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在洱海边，手里捏着最后一张百元大钞，思考着是先吃顿好的还是再买张去丽江的车票。
"帅哥，要不要编彩辫？十块钱一根。"一个白族大妈冲我晃了晃手里的彩色丝线。
我摸了摸自己刚剪的寸头："阿姨，您看我这一头毛够编吗？
"大妈认真打量我三秒："可以试试腿毛。"我大笑起来，差点把肺咳出来。
正当我和大妈探讨腿毛编织艺术的可能性时，一声尖叫划破天空。"果果！"我转头，
看见一个小男孩正挂在观景台的栏杆外，小手死死抓着栏杆，小脸煞白。
栏杆下是陡峭的悬崖和波涛汹涌的洱海。周围游客都愣住了，像被按了暂停键。我扔下背包，
一个箭步冲过去，在男孩松手的瞬间抓住了他的手腕。"抓紧了，小家伙！"我咬着牙，
感觉手臂肌肉都要撕裂了。男孩大概五六岁，体重不轻，我的手臂开始发抖。
"叔叔救我..."男孩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别怕，叔叔可是练过的。"我挤出一个笑容，
"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有劲吗？因为我每天都吃三碗饭，还偷吃邻居家的狗粮。
"男孩居然笑了，小手抓得更紧了些。我趁机一使劲，把他拽了上来。
我们俩一起摔在观景台上，我当了他的肉垫。"果果！"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冲过来，
一把抱住男孩，然后转向我，"谢谢你，真的太感谢了..."她抬头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这女人长得像从画里走出来的，皮肤白得发光，眼睛大得能装下整个洱海，
嘴唇红得像刚摘的樱桃。但最让我心惊的是她看我的眼神——像饿了三天的狼看见肉。
"我叫新瑶。"她伸出手，指甲涂着暗红色的指甲油，"这是我儿子果果。""吴帆。
"我握了握她的手，冰凉得像大理的溪水，"举手之劳，不用谢。""不，一定要谢。
"她盯着我，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微笑，"果果，跟叔叔说谢谢。
"小男孩乖巧地鞠躬："谢谢叔叔。""真乖。"我揉了揉他的头发，"下次别爬栏杆了，
要爬也等叔叔不在的时候爬，不然我又得救你，多累啊。"新瑶突然说："你是来旅游的？
""嗯，穷游。"我拍拍屁股站起来，"正准备去丽江。""别去了。
"她语气干脆得像在切菜，"来给我儿子当保姆吧。"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啥？
""月薪两万，包吃包住。"她从爱马仕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塞给我，"考虑一下。
"我低头看名片：林新瑶，XX集团CEO。好家伙，是个女总裁。"林总，
我这人贪财好色，好吃懒做，您确定要请我？"我半开玩笑地说。她凑近我，
身上有股冷冽的香水味："我就喜欢不装的人。再说，你能为了一个陌生孩子拼命，
差不到哪去。"果果拽了拽我的衣角："叔叔，你会讲奥特曼的故事吗？""不会，
但我会讲奥特曼和怪兽打麻将的故事。"我蹲下来跟他平视，"知道奥特曼为什么总赢吗？
因为他会发光，能偷看别人的牌。"果果咯咯笑起来，新瑶的眼睛更亮了。"今晚七点，
洱海大酒店1808房。"她留下一句话，牵着果果转身走了，
高跟鞋在大理石的观景台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我站在原地，捏着那张烫金名片，
感觉像被雷劈了。两万月薪，给一个六岁小孩当保姆？这要么是天上掉馅饼，
要么是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但你知道我这种人最受不了什么吗？——好奇心和穷。
晚上六点五十，我站在洱海大酒店门口，穿着唯一一件还算体面的白衬衫。
门童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要饭的。"我找1808的林女士。"我说。
门童的表情立刻恭敬起来："林总已经吩咐过了，请跟我来。"电梯里，
我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心跳得像在打鼓。1808是顶层的总统套房，门童敲门时，
我的手心全是汗。门开了，新瑶穿着丝绸睡袍站在门口，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洗过澡。
