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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顶尖的法医雕塑师,能让白骨开口说话。可我没算到,我会死在最亲近的人手上,

用我最心爱的工具。如今,我寄魂于这把凶器之上,成了自己凶案的第一证物,

我要亲眼看着他们,如何被我一刀一刀,凌迟处死。1意识恢复的那一刻,

我正被人紧紧攥在手里。黏腻、温热的触感包裹着我,

带着汗水的腥咸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水味。那味道我很熟悉,

是我的丈夫江川最喜欢的木质香调,混杂着我闺蜜林晚晚身上那款独一无二的栀子花香。

他们俩的味道,怎么会同时出现在这里?我奋力地想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失去了眼睑。

我想张口呼喊,却没有了声带。我被困在一个冰冷、坚硬的躯壳里,唯一能感受到的,

就是外界通过这副躯壳传递来的震动和温度。川哥,她……她真的死了吗?

林晚晚的声音在颤抖,但那颤抖里,我听不出丝毫的悲伤,只有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恐惧。

死透了。江川的声音冷得像冰,我捅了她三刀,刀刀都冲着心脏去的。

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轰——我的整个世界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我,苏晴,

国内最顶尖的法医复原师,能通过一块碎裂的颅骨,分毫不差地复原出死者生前的容貌,

人送外号白骨语者。我以为自己看透了人世间最深沉的罪恶,

却没看透我同床共枕了五年的丈夫,和我视若亲妹的闺蜜。他们杀了我。

用的是我最珍视的那套德国进口雕刻刀里,最锋利的一把。

就是现在包裹着我意识的这具——冰冷的金属之躯。我成了一把刀,

一把杀死了我自己的凶器。快,把血擦干净,别留下指纹。江川的声音很急促,

警察马上就要来了。林晚晚嗯了一声,柔软的布料开始在我身上擦拭。我能感觉

到,我刀刃上属于苏晴的温热血液,正被一点点抹去,只剩下冰冷的金属寒光。我死了。

我作为人的最后一丝痕迹,正被这两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残忍地抹掉。

无边的恨意像黑色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的意识。我疯狂地冲撞着这个金属牢笼,我想嘶吼,

想变成真正的厉鬼扑上去,将他们撕成碎片!可我做不到。我只是一把刀。一把没有生命的,

冰冷的刀。扔掉吗?林晚晚问。不,江川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诡谲的冷静,不能扔。

就留在这里,伪装成入室抢劫杀人。这把刀是苏晴工作室的,上面有无数她的指纹,

警察查不到我们头上。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抹令人作呕的温柔:晚晚,别怕。

从今以后,苏晴的一切,她的名誉,她的工作室,她的所有作品……都会是你的。

我会让你成为比她更耀眼的『白骨语者』。嗯!林晚晚的声音里充满了憧憬和贪婪,

川哥,你真好。我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股比死亡本身更刺骨的寒意,从我的刀尖

蔓延到刀柄。原来如此。不只是为了***。更是为了我穷尽半生心血换来的技艺和名望。

林晚晚是我的学生,她学了我的形,却永远学不到我的神。她无法超越我,所以,

就选择和我的丈夫联手,毁掉我。多么恶毒,又多么可笑。脚步声响起,

他们似乎处理好了一切,准备离开。我被江川的手扔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发出一声清脆的哐当声。我的视线

——一种奇异的、没有焦点的全方位感知——最后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自己。

那张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专业期刊封面上的脸,此刻苍白得像一张纸,眼睛还圆睁着,

倒映着工作室天花板上那盏我亲自挑选的水晶灯。不甘。我不甘心!就在这时,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门被撞开,一群穿着制服的人冲了进来。

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保护现场!法医!痕检!快!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

