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十年商战,她视他为眼中钉,他是她午夜梦回都想撕碎的死敌。秦向湘与陆沁生,
如同哀牢山巅的对峙者,用最锋利的言语和手段,将彼此划在楚河汉界的两端。
直到那片诡谲的“冥界之花”绽放于悬崖之下——一场意外坠落,让他们互换了身体。
她住进他冰冷如宫殿的别墅,
在他的身份里窥见精密生活下的隐秘温柔;他踏入她看似光鲜的家门,
用她的声音撕开亲情假面下的虚伪与恶意。当仇恨的铠甲被撕开裂缝,
那些被误解的过往、被掩藏的深情,在对方的人生里逐渐清晰。原来十年针锋相对,
不过是一场笨拙的守护;所谓不共戴天,竟是他爱了她整个青春的证明。哀牢山的水晶兰,
究竟是诅咒的象征,还是命运的馈赠?当他们以彼此的眼睛看清世界,这场始于仇恨的纠缠,
终将在真相与爱意中,开出怎样的结局?第1章我恨陆沁生。就像老鼠天生畏惧猫,
兔子本能躲避鹰。这种恨,刻在我的骨子里。他是我商场上的死敌,
是我父亲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是我午夜梦回都想撕碎的假想敌。秦氏和陆氏斗了十年。
我跟陆沁生,也斗了十年。从十年前他用一份滴水不漏的报告,
让父亲当众斥责我“朽木不可雕”那天起,这恨就再没停过。哀牢山那块地,
是我们争夺的新战场。企划案刚出,陆沁生就带着人亲自去了哀牢山。我也紧随其后。
山路崎岖,会议室就设在半山腰的度假村。长条桌两端,我和他遥遥相对,泾渭分明。
陆总真是好大的手笔,连哀牢山这块鸟不拉屎的地都看得上。我率先发难,
语气里的嘲讽不加掩饰。他掀了掀眼皮,没什么情绪。秦总不也亲自来了?我来,
是为我们云城做贡献。不像某些人,我意有所指,只想着把手伸到别人碗里。
他没什么反应,只是慢条斯理地翻着文件。秦总,商场不是过家家,想要,就凭本事来拿。
他声音平淡,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扎得我心口生疼。会议不欢而散。我憋着一肚子火,
冲出度假村,沿着山路往上走。身后传来脚步声。是陆沁生。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
与这山野格格不入,像个优雅的掠食者。秦向湘,回去。他命令道。你管我?
我回头瞪他,陆沁生,我告诉你,这块地,你休想拿到!是吗?他步步紧逼。
乌云不知何时聚拢,天色瞬间暗了下来。风在林间呼啸,像野兽的嘶吼。我脚下一滑,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是陆沁生。
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脚下的泥土突然大面积塌陷。抓紧!他在我耳边吼道。
风声灌满我的耳朵,泥土和野草的气息扑面而来。天旋地转。我和他一起,坠入了万丈悬崖。
失重感让我发出刺耳的尖叫。最后看到的,是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意识混沌,
像被泡在冰冷的水里。我费力地睁开眼。四周一片幽暗,只有身下传来莹莹的微光。
那是一种从未见过的花,水晶质地,通体剔透,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又美丽的光。水晶兰。
相传,那是冥界之花,只有死人才能看见。我死了?一个念头闪过,随即被我掐灭。
因为我看见了我。我正趴在不远处,穿着我那身被划破的香奈儿套装,狼狈不堪。
而我低头,看见了一双男人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手腕上,是我送给陆沁生当贺礼
的那块百达翡丽,表盘已经碎裂。我穿着陆沁生的衣服。不。我,成了陆沁生。
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让我几乎窒息。这时,不远处的我动了动,缓缓抬起头。
那张我看了二十多年的脸上,露出了陆沁生才会有的,冷漠又探究的神情。他也看到了我。
我们四目相对,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骇。秦向湘?他用我的声音开口,
沙哑又迟疑。陆沁生!我从牙缝里挤出他的名字,用着他低沉的嗓音,你这个灾星!