"准时，不错。"她侧身让我进去，"拖鞋在门口，自己换。"套房大得能跑马，
落地窗外是整个洱海的夜景。果果坐在地毯上拼乐高，看见我高兴地挥手。"叔叔！
妈妈说你可能会来！"我走过去蹲下："这么晚还不睡？""等你看奥特曼。"他天真地说。
新瑶倒了杯红酒递给我："坐，我们聊聊。"我接过酒杯，小心地坐在沙发边缘。
她则优雅地陷进沙发里，睡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首先，为什么选我？
"我直奔主题，"您应该能找到更专业的保姆。"她抿了一口酒："果果喜欢你，这就够了。
""就这么简单？""当然不。"她放下酒杯，直视我的眼睛，"我看人很准。
你表面吊儿郎当，实际上有责任心，有急智，而且..."她顿了顿，"长得不错。
"我差点喷酒："林总，您这是招保姆还是招女婿？""都有。"她居然一本正经地回答，
"我需要一个能照顾果果，又能陪我应酬的人。你刚好合适。""陪应酬？"我挑眉，
"这不在保姆工作范围内吧？""加钱。"她干脆地说，"一场五千。"我心跳加速，
这比我在酒吧讲一个月段子赚得还多。"有什么特殊要求吗？"我试探地问。她突然凑近我，
近到我能闻到她呼吸里的酒香："有。24小时待命，随叫随到，接受我的一切安排。
"这语气不像在谈工作，倒像在谈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我后背一凉，但奇怪的是，
竟然有点兴奋。"我能问问果果爸爸的事吗？"我转移话题。
新瑶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他出海了。""出海？""嗯，永远地。"她站起身，
走到落地窗前，"所以果果需要男性榜样。"我意识到自己踩了雷区，赶紧道歉："对不起，
我不知道...""没关系。"她转过身，脸上又恢复了那种诡异的微笑，
"现在你有兴趣了吗？"果果突然跑过来扑进我怀里："叔叔，给我讲个故事吧！
"我看了看怀里的小家伙，又看了看站在光影中的新瑶，突然觉得这画面有点温馨，
又有点诡异。"好吧。"我听见自己说，"我试试。"新瑶的眼睛亮了起来："太好了。
试用期一个月，工资照发。明天搬过来住，客房已经准备好了。""这么快？"我惊讶道。
"我做事不喜欢拖沓。"她走过来，俯身在我耳边轻声说，"记住，从今晚开始，
你就是我的人了。"她呼出的热气喷在我耳畔，让我浑身一颤。这女人太危险了，
但我该死的喜欢这种危险感。"妈妈，我要听故事！"果果抗议道。"好，好。
"我把他抱到沙发上，"从前有个奥特曼，他特别喜欢吃辣条..."新瑶坐在一旁，
一边品酒一边看我胡编乱造，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窗外，洱海的夜色深沉如墨，
而我的新生活，似乎正要开始。讲完第三个荒诞不经的奥特曼故事后，
果果终于在我怀里睡着了。我小心地把他抱到卧室，新瑶跟在后面。"你挺会哄孩子的。
"她轻声说。"天赋异禀。"我小声回答，"我小时候就是靠讲段子逃过不少揍。
"她轻笑一声，示意我跟着她回到客厅。"合同。"她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
"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我翻开合同，发现条款出奇的简单，
除了薪资待遇和工作内容外，只有一条特别标注："乙方必须无条件服从甲方的合理要求。
""这'合理要求'的范围是？"我指着那条问道。她歪着头看我："怕我吃了你？
""我倒希望是这样。"我脱口而出，然后立刻后悔了。但她没生气，反而笑了："放心，
最多就是让你陪我去些无聊的酒会，假装我们很恩爱。""假装？"我挑眉。
"我有我的理由。"她避开了我的视线，"签不签？"我拿起笔，
犹豫了一下："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真的只是因为救了果果？"她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拉起袖子，露出手腕上几道淡淡的疤痕："因为你看着我的时候，眼里没有怜悯。
"我心头一震，突然明白了什么。签下名字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不仅签了一份工作合同，
更像是签了一份卖身契。"欢迎加入我们的家庭，吴帆。"她收起合同，眼神复杂，
"希望你不会后悔。"2第二天一早，
