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把母亲的遗骨从精神病院后院挖出来时，直播镜头正对着我的脸。
弹幕在滚动：这姐们道具太真了吧，骨头缝里还有血渣。但他们不知道，
我怀里的股骨内侧，有块月牙形的愈合疤痕——那是母亲当年试图割腕救患者时，
被手术刀划的。现在，这块骨头正随着走廊里轮椅的滚动声，轻轻震颤。我对着镜头笑了笑，
把遗骨塞进密室提供的祭品箱：知道吗？三十年前死在这里的人，
今天都要回来认亲了。正文推开门，灰尘味儿直往嗓子眼钻，呛得人直咳嗽。
档案架上的卷宗码得整整齐齐，薄灰像层保鲜膜，把字全糊住了。三十年没人动过？
指尖刚要碰到最上层的档案袋，灯突然抽风似的闪起来。滋啦——亮一下，暗一下，亮一下，
暗一下。档案架后面有动静。沙沙，沙沙……不是老鼠那种细碎声，
倒像有人拿指甲在木板上反复刮。心跳擂鼓似的撞肋骨，摸出手机开手电，
光柱抖得跟筛糠似的。一步，两步，快挨近时，一只手突然攥住我脚踝。冰得像攥着块冻铁，
我尖叫着踹出去。“咔嚓”一声，那手歪在地上，塑料关节都露出来了——是只机械手。
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淌，哪还有空管这破陷阱，一把扯下最上层的卷宗。纸页黄得发脆，
“1987年7月，实验体编号……”下面的字被水渍晕开，可角落那个符号，
跟我妈日记里画的一模一样。攥着卷宗的手直抖，不是怕，是兴奋。真相就在这儿。
卷宗还没看完，外面传来撞墙声。“砰！砰！砰！”是阿凯在吼，
嗓子都劈了：“你他妈疯了？！”我抓起卷宗往外冲。走廊里，李薇被按在地上，
压着她的是王磊。王磊脸上挂着笑，嘴角快咧到耳根，眼神空得像口枯井。“磊子！
你干什么！”我吼他。他头都没抬，手直往李薇脖子上掐。阿凯扑过去拽他，被他一把甩开，
撞在墙上“咚”的一声。“帮忙！”阿凯捂着胳膊喊。我冲上去抱住王磊的腰，
他的力气大得吓人，跟台失控的机器似的。三个人缠在一起，滚在地上。混乱中，
我瞅见他后颈皮肤下面有个青黑色的印记，像朵拧巴的花。这印记……我妈日记里画过！
阿凯扯断旁边消防箱里的水带：“捆住他！”李薇哆嗦着搭手，三个人总算把王磊按在地上。
他还在笑，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跟老母鸡下蛋似的。
“他不是王磊了……”李薇带着哭腔说。我盯着那朵青黑的花，指尖凉得像冰。
这不是什么附身，是触发了某个开关，就像……启动了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找绳子，
勒紧点。”我把卷宗塞进背包，现在哪顾得上怕，得弄清楚这印记到底是怎么回事。
捆王磊的时候，他还在咯咯笑。阿凯攥着消防斧，指节都发白了：“现在去哪？
”我翻开卷宗，最后一页画着个“圆形”标记。走廊尽头的门没锁，推开的瞬间，
一股寒气裹着腥甜扑面而来。圆形房间大得像个教堂，正中央的水晶球悬在半空，
周围刻满了奇奇怪怪的符号。“这是……”李薇的声音发颤。我刚迈一步，
墙壁“咔嚓”裂开道缝，黑色雾气涌出来，跟活物似的扭来扭去。腐臭味刺得眼睛发酸。
“退后！”我一把拽住想往前冲的阿凯，雾气扫过墙角的铁架，
锈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整个架子。水晶球表面有微光在闪，顺着纹路流，像条引路的河。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屏住呼吸，贴着墙根挪过去，