我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想揪住他的衣领。却在看到那张属于我的脸时,动作一僵。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我们……交换了身体。他用我的声音,说出了这个最可怕的事实。
我们别无选择。为了不让公司乱套,为了不让外界察觉,我们只能合作。扮演对方。
我用陆沁生的身份回到了他的别墅。那不是家,是座冰冷的宫殿。巨大,空旷,
没有一丝烟火气。衣帽间里,清一色的黑白灰西装,像复制粘贴。冰箱里,
只有矿泉水和贴着卡路里标签的营养餐。他的生活,像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
枯燥、自律到令人发指。第二天,我被他的助理小陈接去公司。陆氏集团,商业帝国的核心。
我坐在他的位置上,面对着一屋子高管,听着他们嘴里蹦出的各种专业术语,头皮发麻。
陆总,关于城南的并购案,您看……我能看什么?我连他们说的是什么都听不懂。
我只能模仿陆沁生平时的样子,面无表情,沉默不语。一个高管汇报完,
小心翼翼地看着我:陆总,您的意思呢?我清了清嗓子,沉声道:知道了,下一个。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我能感觉到,无数道探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助理小陈的眼神尤其古怪。
我知道我搞砸了。陆沁生从不会说知道了,他只会用一个嗯字,
或者更直接地指出报告里的十个错误。另一边,陆沁生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用我的身体,
住进了秦家。当晚,我们就通了电话。别搞砸我的公司。我用他的声音,恶狠狠地警告。
电话那头,他用我的声音,轻笑了一声。比起你的公司,你的家庭生活,更有趣。
我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意思?今天家宴,他的声音很平淡,
像在复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你继母,刘婉,给我上了一堂课。我的呼吸一滞。
她说,『湘湘啊,女孩子不要那么拼,事业再好,最后还是要嫁人的。』她说,
『你看你爸爸,为你操碎了心,头发都白了。』她还想给我夹菜。这些话,
我从小听到大。每一句都像温柔的刀子,扎在我的心上。我握紧了手机,指节泛白。
你怎么说的?我问,声音有些发抖。我不敢想象,陆沁生那样高傲的人,
听到这些话会是什么反应。我说,电话那头顿了顿,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我愣住了。就这么……直接?我从来不敢。我只会沉默,或者挤出一个假笑,
把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咽进肚子里。她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我几乎能想象出刘婉那张伪善的脸瞬间僵住的样子。嗯,他应了一声,你父亲的表情,
也很精彩。一股莫名的快意在我心底蔓延。但这快意之下,
还有一丝连我都不愿承认的……震撼。我恨了他十年,可他却用我的身体,
替我说了那句我隐忍了十年都不敢说出口的话。原来,反抗是这种感觉。陆沁生,
我鬼使神差地问,你是不是……也觉得她很烦?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她不是烦,
他用我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她是坏。第2章电话那头,他用我的声音,
一字一句地说。她是坏。这两个字,像两颗子弹,击碎了我维持了十年的假象。
我一直以为,刘婉只是虚荣,爱说教。我以为父亲只是偏心,重男轻女。
我以为那些亲戚元老,只是贪婪,想占点便宜。可陆沁生,这个我最恨的敌人,
却用最简单、最赤裸的两个字,揭开了所有温情脉脉的伪装。坏。就是纯粹的,
不加掩饰的坏。我挂了电话,在陆沁生那座空旷如陵墓的别墅里,第一次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这寒意不是来自陆沁生的性冷淡风装修,而是来自我的家。我开始烦躁,坐立不安。
这栋房子里的一切,都精准、冰冷、有条不紊,压得我喘不过气。我需要找点事做,
找点能宣泄的东西。或者,找点能证明陆沁生也是个“坏人”的证据。我冲进了他的书房。
书房大得像个小型图书馆,一尘不染。办公桌上,文件堆放得像用尺子量过。
最上面那份文件,赫然写着哀牢山项目。我的心脏猛地一缩。来了。让我看看你,
陆沁生,到底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想抢走这块地。我一把抓起文件,粗暴地翻开。
项目规划、数据分析、风险评估……全是我看不懂的天书。我耐着性子,
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的合同草案。指尖颤抖地寻找着乙方的签名处。
我要看看他那龙飞凤舞的签名,再狠狠地把它划烂。可我没找到陆沁生的名字。
在受益人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三个字。秦向湘。我的名字。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我一定是在做梦。我用力掐了一把大腿,剧痛传来。这不是梦。
我把合同翻来覆去看了三遍,每一个字都像烙铁,烫在我的眼球上。受益人,秦向湘。
为什么?他费尽心机,不惜跟我撕破脸,就是为了把这块地送给我?荒谬!陆总。
助理小陈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端着一杯咖啡。我猛地合上文件,像个被抓了现行的小偷。
您在看哀牢山的合同啊。小陈把咖啡放下,语气轻松。您为了秦小姐,真是煞费苦心。
我攥紧了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陆沁生。什么意思?啊?小陈愣了一下,
随即笑了,陆总您又跟我开玩笑。整个公司谁不知道,这块地是您送给秦小姐的礼物。
我的喉咙发干。礼物?是啊,小陈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敬佩,
秦小姐小时候不是说过,梦想是在哀牢山顶建一座天文台,看最亮的星星吗?
