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按住左肩渗血的伤口,军用靴踏碎水洼中的月光。
前方黑影窜入窄巷,甩出的蝴蝶刀钉在砖墙上,尾穗还在簌簌颤动。
耳麦里传来技术科同事的咒骂:"艹!卫星图像显示他们在往三号码头运货,那批***..."话音未落,尖叫刺破雨夜。
萧逸瞳孔骤缩,转身冲进巷口便利店。
货架倾倒处,穿白大褂的女子正被两个纹身男逼至墙角。
她胸前的银制怀表晃过冷光,刹那间与记忆中的某个画面重叠——三年前爆炸案的监控录像里,也有这样一抹银色闪光。
"警察!放手!"萧逸甩出伸缩警棍的瞬间,后颈寒毛倒竖。
多年卧底养成的直觉让他偏头躲过飞来的注射器,玻璃管撞碎在收银台上,淡蓝色液体呲呲作响。
女子突然抬腿,医用皮鞋的钢制包头狠狠踢中歹徒膝窝。
萧逸趁机拧住另一人手腕,警棍精准敲击肘关节。
当啷一声,沾毒的匕首落地时,他看清女子白大褂上的工牌:海州医科大附属医院,江雪。
"小心!"女子忽然扑来。
萧逸被她撞得踉跄后退,原先站立处的瓷砖炸开蛛网裂痕。
狙击子弹!他揽住江雪的腰滚向冷藏柜后方,玻璃门应声爆裂。
怀表链勾住他战术背心的织带,一缕檀香混着血腥味钻入鼻腔。
七点钟方向天台。
"抓紧。
"萧逸扯下消防栓软管缠住货架,踹开安全窗的瞬间,江雪突然按住他准备射击的手。
"别杀人。
"她眼底晃动着破碎的月光,"他们...可能被控制了。
"这句话让他想起法医报告里那些离奇猝死的瘾君子,心脏纤维如被无形之手揉碎。
此刻江雪颤抖的指尖正按在他腕动脉处,温度灼人。
追击者的脚步声在巷口汇聚,萧逸摸向腰间电磁脉冲器。
当蓝色电弧照亮女子苍白的脸时,某个记忆开关突然启动——三年前那个爆炸的实验室,通风管道里残留的基因药剂气味,和此刻江雪发梢的消毒水味道一模一样。
"你认识江启明吗?"他压低声音问。
怀表骤然发出轻颤,江雪眼中闪过齿轮转动的冷光。
远处传来货轮鸣笛,雨越下越大了。
---**第一章 雨夜齿轮**冷藏柜的应急灯在两人头顶投下幽蓝光晕,江雪白大褂内层的暗纹此刻清晰可见——那是用银线绣制的DNA双螺旋,在潮湿空气里泛着生物荧光。
萧逸摸出战术腰带里的纳米丝线,突然想起三年前在缅甸卧底时,那个被毒枭注射了新型致幻剂的线人,临死前也用血在地板上画过类似图案。
"东南角通风管道。
"江雪突然开口,被雨淋湿的睫毛下,瞳孔正不自然地收缩,"二十秒后会有第二波扫射。
"仿佛印证她的预言,自动步枪的轰鸣骤然撕破雨幕。
萧逸拽着她翻滚进生鲜区,冷冻鱼箱被子弹掀上高空,鳞片混着冰碴簌簌坠落。
他注意到江雪始终用左手护着怀表,表盖上蚀刻的蛇杖标志在弹雨中时隐时现。
"医药公司的LOGO?"萧逸用匕首挑开排水盖板,下方传来地铁隧道的腐朽气息。
江雪突然剧烈颤抖,在腕间勒出青紫痕迹:"他们...在研发用端粒酶逆转录..."爆炸声淹没了后半句话。
萧逸将电磁脉冲器拍在配电箱上,整条街区的灯光瞬间熄灭。