指尖刚碰到水晶球——强光“嘭”地炸开，我像被扔进熔炉，又像坠入冰窖，
一股力量顺着胳膊往上爬，直冲太阳穴。那些符号突然活了，在脑子里转着圈组合，
跟我妈日记里“异常实验能量场”的描述分毫不差。“破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
符号亮起红光，连成个完整的圈，雾气开始退了。还以为结束了，
身后的墙壁“轰隆”一声又炸开。阴影里，走出来个穿白大褂的人影，手里捏着支注射器，
针尖闪着冷光。白大褂人影没动，注射器却直对着我们。我摸出折叠刀甩开：“阿凯，
带李薇走！”没等他们反应，那人影突然散了——竟是堆缠满绷带的假人。
王磊的笑声从身后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挣开了束缚。他扑向李薇的瞬间，
我扯下丝巾勒住他手腕：“醒醒！”膝盖狠狠顶在他后腰。丝巾刚系成死结，
头顶“哗啦”破开个大洞，输液管跟暴雨似的砸下来，管壁上沾着暗红的肉渣。“抓住了！
”阿凯的惨叫刺破耳膜。我低头一看，三根输液管缠着他脚踝，正往黑暗里拖。
李薇的脖颈被砸下的管子划伤，黑色黏液顺着管壁往下淌，腥气里混着消毒水味，
难闻得想吐。“1、2、3……”广播里的童声跟生锈的齿轮似的，转得人牙酸。“磷！
”我突然想起犯罪现场课的内容，这黏液在手机光下泛着幽光——是含磷的特征。
抄起地上的消防斧，猛砸应急灯。玻璃碎片四溅，荧光粉撒了一地。“拿碎片！
”我抓起块最大的，对准输液管反射光线。滋滋声响起，管子跟被烫到似的，
“嗖”地缩回天花板。“快跑！”拽起李薇，跟着阿凯冲向楼梯口。
数数声还在追：“7、8、9……”冲进楼梯间时，数数声卡在“10”不动了。
李薇捂着脖子咳嗽，黑色黏液滴在台阶上，跟融化的沥青似的。
“抓紧扶手——”阿凯话没说完，卡着嗓子没声了。扶手爬满血手印，五指向不同方向扭曲，
还在微微蠕动。有人刚碰上去，指缝里就渗出暗红的液体，腥气直冲脑门。“别碰！
”我一把拽住李薇的手腕，她指尖离血手印只剩半寸，脸白得跟纸似的。
阿凯咽了口唾沫：“那怎么走？”“沿边儿，踩楼梯最外侧。”我先抬脚，鞋底贴着墙壁蹭。
血手印在旁边张张合合，跟在招手似的。李薇紧跟在后，呼吸声比脚步声还响。刚下到三楼，
身后传来阿凯的抽气声。他脚边的血手印突然爆开，血水溅在裤腿上。“操！”他猛地后退，
差点踩空滚下去。“别看！往前走！”终于踩到一楼地面，每个人的腿都在抖。
可楼梯口的铁门，不知啥时候锁死了。电子锁的红光闪啊闪，像只盯着猎物的独眼。
铁门冰得刺骨，电子锁红光晃得人眼晕。我正摸口袋找工具，
墙面“唰”地亮了——热成像投影把我们圈成红色方框，
“实验品编号734……735……”数字跳到我身上时，李薇突然咯咯笑起来，
笑得肩膀直抖。通风口“嘶嘶”喷出白雾，甜腻腻的味儿钻鼻子，头瞬间发沉。“捂嘴！
”我扯住李薇的胳膊，她瞳孔散得像玻璃珠，一把甩开我的手就往墙上撞。“咚！
”血珠溅在墙上，她居然伸出手指蘸着血，画了个歪扭的笑脸。那嘴角的弧度，
跟我妈日记里的涂鸦分毫不差。“阿凯！”我吼着去拽他，这家伙已经开始用额头磕铁门，
“砰砰”响得吓人。新人小周还在发抖，眼神半清半浊。“帮我！”我踹开消防栓箱，
扯出里面的皮带。把阿凯和李薇捆在箱子上时，他俩还在咯咯笑，跟被点了笑穴似的。
小周刚张了张嘴，头顶“哐当”落下个铁笼，他被罩在里面，笼底“咔嗒”弹出金属探针，
离皮肤只剩寸许。我瞥见墙上的通风管道图，指着铁笼冲小周喊：“撑住！我去控制室！
”撬开天花板夹层爬进去，腐味里混着铁锈味，呛得人嗓子疼。黑暗中，
一只假尸体的手搭在我脚边，手腕上的徽记闪着银光——和秦墨衬衫袖口绣的一模一样。