您一直记着,这次找到机会,就把地拿下来,想给她一个惊喜。轰隆。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脑子里炸开了。天文台……那是我十岁时,
在一次家庭聚会上随口说的一句童言。当时所有人都笑了,说小孩子异想天开。
刘婉还摸着我的头说:湘湘真有志气,不像我们家,没这个条件。父亲在一旁,
尴尬地喝着酒,没有说话。我以为,全世界都忘了。连我自己都快忘了。可陆沁生,他记得。
他不仅记得,他还想为我实现。我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书架上。我恨了他十年。
我把他当成不共戴天的仇人。我以为他抢夺哀牢山,是为了打垮秦氏,是为了羞辱我。
可真相是,他只是想帮我实现一个被遗忘的童年梦想。巨大的荒谬感和愧疚感,
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我需要证据。我需要更多的证据,
来推翻这一切,或者,来证实这一切。我冲进他的卧室。卧室里,同样是黑白灰的色调,
空旷得能听到回声。墙角立着一个黑色的保险柜。我的心脏狂跳起来。这里面,
一定有他的秘密。商业机密?还是……别的什么?我蹲下身,看着电子密码锁。
我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密码。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用他修长的手指,
按下了陆沁生的生日、公司成立日,都失败了。难道密码会是我这个死敌的生日吗?嘀。
一声轻响。保险柜,开了。我的呼吸停滞了。我颤抖着拉开厚重的柜门。
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金条、合同、机密文件。只有一个陈旧的木盒子。我打开盒子。最上面,
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十岁的我穿着公主裙,站在生日蛋糕前,笑得一脸灿烂。
而在我身后,一个同样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躲在人群的角落里,偷偷地看着我。那个男孩,
是陆沁生。照片下面,是我小学、中学、大学……各个时期的照片。有的是偷拍的,
有的是我发表在校刊上的。每一张,他都小心翼翼地收藏着。再往下,
是我初中时用的日记本。那个被我妈发现,狠狠骂了我一顿,
然后被我哭着扔进垃圾桶的日记本。它竟然在这里。我翻开一页,上面是我幼稚的笔迹。
今天又被爸爸骂了,他说我不如隔壁的陆沁生。我讨厌陆沁生!在这一行字旁边,
有一行刚劲有力的批注。对不起。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砸了下来。
盒子的最底层,是他的日记。我颤抖着翻开。十岁,第一次见她,她像个小太阳。
十三岁,她把我的作业本扔进了水里,她说她讨厌我。可我看见她偷偷在哭,
因为她父亲又拿我跟她比较了。秦叔叔,真是个糟糕的父亲。十八岁,
她拿到了国外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考了同一所学校,她不知道。二十二岁,她回国了。
我创立了陆氏,只为了能站在她看得到的地方。二十五岁,她说我是她不共戴天的死敌。
没关系,只要能让她记住我,死敌也很好。二十八岁,她说想在哀牢山建天文台。
我记下了。一桩桩,一件件。那些我早已遗忘的,被我当成羞辱和挑衅的过往,
在他的日记里,是另一番模样。所谓的商场死敌,所谓的十年争斗。
不过是一个笨拙又深情的暗恋者,用他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一个他爱了很多年的女孩。而我,
那个被守护的女孩,却像个傻子一样,用最恶毒的语言,最尖锐的态度,
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我捂住脸,用着陆沁生的身体,
发出了压抑又痛苦的呜咽:“所以这十年算什么?我像个小丑一样恨你,
而你躲在暗处欣赏我的表演吗?陆沁生,你这个混蛋!”我恨的不是陆沁生。
我恨的是那个被他映照得无比失败、无比懦弱的自己。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是陆沁生用我的手机打来的。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
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喂?秦向湘。电话那头,他用我的声音,
冷静地开口。你公司的两个副总,张启明和王海,我已经处理了。我愣住了。处理?