小心翼翼地将我从地上拾起。那只手很稳,手指修长有力。沈队,这是凶器。

被称为沈队的男人,用镊子夹着我,将我放进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透过塑料袋,

我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眼神像鹰一样锐利。他叫沈泽,

市刑侦支队的队长,以破案神速、洞察入微而闻名。我们曾在一次连环杀人案中合作过,

他负责追凶,我负责复原受害者面貌。我记得他当时对我说:苏老师,你的手,

能让死人开口。沈泽,你来了。你来了就好。现在,我死了。你还能让我这把凶器,

开口说话吗?我被封存在证物袋里,无尽的黑暗和冰冷包裹着我。

但我残存的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醒。江川,林晚晚。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我,

就是你们的催命符。2我被带回了市局的物证科。在证物袋里的日子是漫长而压抑的。

我像一个被关在禁闭室里的囚犯,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

只能在无边的黑暗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自己被杀死的瞬间。江川那张伪善的脸,

林晚晚那双淬了毒的眼睛,还有我刀刃刺入自己胸口时那撕心裂肺的痛楚。每一次回放,

恨意就加深一分。我的灵魂仿佛在这把刀里被反复淬炼,变得越来越锋利,越来越冰冷。

偶尔,我会听到外面传来一些零碎的对话。苏晴的案子,有进展吗?难啊。

现场被破坏得很干净,典型的入室抢劫杀人伪装现场,但又找不到任何窃贼的痕迹。

她丈夫江川和那个叫林晚晚的闺蜜,嫌疑很大,但他们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案发时,

他们俩正在一家米其林餐厅吃饭,有监控,有人证。监控可以伪造,人证可以收买。

查过了,都没问题。江川还主动提供了他所有的通讯记录和行程,

表现得像个悲痛欲绝的完美受害者。完美受害者?我几乎要笑出声来。江川,

你这个影帝,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我的心,不,我这把刀的刀身,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我知道他们的不在场证明是怎么回事。那家餐厅离我的工作室只有十分钟车程。

他们只需要点完餐,找个借口溜出来,杀了我,再赶回去,时间绰绰有余。可是,

我怎么告诉他们?我只是一把刀!一把被贴上证物 A-01标签的凶器!

就在我几乎要被这无尽的黑暗和无力感逼疯时,证物室的门开了。我被取了出来。这一次,

我被放在了解剖台一般的金属托盘里,强光灯照在我的身上,反射出刺目的寒芒。

沈泽站在托盘前,戴着手套和口罩,眼神专注地审视着我。他的目光从我的刀柄,

一寸寸移到我的刀尖。有什么发现吗?旁边有人问。没有。沈泽的声音很低沉,

带着一丝疲惫,刀身被擦拭得非常干净,除了死者本人的血迹,

没有提取到任何有价值的生物信息。指纹也处理过了,只留下死者本人的,

而且是陈旧性指纹,符合她平时使用这把刀的习惯。也就是说,线索又断了?

沈泽没有回答。他沉默地看着我,眉头紧锁,仿佛想从我这冰冷的钢铁之躯上,

看出什么花来。就是现在!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中闪过。既然我的意识被困在这把刀里,

那我是不是可以……影响到接触我的人?我集中了所有的精神力量,将我所有的怨恨、不甘,

以及被背叛的痛苦,凝聚成一根无形的针,狠狠地朝沈泽的意识刺了过去!

——江川伪善的脸!——林晚晚得意的笑!——我倒在血泊中,绝望的眼神!一幕幕画面,

像潮水一样涌向他!沈泽的身体猛地一震,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手扶住了额头。沈队?

你怎么了?旁边的警员关切地问。没事。沈泽揉了揉太阳穴,

眼神里带着一丝困惑和惊疑,可能……最近太累了,有点幻觉。幻觉?不!那不是幻觉!

我成功了!虽然很微弱,但他接收到了!一股狂喜瞬间席卷了我。我不是完全无能为力的!

我还有希望!沈泽,再看看我!再靠近一点!我用尽全力,再次向他发出无声的呐喊。

沈泽似乎真的有所感应,他重新走上前,再次拿起我。这一次,他的手指,有意无意地,

触碰到了刀身上一处细微的凹痕。那是常年使用留下来的痕迹,也是我最习惯握持的位置。

就在他的指腹接触到那个凹痕的瞬间,更清晰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冲进了他的大脑!