铁笼的探针还在伸长，小周的裤腿已经被扎破。“别碰！一动就触发机关！”我冲他吼，
他嘴唇哆嗦着，眼神一半是怕，一半是懵。催眠雾还在飘，能撑到现在真是祖坟冒青烟。
我解下皮带，从铁栏缝隙里穿过去捆住他手腕。“绑紧点，别让自己晃。
”金属扣“咔嗒”扣上时，探针又往下落了半寸。阿凯在消防栓那边撞得更凶，
血笑脸都快画完了。李薇的指甲抠进砖缝，指节白得像纸。没时间管他们了，
我抬头看通风口，格栅锈得一碰就掉。管道图还在脑子里——往东北方向拐，就是控制室。
“等我回来。”我踩着铁笼边缘爬上通风口，最后看了眼小周，他盯着笼底的探针，
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掉。夹层里全是灰尘和蛛网，刚爬两步，膝盖就撞到个硬东西。
低头摸了摸，是块金属板，刻着“实验体处置区”。空气里的铁锈味越来越重，
控制室不远了。可那扇门后，等着我的绝不会是什么钥匙。爬过金属板时，膝盖被硌得生疼。
雾气不知啥时候钻进了夹层，白蒙蒙的，呛得人喉咙发紧。手电光扫过前方，
突然顿住——管道夹角堆着肢解的假尸体，塑料皮肤被划得乱七八糟，露出里面的电线。
但手腕上的徽记——银质藤蔓缠着手杖，和秦墨钱包上的图案分毫不差。我胃里一阵翻涌，
屏住呼吸绕开，总觉得假手的手指动了一下。是错觉？爬过尸体时，手电光扫到墙根，
电线像蛇群般缠在一起，其中根红线上印着模糊的符号。我凑近了看，
倒吸一口冷气——“E-73”“D-19”……和我妈日记里那些被划掉的实验编号，
连格式都一样。雾气越来越浓，手电光只能照出半米远。爬着爬着，手掌摸到片黏腻的东西，
抬起来一看，是半干涸的黑色黏液——和输液管里的一模一样。前面传来轻微的电流声，
滋滋，滋滋，控制室应该就在那片杂音后面。我关掉手电，摸黑往前挪。
膝盖撞到个方形物体时，摸到了冰冷的金属把手——是检修口。下面，就是控制室。
撬开检修口的瞬间，电流声刺得耳膜疼。控制室亮如白昼，总控台上的按钮闪着绿光，
可每个按钮旁都标着小字——“注射装置联动”。指尖悬在半空时，
生物电流装置突然发出警报，淡蓝色电弧窜过台面，空气里飘起杏仁味——神经毒素。
监控屏突然亮起，我妈的脸出现在上面，对着我笑：“然然，按下试试？
”声音却带着秦墨特有的阴冷。人皮面具的褶皱在嘴角堆成怪异的弧度，
我盯着屏幕角落的信号源标识——就在室内。摸出刀片划开通风管，荧光粉末簌簌落下，
之前收集的那点，够用了。故意踹翻摄像头，“砰”的一声后，门锁传来响动。
秦墨带着三个穿黑制服的人进来，面具还没摘，开口就喊：“找到你了，实验品734。
”我把荧光粉撒向总控台，电弧瞬间点燃粉末，蓝绿色火焰炸开，毒雾混着荧光，
在室内翻滚成迷宫。“抓住她！”秦墨的声音在雾里打转。我撞开扑来的人影，
扯走他腰间的门禁卡，塑料卡面硌着掌心，像块烧红的烙铁。毒雾里，
荧光粉粘在皮肤上发烫。刚攥紧门禁卡，就听见秦墨的笑声：“以为这就能困住我？
”他的脚步声很近，防毒面具过滤片闪着冷光。三个安保队员在雾里撞来撞去，像无头苍蝇。
我贴着墙根挪，荧光粉在地上拖出淡绿轨迹。秦墨突然转身，
精准地朝我这边挥拳：“躲什么？看看你母亲的成果。”他面具上有个红点在跳，
是导航信号。我故意踩响脚下的电线，趁他转头的瞬间，扑过去抓他手腕。
门禁卡的棱角硌得手心生疼，他另一只手攥成拳，狠狠砸在我肩膀上——“咔嚓”一声，
骨头像裂了。剧痛让我反而攥得更紧，咬着牙往他面具上撞。“砰”的一声闷响，红点乱了。
他踉跄着后退时，我扯断了挂绳。门禁卡到手的瞬间，听见他摸出枪的声音。“你跑不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