黑暗中,江雪的白大褂竟泛起珍珠母贝般的微光,让他想起卧底时见过的深海鮟鱇——用光明做饵的猎食者。
"跳!"萧逸揽住江雪的腰坠入下水道。
纳米丝线在掌心勒出血痕,缓冲了十米落差的冲击。
浑浊水流漫过军靴时,他感觉颈侧贴上冰冷的金属——是江雪用拆开的体温计抵住的动脉。
"第七代NK-7药剂会使杏仁核永久性钙化。
"她的声音带着精密仪器般的颤音,"你在巷口使用的格斗术,和2019年清迈港口暴乱中某个雇佣兵的惯用招式相似度87.6%。
"萧逸反手扣住她腕间穴位,医用镊子应声落水。
隧道深处传来变异鼠群的嘶叫,打开警用手电筒的紫外模式,照亮墙壁上密集的荧光涂鸦——全是扭曲的DNA链与化学方程式。
"看来你常来这儿做科研。
"萧逸故意用战术手套抹过墙上的β-内酰胺酶分子式,刮下的粉末在光束里泛着诡谲的蓝。
江雪突然闷哼着跪倒在地,怀表盖弹开的瞬间,他看到微型全息投影正在播放某个实验室监控画面。
穿着防护服的老者正将注射器扎进自己脖颈,胸前工牌赫然写着:江启明。
爆炸火光吞没镜头的刹那,江雪眼中有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记忆碎片又来了是吗?"萧逸突然撕开她染血的袖口,皮下植入的微型芯片正在发烫,"三年前你父亲制造的爆炸,毁掉了整条唐人街的神经系统。
"隧道突然剧烈震颤,铁锈味的狂风卷着地铁末班车的残影呼啸而过。
江雪在气浪中扬起头,萧逸这才发现她耳后藏着三颗朱砂痣,排列成猎户座腰带——和法医在猝死者身上发现的印记完全相同。
"萧警官。
"她忽然露出破碎的微笑,指尖划过他战术背心上的弹孔,"你知道为什么狙击手宁可打穿冷链系统,也不敢直接轰爆便利店煤气罐吗?"远处传来夜枭的啼叫,萧逸突然意识到冷藏柜里那些淡蓝色药剂瓶的排列方式,分明是摩尔斯电码的求救信号。
而江雪白大褂上的荧光DNA,正在黑暗中组成螺旋阶梯状的逃生路线图。
潮湿的隧道深处亮起幽绿灯光,生锈的铁轨开始共振。
萧逸把江雪推进检修洞的瞬间,改装越野摩托的轰鸣声碾碎了水洼里的月光。
骑手戴着夜视仪,肩头抗毒刺导弹的金属外壳上,医药公司的蛇杖标志正在滴水。
"抓紧。
"萧逸将纳米丝线缠上通风管道的支架,江雪却突然扯开他的领口。
锁骨处的旧伤疤映入眼帘时,她眼中齿轮突然停转:"原来是你..."毒刺导弹的尾焰照亮隧道,萧逸抱着她坠入蓄水池。
巨大爆炸声中,听见江雪在水下轻轻哼起童谣,那是三年前在爆炸废墟里捡到的音乐盒残片曾发出的旋律。
---**第二章 暗涌情潮**萧逸的战术靴碾过蓄水池边的玻璃碎片,作战服右肩撕裂处露出虬结的伤疤。
摘下夜视仪擦拭时,便利店女收银员塞进他口袋的创可贴飘落水面——那是印着猫咪图案的粉色贴纸。
"你该处理伤口。
"江雪撕开急救包,酒精棉擦过萧逸下颌时,他闻到她发间消毒水混着铃兰香的气息。
这让他想起三天前在港口医院,那位胸外科女医生苏瑾为他缝合伤口时,香水是张扬的玫瑰味。
"死不了。
"萧逸偏头避开棉签,战术腰带上的多功能钳却精准夹住江雪白大褂松开的第二颗纽扣。