什么意思?张启明挪用公款三千万,证据确凿,我已经让律师把他送去警局了。
王海吃里扒外,勾结外人,想低价收购你手里的股份,相关人员和证据,我也交给了警方。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像在说一件今天天气不错的小事。我却听得心惊肉跳。
张启明和王海,是跟着我父亲打江山的老臣。我早就察觉他们不对劲,可碍于情面,
也因为抓不到切实的把柄,一直隐忍。没想到,陆沁生只用了一天。还有,他继续说,
你那个好继母,想安插进财务部的侄子,我让他滚了。人事部那个仗着是刘婉亲戚,
天天摸鱼的总监,我也开了。另外,我查了公司近三年的账,揪出了七个蛀虫,
名单和处理方案,明天会发到你的邮箱。我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些盘根错节,
让我头疼了数年,却无从下手的烂摊子。他用我最厌恶的,陆沁生式的雷霆手段,一天之内,
全部扫清。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解气。还有,深入骨髓的……羞愧。陆沁生……
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你……秦向湘,他打断我,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情绪,
一种冷硬的,不容置喙的强势,那是你的公司,不是他们的提款机,
更不是你那个继母的后花园。守不住,就别怪别人抢。从今天起,
学着怎么当一个真正的,秦氏的掌权人。第3章电话被干脆地挂断。听着听筒里的忙音,
我站在陆沁生空无一人的书房里,四肢百骸都泛着凉意。从今天起,
学着怎么当一个真正的,秦氏的掌权人。他最后一句话,像一个响亮的耳光,
抽在我的脸上。我一直以为,我在为了秦氏拼命。可他只用了一天,就让我看清,
我所谓的拼命,不过是小孩子在沙滩上堆砌一座摇摇欲坠的城堡。而他,
才是那个能筑起真正铜墙铁壁的人。羞耻,愤怒,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挫败感,
几乎将我吞没。我抓起桌上的座机,想拨通秦家的电话,想质问我那个好父亲,
是不是早就对这一切了如指掌,任由那些蛀虫啃食公司,只为了用我的无能来彰显他的重要。
可我又能说什么?用陆沁生的声音,去质问我的父亲?手机再次响起,
屏幕上跳动着“家”这个字眼。是陆沁生用我的手机打来的。我接起,喉咙发紧。秦向湘。
电话那头,他用着我柔和的声线,语气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刘婉说,今晚家宴,
庆祝我‘康复出院’。我心头猛地一跳。家宴?她说,要亲自下厨,为你接风洗尘。
她还叫上了叔伯和公司里的几个元老。我握着手机的手,渗出了冷汗。
陆沁生那句她是坏,在我耳边炸开。
一个刚刚被他用雷霆手段开除了亲侄子和亲信的继母,会这么好心为我举办家宴?陆沁生,
别去。我脱口而出,那是个鸿门宴!我知道。他用我的声音,轻描淡写地回答。
那你还去?你疯了?我几乎是在咆哮。我不去,怎么看她想演哪一出?
电话那头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他似乎在换衣服。你父亲也在催,他说,一家人,
不要生分了。一家人。多么讽刺的三个字。陆沁生,你听着,现在就从家里出来,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