我看到林晚晚拿着一块布,疯狂地擦拭着我的刀身,

她的脸上带着惊恐和兴奋交织的扭曲表情。我听到江川在她耳边低语:别怕,

以后你就是苏晴了……啊!沈泽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了手。我哐当

一声掉回了托盘里。沈队!所有人都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沈泽脸色苍白,

大口地喘着气。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不再是审视,而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骇。他看到了。

他真的看到了!3那次通灵般的接触之后,我被重新封存了起来。但我知道,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我在沈泽的心里,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接下来的日子,我能听

到,整个刑侦支队都因为我的案子而焦头烂额。外界的舆论也开始发酵。

江川和林晚晚接受了电视台的独家专访。在电视上,江川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面容憔悴,

眼眶泛红。他深情地回忆着和我的点点滴滴,将自己塑造成一个痛失爱妻的悲情丈夫。

苏晴她……太追求完美了。江川的声音沙哑,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

她的工作压力很大,精神一直不太好。我曾经劝过她很多次,让她休息一下,

可她不听……我真的好后悔,如果我能多陪陪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他巧妙地将警方的调查方向,引向了***或因精神恍惚而遭遇意外。而林晚晚,

则以我最得意的弟子的身份,哭得梨花带雨。苏老师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偶像。

她抽泣着说,她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了我。现在她走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继承她的遗志,

将『白骨语者』的精神发扬光大。多么精彩的表演!他们一个暗示我精神有问题,

一个以继承人的姿态自居,完美地将自己从嫌疑人变成了受害者和继承者。

他们不仅杀了我的人,还要诛我的心,窃取我的一切!我在这小小的证物袋里,

愤怒得几乎要自燃。我能想象到,屏幕前的观众是如何被他们精湛的演技所蒙蔽,

为他们流下同情的泪水。而真正的受害者,我,苏晴,却只能以一把凶器的形态,

无声地嘶吼。舆论的压力加上毫无进展的案情,让警局的高层也开始动摇。我听

到沈泽和他的上司在办公室里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沈泽!这个案子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意外或者悬而未决的入室抢劫!你为什么非要盯着江川不放?直觉。

沈泽的声音冷静但坚定。直觉?你是警察,不是算命的!我告诉你,

江川的律师已经发来函件,***我们对他的『骚扰』!他的社会关系很广,

你不要给我惹麻烦!可是……没有可是!我再给你三天时间,

如果再找不到实质性的证据,就准备结案!门被甩上,世界重归寂静。三天。

我只剩下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后案件被草草了结,江川和林晚晚将彻底逍遥法外。而我,

这把唯一的证人,可能会被销毁,或者永远尘封在物证室的某个角落里。到那时,

我就真的永无翻身之日了。不!我绝不允许!当天深夜,物证室的门悄悄地开了。是沈泽。

他没有开灯,只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走到了存放我的柜子前。他再次将我取了出来。

这一次,他没有戴手套。他冰凉的指尖直接触碰到了我的刀身。告诉我……

他的声音低得像是在梦呓,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你……在给我传递信息?机会来了!

我压下心头的狂喜和激动,调动起我所有的精神力量。这一次,

我不再给他看那些破碎的、充满情绪的片段。我是法医复原师,我最擅长的就是逻辑和细节。

我必须给他看一些……他能用来作为证据的东西。我的意识潜入记忆的深海,疯狂地搜寻着。

案发那天,江川在用我刺向我时,他为了用力,袖口被我工作台上的一块塑形油泥蹭到了。

那块油泥是我为了一个特殊的案子,特地从德国订购的,成分非常罕见,

里面混合了微量的金属粉末,以便于后期进行 X 光扫描。那个痕迹非常小,

肉眼几乎无法察觉。但如果进行成分分析,那就是铁证!我将这个画面,这个关于袖扣

和特种油泥的画面,用尽全力投射进沈泽的脑海!画面里,

江川那枚昂贵的蓝宝石袖扣上,沾染上了一点点灰白色的、不起眼的泥渍。

沈泽的身体再次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没有像上次那样惊慌地扔掉我,而是死死地攥着我,