我拖着全部家当——一个半旧的行李箱和装满脏衣服的背包，站在洱海大酒店门口。
门童看我的眼神活像在看一个要偷地毯的流浪汉。"林总在等您。"他接过我的行李时，
手指捏着拉杆的最远端，仿佛上面沾了瘟疫。电梯直达顶层，门一开，
我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新瑶穿着真丝睡裙，赤脚站在落地窗前，阳光透过薄薄的衣料，
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她转过身，手里端着咖啡杯，红唇印在杯沿上。"早。"她嘴角微翘，
"客房在右边，先把东西放下。"我拖着行李进了客房，再次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这"客房"比我老家整套房子还大，浴室里的沐浴露都是爱马仕的。
我偷偷往背包里塞了两瓶。"吴帆。"新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吓得差点把沐浴露摔了。
她倚在门框上，不知看了多久，"喜欢可以多拿几瓶。
"我的脸烧了起来："那个...我就是看看成分...""当然。"她走过来，
突然伸手整理我的衣领，冰凉的手指不经意擦过我的脖子，"今天开始正式工作。
这是日程表。"她递给我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从早上七点到晚上十点的安排。
七点叫果果起床，七点半早餐，八点识字课...一直到晚上讲睡前故事。
"这...比高考还严格啊。"我干笑。"果果需要规律。"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
"你只需要照做。"我点头如捣蒜，心想这两万块果然不好赚。"还有，"她凑近我，
身上的香水味钻入鼻腔，"合同第十三条，记得吗？""无条件服从合理要求？""聪明。
"她拍拍我的脸，力道不轻不重，"现在去叫果果起床。记住，他起床气很重。
"我如蒙大赦，逃也似地冲向果果的房间。敲门时，我的手还在抖。这女人太可怕了，
像条美丽的毒蛇。"谁啊..."里面传来迷迷糊糊的童声。"是我，
奥特曼派来给你讲故事的叔叔。"门开了，果果揉着眼睛站在门口，
怀里抱着一个破旧的泰迪熊。看到我，他眼睛一亮："叔叔真的来了！
"我蹲下身："从今天起，我要叫你起床，陪你玩，给你讲故事。开心吗？""开心！
"他扑进我怀里，小脑袋蹭着我的肩膀，"那你能陪我参加幼儿园的亲子运动会吗？
妈妈从来不参加。"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当然，我可是跳绳冠军。""骗人！
"果果咯咯笑起来，"妈妈说大人最爱骗小孩。""你妈妈说得对。"我抱起他，
"所以我们要互相监督，谁说谎就弹脑门。"早餐时，新瑶已经换好了职业装，
黑西装红底高跟鞋，活像从时尚杂志走下来的女魔头。她一边喝咖啡一边回邮件，
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妈妈，吴叔叔说可以参加我的运动会！"果果兴奋地宣布。
新瑶的手指顿住了。她缓缓抬头，眼神冷得能结冰："吴帆，过来一下。
"我跟着她进了书房，门一关，她就把我按在墙上，
手臂横在我喉咙前："谁允许你擅自答应这种事？
""我...就是觉得孩子需要家长参与..."我呼吸困难地说。"听着，"她贴近我，
红唇几乎碰到我的耳朵，"在外面，你必须扮演我的丈夫。但在果果面前，你只是保姆。
明白吗？"我瞪大眼睛："扮演丈夫？"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补充协议："签了它。
每月再加一万。"我扫了一眼文件，差点咬到舌头。
条款包括但不限于：牵手、搂腰、必要时接吻，以及"其他合理亲密行为"。
"这...不太合适吧？""嫌少？"她挑眉，"那就两万。
""不是钱的问题...""三万。"她直接打断我，"最后报价。"我咽了口唾沫。
这女人谈判起来像个疯子。但更疯的是，我竟然心动了。"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果果需要完整的家庭形象。而且..."她顿了顿，
"我有我的理由。"最终我在金钱的诱惑和好奇心的驱使下签了字。新瑶满意地收起文件，
顺手整理了一下我的领子："今天你陪果果上钢琴课。下午我有会，晚上回来检查你的工作。
"她转身要走，我突然问："为什么选我？真的只是因为果果喜欢我？"新瑶停在门口，
