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具尸体躺在巷尾，后颈的向日葵插槽里插着一支真正的向日葵——金属花瓣正在吸收脑脊液缓缓绽放。
"这次比上次快了七分钟。
"女人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佐藤倚在生锈的防火梯上，医用防护服泛着冷光，右眼罩着印有红十字的金属眼罩。
罗隐的神经植入体突然抽搐，三天前的记忆毫无预兆地入侵：同样的雨夜，这双包裹在乳胶手套里的手，正把紫色药剂推进自己的颈动脉。
"你该换防毒面具了。
"他故意让义肢发出刺耳的液压声，"过滤芯上的血渍会影响判断。
"佐藤跃下铁梯，军靴踩碎水洼里扭曲的倒影。
当她伸手触碰尸体颈部的刹那，罗隐的视网膜突然浮现双重影像：现实中的女医生，与记忆里穿着白大褂往培养舱注入液体的身影完美重叠。
尸体就在这时发生了异变。
向日葵突然迸发高频尖叫，金属花瓣暴雨般射向西周。
罗隐抱住佐藤滚向垃圾箱，左肩传来钛合金被击穿的脆响。
他在翻滚中瞥见尸体胸腔裂开，六条机械触手正抓着仍在跳动的心脏。
"是诱饵！
"佐藤突然扯开他的衣领，沾着雨水的指尖按在锁骨下方的疤痕上。
那是子弹擦痕，形状却酷似向日葵花盘。
剧痛让记忆再次翻涌。
这次他看见白发苍苍的老者被绑在电椅上，军靴碾碎了他的金丝眼镜——那是十年前失踪的传奇侦探叶城。
---地下诊所的换气系统发出垂死般的喘息。
佐藤用激光镊子夹出罗隐肩部的花瓣碎片，每片金属都刻着纳米级编号：SEVEN-023。
"叶城的怀表。
"她突然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戴的？
"罗隐摸向胸前口袋。
老式怀表的玻璃表蒙有放射状裂纹，两根指针永远停在2:47——这是他三年前在爆炸现场捡到的唯一遗物。
"你认识他？
""他是我父亲最后一任搭档。
"佐藤的机械义眼闪过数据流，"也是意识净化计划的首批受害者。
"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
年轻二十岁的叶城站在法庭上，正举起某个金属装置："这不是普通的记忆清除，是系统性的人格谋杀！
"旁听席上有张熟悉的面孔——穿着军装的罗隐正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诊所突然断电。
在备用电源启动前的三秒黑暗里，罗隐感觉有支注射器抵住了后颈。
佐藤的呼吸近在咫尺："别动，你海马体的熵值快到临界点了。
"冰凉的液体涌入血管时，他听见她说："叶城失踪前给我寄过一封信，说当怀表走到2:48，就能看到真正的..."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话。
诊所东墙轰然倒塌，尘雾中走出个拄着青铜拐杖的身影。
老人左眼装着可变焦镜头，右脸布满神经插槽留下的疤孔。
"晚上好，罗隐上尉。
"叶城用怀表同款的声音说，"或者该称呼你为SEVEN-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