闭上了眼睛,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仿佛在用自己的意志对抗着这股超自然的力量,

同时又在努力地分辨着我传递给他的信息。许久,他才缓缓地睁开眼。

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惊骇和困惑,而是闪烁着一抹找到了方向的、锐利无比的光芒。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低声说:我明白了。4沈泽明白了。但我知道,

从一个超自然的启示到法庭上被认可的证据,中间还隔着万水千山。接下来的两天,

我能感觉到外界的气氛异常紧张。沈泽开始疯狂地工作。他没有声张,

而是以重新梳理现场遗留物为由,申请查看了案发当天的所有高清现场照片和物证清单。

我知道,他在找那枚袖扣,或者说,是那枚袖扣上可能存在的油泥痕迹。然而,

结果是令人失望的。江川是个极其谨慎的人。他当天穿的西装,连同衬衫,

都早已被他以睹物思人,太过悲伤为由,送去销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线索,

再一次断了。时间只剩下最后一天。警局内部,要求结案的声音越来越大。

江川和林晚晚那边,也开始变得更加嚣张。他们宣布,

将成立一个以我的名字命名的苏晴法医复原艺术基金会,

并将在下周举办一场盛大的慈善晚宴,正式接管我的工作室和所有遗产。

他们要在全世界的面前,上演一出继承与怀念的年度大戏。而我,

这个基金会真正的主人,却只能像个废物一样躺在这里,听着他们***地瓜分我的人生。

无力感和屈辱感,像两只巨手,死死地扼住了我的喉咙。难道,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我所有的不甘和挣扎,都只是徒劳吗?沈泽,你到底还有没有办法?最后一天的下午,

物证室的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却不是沈泽,而是物证科的科长,老王。小李,

把苏晴案的所有物证都清点一下,准备入库封存了。老王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好的,

王科。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入库封存。这四个字,对我来说,无异于***判决。

一旦我被贴上封条,放进不见天日的库房最深处,就再也没有人会来碰我,

沈泽也再不可能从我这里获得任何信息。我将被永恒地囚禁在这片黑暗之中,

直到我的意识彻底消散。不!我不能就这样放弃!

当那个叫小李的年轻警员拿起我的证物袋时,我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我将残存的所有精神力量,凝聚成一点,像一枚无形的锥子,猛地刺向那个警员的大脑!

我没有给他看任何画面,只是将我最纯粹、最极致的怨恨和绝望,灌输了过去!啊——!

小李惨叫一声,手一抖,证物袋脱手而出。我从半空中摔落,塑料袋的封口因为撞击而裂开,

我的刀身滑了出来,掉在了地上。怎么回事?老王被吓了一跳。王……王科……

小李脸色煞白,指着我,话都说不清楚,这……这刀……有鬼!胡说八道什么!

老王呵斥道,但他的眼神里也闪过一丝惊疑。就在这时,沈泽冲了进来。

他显然是听到了动静赶来的。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掉在地上的我身上。然后,

他看到了小李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复杂。他快步走上前,

没有理会惊魂未定的小李和一脸错愕的老王,而是蹲下身,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他的视线越过了我锋利的刀刃,落在了我黄杨木制成的刀柄上。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把刀,

刀柄被我摩挲得油光发亮。为了防滑,

我在刀柄的末端亲手雕刻了一朵小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睡莲。

那是我给自己的一个独特记号。而此刻,在那朵睡莲的细微花蕊凹槽里,

似乎……嵌着什么东西。一粒灰白色的,比芝麻还要小的……粉末。是那块特种油泥!

在我被江川和林晚晚擦拭,又被扔在地上,再到被装进证物袋,

一路颠簸……竟然有一粒微乎其微的粉末,奇迹般地卡在了我刀柄的雕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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