉尖叫起来,“房子抵押了我住哪?”“你可以住监狱。
”我的目光扫过他惊恐的脸。“那里管吃管住。”爸突然开口:“小瑶,房子不能抵押。
”他喘着气说,“那是我们唯一的家。”“爸,他们把我的嫁妆都熔了,你还要维护他们?
”我的声音有些发颤,“外婆留给我的最后念想,他们都不放过。”爸闭上眼睛,
两行泪滑下来。“让我想想…… 让我想想……”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墙上的时钟指向十一点半。赵秀兰突然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十五万,
是我偷偷攒的。”她把卡塞给我,“剩下的…… 剩下的我去借,行不行?
”我看着她手里的卡,没接。“周律师,查一下余额。”周律师接过卡,用手机查了一下。
“孟同学,确实是十五万。”“不够。”我看着赵秀兰,“还差二十二万八。”她咬着牙,
从孟辉口袋里掏出钱包。“这里还有两万,是小辉的压岁钱。”孟辉想抢,被她按住了。
“现在够了吧?”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剩下的我一定尽快给你,求你别告小辉了。
”我看着桌上的十七万,又看了看爸期盼的眼神。“三天。”我拿起银行卡,“三天之内,
把剩下的钱打过来。”“不然,协议作废。”赵秀兰连连点头:“好好好,三天,一定!
”她拉着孟辉就往外走,孟辉还在挣扎。“妈!我的钱!”“闭嘴!”他们走后,
病房里一片死寂。爸拉着我的手,叹了口气。“小瑶,谢谢你……”“爸,这不是结束。
”我抽回手,“这只是开始。”周律师收拾好文件,低声说:“需要我盯着他们吗?
”“不用。”我把银行卡放进钱包,“他们会找你的。”周律师走后,
我给王爷爷转了十万块。外婆生前说,王爷爷的养老院费用快到期了。爸看着我转账,
欲言又止。“小瑶,你是不是…… 早就想好了?”我靠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外婆走的那天,我就想好了。”那天赵秀兰也是这样,哭着说要替我守好金砖。
转身就跟孟辉商量,怎么把金子熔了最划算。他们以为我在学校复习,其实我请假回了家。
就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爸的咳嗽声打断了我的思绪。“爸,你好好休息,
我去办入学手续。”他点点头,眼神里满是愧疚。走出医院,阳光刺眼。手机收到银行提示,
赵秀兰转来了五万块。备注写着:先还一部分。我冷笑一声,把钱转给了王爷爷。
刚走到公交站,孟辉的电话打了过来。我犹豫了一下,接了。“姐,
你能不能…… 把车标还给我?”他的声音带着讨好,
“那毕竟是用你的金子做的……”“可以。”我看着公交车驶来,“拿十万块来换。
”“你抢劫啊!”“随你怎么想。”我挂了电话,拉黑了他的号码。公交车上,
我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赵秀兰和孟辉,你们欠我的,不止是金子。还有外婆临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