金属冷光掠过她锁骨下的旧针孔,那是长期注射的痕迹。
江雪拍开萧逸的钳子,转身时医用腕表擦过他的手背。
表盘突然亮起的报警红光里,映出两人交叠的倒影。
"你的肾上腺素水平超标了。
"她冷着脸抽出采血针,"需要..."话音未落,萧逸揽住她的腰滚向货架后方。
三枚微型追踪弹穿透冷柜,酸奶爆裂的奶香中,江雪颈间若有若无的苦橙香——与那些往他更衣柜塞情书的文职女警用的甜腻香水截然不同。
"西南角通风管道。
"萧逸单手拆卸电磁脉冲器,他另一只手将江雪的白大褂下摆塞进战术腰带,"跟着我的脚印走,错一步就会触发..."他突然顿住,血钳夹起他领口沾着的金色长发——那是昨晚富商遗孀陈曼在酒会上"不慎"摔倒时留下的。
江雪将长发装进证物袋:"萧警官的侦查范围真广。
"她的嘲讽被突然袭来的弹雨打断。
他护着她撞进货运电梯时,发现她耳尖染着不自然的绯红。
电梯下行至地下三层,黑暗中有温热的呼吸拂过萧逸喉结。
他反手扣住对方手腕,却摸到江雪医用腕表的震动——她在测量他的脉搏。
"每分钟118次,"她的声音带着电子仪器般的冷静,"你在紧张什么?"萧逸突然打开战术手电。
冷白光束里,江雪被圈在他与电梯壁之间,白大褂上的血迹像绽开的红梅。
他伸手取下她发间的玻璃碴:"三年前爆炸案现场,我见过同样的发旋弧度。
"电梯轰然停住,门外传来改装机车的轰鸣。
萧逸扯开防弹背心扔给江雪:"穿上,这能挡.50口径。
"背心内衬掉出张烫金请柬,是珠宝大亨独女明晚的生日宴邀请函。
"萧警官的夜间生活..."江雪话音未落,被萧逸用止血纱布堵住嘴。
他咬着手电翻出电梯顶盖,伸下的手掌有陈年枪茧:"踩着我的肩上来,除非你想穿成这样见我的追求者们。
"他们在通风管道爬行时,江雪的医用胸牌卡在网格间。
萧逸回身解救时,战术手套擦过她心口,掌纹间残留着手术缝合线的触感。
"第47次相亲失败的原因,"他突然开口,"不是因为你在冷藏库藏了尸体吧?"江雪踹向他的军靴停在半空。
黑暗中有泪滴砸在铁皮上,她压抑的抽气声让萧逸想起警犬基地那只受伤的德牧。
他摸出便利店女孩塞的猫咪创可贴,轻轻按在她被钢索勒红的手腕。
"哭什么。
"他拆开能量棒塞进她嘴里,"医学院那些给你写***的小子,可比陈曼家的保镖难缠多了。
"这是他在内网档案里看到的——江雪办公桌抽屉锁着十七封未拆的情书。
管道下方突然传来巨响,萧逸把江雪推进岔道。
气浪掀飞他战术背心时,露出腰间狰狞的刀疤——那是为保护线人女儿留下的。
追兵的头灯扫过,江雪看见他后颈贴着张卡通退热贴,落款画着幼稚的爱心。
"女高中生送的?"她在交火间隙突然发问。
萧逸换弹匣的手顿了顿:"少管所的孩子,说这个能防弹。
"他反手射爆两盏头灯,火星映亮眼底罕见的温柔。
当援警的直升机探照灯降临时,萧逸正用身体为江雪挡着飞溅的混凝土碎块。
女飞控官在频道里调笑:"萧哥又英雄救美?这次能维持三个月吗?"他掐断通讯,却发现江雪握着他的警徽——方才翻滚时从内袋掉出的,背面贴着已故搭档妹妹送的平安符。