背影僵硬了一瞬："还因为你够不要脸。"说完就踩着高跟鞋走了。我站在原地，哭笑不得。
这评价从她嘴里说出来，不知是褒是贬。钢琴课上，果果表现得心不在焉，不停偷看我。
"专心点，小祖宗。"我弹了下他的脑门，"不然你妈回来该弹我脑门了。""吴叔叔，
"果果突然小声问，"你能当我爸爸吗？
"我差点从琴凳上摔下来："这个...得问你妈妈。""妈妈说爸爸出海了，
但小明说出海就是死了。"果果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按着琴键，"我想有个爸爸，
哪怕只是假装。"我的心揪成一团。原来小家伙什么都知道。"听着，"我把他抱到腿上，
"爸爸出海不代表不爱你。就像奥特曼去打怪兽，虽然不在身边，但一直在保护你。
""真的吗？""骗你我是小狗。"我伸出小指，"拉钩。"果果终于笑了，和我拉钩盖章。
但我的心里沉甸甸的。新瑶到底在隐瞒什么？下午我带果果去了洱海边。他在沙滩上堆城堡，
我躺在旁边晒太阳，思考着人生的荒谬。一周前我还是个穷游的浪子，
现在居然成了豪门保姆兼假丈夫。"吴叔叔，看！"果果举着一个贝壳跑过来，
"像不像月亮？""像极了。"我接过贝壳，突然注意到他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红痕，
"这是怎么了？"果果迅速把手藏到背后："不小心被绳子勒的。"我皱眉，
强行拉过他的手检查。那痕迹明显是绑缚造成的，而且不止一处。"谁干的？
"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果果的眼里突然涌出泪水："妈妈...妈妈说怕我跑丢..."我的血一下子冲上头顶。
新瑶居然绑自己的孩子？这已经超出了病娇的范畴，简直是虐待。回家路上，
我一直在想怎么处理这事。直接质问新瑶？万一她发疯把我赶出去，果果怎么办？报警？
没有确凿证据..."吴叔叔，你生气了吗？"果果怯生生地拉着我的手。我深吸一口气，
挤出一个笑容："没有，我在想晚上给你讲什么故事。"晚上九点，我给果果洗完澡，
讲了三个故事才把他哄睡。新瑶还没回来，我坐在客厅沙发上，翻看她留下的育儿手册。
上面详细记录了果果的饮食偏好、过敏原、甚至排便时间。变态的详细。凌晨一点，
我被开门声惊醒。新瑶摇摇晃晃地走进来，浑身酒气。看到我，她愣了一下："还没睡？
""等你。"我放下手册，"我们需要谈谈。"她脱掉高跟鞋，
揉着太阳穴："如果是关于钱...""是关于果果手上的伤痕。"我直接打断她，
"你绑他？"新瑶的动作顿住了。她慢慢抬起头，眼神危险地眯起："他告诉你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这样对待一个孩子。""你懂什么？"她突然冲过来，
揪住我的衣领，"你知道他有多调皮吗？上次差点从阳台摔下去！
我只是...只是保护他...""用绳子？"我冷笑，"你管这叫保护？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变得凶狠："滚出去。你被解雇了。""解雇我可以。
"我站着不动，"但我会报警。"新瑶的脸色瞬间惨白。她松开我，踉跄后退几步，
突然笑了，那笑声让人毛骨悚然："报警？好啊，告诉他们，
一个单身母亲为了防止五岁的儿子自杀，不得已绑住他？""自杀？"我如遭雷击，
"什么意思？"她瘫坐在沙发上，
双手捂着脸："他遗传了我的病...抑郁症...有自残倾向..."我僵在原地，
不知该说什么。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她颤抖的肩膀上，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强势的女总裁，
只是个绝望的母亲。"为什么不早说？"我轻声问。"凭什么告诉你？"她抬起头，
眼泪冲花了妆容，"你只是个花钱雇来的保姆，随时可以拿钱走人。"我蹲下来，
平视她的眼睛："但我没走，不是吗？"她怔怔地看着我，突然伸手抚上我的脸："为什么？
为了钱？""也许..."我握住她的手，
"还为了那个在观景台上拼命救一个陌生孩子的自己。"新瑶的眼泪终于掉下来。
她靠进我怀里，身体抖得像风中的叶子。我犹豫了一下，轻轻抱住她。这一刻，
我突然明白了那份奇怪合同的意义——她需要的不仅是一个保姆，更是一个能支撑她的人。
"别告诉果果我知道了。"她在我耳边轻声说，"我不想让他觉得自己不正常。"我点头，
闻到她发丝间的酒香和香水味，莫名有些心猿意马。"吴帆。"她突然叫我的名字。"嗯？