"十年前地铁劫持案,"江雪突然开口,"那个扑向歹徒的女人..."她摸出怀表里的老照片,赫然是萧逸在特警队时期救下的孕妇。
弹雨突然停歇,月光从裂缝渗入。
萧逸的鲜血滴在江雪眼睫上,映出她瞳孔里晃动的银河。
远处传来警笛声时,他摘下手套,生满硬茧的指尖拂过她眉间伤痕:"当年你被推出火场时,这道疤还没现在好看。
"江雪握枪的手第一次颤抖。
她想起父亲实验室爆炸那天,浓烟中有双伤痕累累的手将她拖出地狱。
原来命运的齿轮,早在十年前就开始转动。
---**第三章 血色方程式**法医实验室的紫外线灯下,江雪的白大褂泛着冷蓝荧光。
她将萧逸的血液样本滴入气相色谱仪,璃器皿碰撞声里混着走廊外高跟鞋的脆响——胸外科主任苏瑾正第三次"顺路"经过观察窗。
"你的血红蛋白数值足够参加铁人三项。
"江雪扯下化验单拍在解剖台,金属台面映出萧逸倒挂在天花板通风口的身影。
他正用痕检科的指纹粉刷显管道内的生物样本,作战裤绷紧的腿部线条让楼下痕迹科新来的女实习生红了脸。
萧逸翻身落地时,战术腰带勾住了江雪的发圈。
泼墨般的长发散开瞬间,他瞥见她后颈的注射疤痕排列成斐波那契数列。
"***与端粒酶的关系..."他忽然贴近她耳畔,"不如先解释你父亲实验室的密码为什么是你的三围?"冷藏库方向传来巨响,萧逸揽着江雪滚入停尸柜。
柜门闭合刹那,苏瑾带着护士冲进实验室的脚步声与他们的心跳共振。
江雪的手电筒滚到角落,冷光中映出92号柜体上刻着的"江启明"。
"这是父亲的事故..."她声音突然凝滞。
萧逸用痕检镜片放大柜门刻痕:"军用匕首造成的划痕,深度2.3毫米,与三年前黑市流通的M9刺刀吻合。
"尸柜温度让江雪开始颤抖,萧逸扯开防弹背心将她裹住,内袋掉出珠宝大亨千金的生日宴袖扣。
江雪捡起时发现背面刻着"致我的守护骑士",冷笑声被萧逸用嘴唇堵回——他沾着氰化物试剂的指尖按在她唇上:"嘘,猎犬的嗅觉比苏医生更灵敏。
"实验室外传来德牧的呜咽,萧逸的手表震动提示:陈曼的劳斯莱斯正停在警局后门。
他单手解开江雪的发圈,将微型定位器缠进她的长发:"富婆的香水会干扰警犬,抓紧时间。
"他们在冷库深处找到被篡改的尸检报告,江雪用手术刀划开冷冻肝脏,露出内部藏着的生物芯片。
萧逸突然握住她执刀的手:"当年选修解剖课时,有个女同学总把器官切成正十二面体。
"江雪的眼睫结满冰霜:"那是为了计算最优药物扩散模型。
"她的呼吸在萧逸颈侧凝成白雾,让他想起卧底时救下的温泉旅馆老板娘,那个女人总爱把清酒温到他喉结的位置。
解密后的芯片显示,江启明死前正在研发神经再生药剂。
萧逸用放大镜观察冷冻脑组织切片时,发现海马体上被人用纳米针刻着江雪的生日。
"令尊的浪漫细胞堪比给我写歌的选美冠军。
"他试图调侃,却被江雪突然的泪水灼伤手指。
"这些是阿尔茨海默症患者的脑组织..."她哽咽着指向切片上的蛋白斑块,"父亲在最后阶段出现了时空认知障碍,他以为回到了我十岁生日。
"安全门突然被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