""合同第十三条..."她抬头看我，红唇近在咫尺，"今晚生效。"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还没等我反应，她的唇已经贴了上来。这个吻带着酒精的苦涩和口红的甜腻，让我头晕目眩。
当我回过神来，新瑶已经起身走向卧室。我坐在月光里，摸着还残留她口红的嘴唇，
突然意识到——我掉进了一个比洱海还深的陷阱。3早晨六点半，我被手机铃声惊醒。
屏幕上显示"女王大人"，是新瑶昨晚自己存的号码。"给你半小时，到我房间来。
"她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带着晨起的沙哑。我看了眼窗外还没亮透的天："林总，
合同里没写要陪晨练吧？""合同第十三条。"她说完就挂了。我骂了句脏话，
冲进浴室用三分钟完成了刷牙洗脸刮胡子全套流程。镜子里的我眼睛还糊着眼屎，
活像个被通缉的逃犯。新瑶的卧室门虚掩着。我敲了敲，没回应，
推门进去发现她正背对着我穿内衣。雪白的背部线条像一首诗，
脊椎凹陷处有一颗小小的红痣。"看够了吗？"她头也不回地问。
我赶紧转身："您叫我来的。""帮我拉上。"她指了指背后的搭扣，"手伤了，使不上劲。
"我走近，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她的手腕上缠着新的纱布，隐约透出血迹。
昨晚的记忆闪回——她在浴室里，刀片，鲜血，歇斯底里的哭泣。"怎么伤的？"我故意问，
手指碰到她冰凉的皮肤。"切水果。"她撒谎时语调会升高半度，"快点，果果七点要起床。
"我帮她扣好内衣，手指不小心划过那颗红痣，她轻轻颤了一下。"吴帆。"她突然转身，
我们近得能交换呼吸，"昨晚的事...""我什么都没看见。"我迅速回答。
她眯起眼："很好。"然后递给我一个丝绒盒子，"戴上。"里面是一对铂金婚戒，
女戒内圈刻着"XY"，男戒刻着"WF"。"这是...""下周果果学校家长会，
你需要以父亲的身份出席。"她拿起女戒自己戴上，"别弄丢了，比你命都贵。"我试了试，
戒指刚好卡在我的无名指上，像一道枷锁。新瑶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开始换衣服，
丝毫不在意我的存在。我不得不再次转身面对墙壁。"害羞？"她轻笑，
"昨晚在浴室不是看得很清楚吗？"我耳朵发烫："那是意外。""所有意外都是命中注定。
"她套上连衣裙，"现在，去叫果果起床。七点半我要检查他的英语单词。"早餐桌上，
果果兴奋地向我展示他画的"全家福"——一个火柴人女人，一个火柴人小孩，
和一个戴眼镜的火柴人男人。"这是我！"他指着戴眼镜的那个，"吴叔叔说戴眼镜显聪明！
"新瑶放下咖啡杯："果果，食不言。"小家伙立刻蔫了，低头扒拉麦片。
我偷偷在桌下踢了新瑶一脚，她瞪我。"果果，"我拿起画，"你画得真好，
就是少了点东西。""什么？""奥特曼啊！"我拿起笔在画上添了个歪歪扭扭的奥特曼，
"看，他在保护你们。"果果咯咯笑起来，新瑶的嘴角也微微上扬。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餐桌上，有那么一瞬间，我们真像个普通家庭。新瑶去上班后，
我陪果果搭积木。他突然问："吴叔叔，你知道我爸爸在哪吗？"我手一抖，
刚搭好的塔倒了："呃...妈妈说他在出海？""嗯。"果果摆弄着小汽车，
"但小明说出海就是死了。可妈妈说不是，说爸爸在海底工作，很忙。"海底工作？
这说法比"出海"还诡异。我正想追问，果果又说："妈妈有时候晚上会对着大海哭，
说'为什么你要跳下去'。"我的后背一阵发凉。跳下去？新瑶的丈夫是自杀的？"果果，
这些话不要跟别人说。"我摸摸他的头，"这是我们的小秘密，好吗？
"他认真点头："拉钩！妈妈说秘密都要藏好，不然会有坏人抓走我。
"难怪新瑶这么保护过度，甚至不惜绑住孩子。我回想起她手腕上的伤痕，
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在用疼痛惩罚自己。下午我带果果去上游泳课，新瑶发来十几条消息，
每条间隔不超过五分钟： 到哪了？ 为什么不开定位？ 拍果果的照片给我
立刻回复我翻了个白眼，拍了下果果在水里扑腾的小视频发过去。
三秒后她打来电话："游泳池边太滑，别让他跑跳。""知道了，林总。
"我故意用恭敬的语气。"别阴阳怪气。"她压低声音，"晚上有应酬，穿正装，
七点公司接你。"没等我回答她就挂了。我叹了口气，这女人连约人都像在下命令。七点整，
一辆黑色奔驰停在游泳馆门口。新瑶坐在后座，一袭红裙，红唇似火，美得让人窒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