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银钗换锄
昨夜寒潮在柴房泥地上结出霜花，每呼吸一次，喉间都像咽下刀片。
她摸向怀中——三颗种薯安然无恙，表皮因体温而泛着湿润光泽。
"作死的蹄子！
"周婆子的骂声伴着陶罐碎裂声穿透门板，"官差走了就敢睡懒觉？
"颜夏攥紧铁锄。
系统光幕在晨曦中浮现：临时任务：获得土地使用权（剩余12小时）。
倒计时下方多了一行小字：任务奖励可预支，是否查看？
"查看。
"虚空中浮现出半亩梯田的立体影像，土壤剖面闪烁着不同色块。
颜夏瞳孔微缩——这是现代农学才有的土层分析图，腐殖质层被标注成深棕色，旁边浮动着pH值数据。
柴门突然洞开，周婆子举着捣衣杵冲进来。
颜夏侧身避过，老妇人收势不及撞上土墙。
挂在墙角的包袱皮散开，一支褪色的银钗当啷落地。
"好啊！
敢偷老娘的嫁妆！
"周婆子扑向银钗的动作比山猫还迅捷。
颜夏的指尖先一步触到冰凉的银丝。
这是原主记忆里唯一的温暖——生母临终前塞进襁褓的信物。
系统突然发出蜂鸣：检测到可兑换物品：清代银钗（估值8点）"娘若告到里正那儿，官差大人想必很感兴趣。
"颜夏突然抬高声音，确保院外路过的村民能听见，"昨日那位程大人说，新颁的《妇产律》里写着，强占嫁妆者..."周婆子的脸色瞬间灰败。
颜夏趁机将银钗举到阳光下，鸢尾花纹在泥地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这支钗值三钱银子，换后山那块荒地五年的佃权。
""痴心妄想！
那药圃是..."周婆子突然噤声，浑浊的眼珠转了转，"除非你能种出值钱东西，五五分账。
""三七。
"颜夏将铁锄咚地杵在地上，"您出地，我出力。
若颗粒无收，我自愿签死契给镇上酒坊。
"老妇人喉结滚动着，目光在银钗和锄头间游移。
最终枯枝般的手抓向银钗："立字据！
请里正作保！
"巳时三刻，颜夏站在后山腰的雪地里，掌心躺着兑换来的五样工具：铁锄、测土绳、折叠镰刀、铜制量雨器和一包用油纸裹着的种子。
系统扣除了5点，银钗额外换来3点余额。
"这是仙家法宝吗？
"小满不知何时蹲在了田垄边，脏兮兮的小手悬在测土绳上方，不敢触碰。
颜夏笑着展开绳尺。
标着刻度的麻绳浸过桐油，每隔三寸缀着颜色各异的小结。
"这是用来测土软的...测土地肥力的。
"她改口用孩子能懂的话解释，"红结代表适合种麦，黄结适合豆类...""那蓝结呢？
"小满指着中间一段。
"种土豆最好。
"颜夏瞥见系统光幕闪烁：本土化科普成功，亲和力+2。
她趁机问："你能帮我找些腐叶来吗？
要榉树下的。
"孩子蹦跳着消失后，颜夏开始布设排水系统。
荒废的药圃地势低洼，雨季必定积水。
她按系统手册指导，用铁锄挖出主沟渠，分支沟呈鱼骨状排列。
冻土比想象中坚硬，虎口很快磨出血泡。
"颜姐姐！
"小满拖着破麻袋回来时，颜夏正用嘴吮吸伤口。
孩子突然沉默，从兜里掏出半块黢黑的饴糖："张瞎子给的，能止疼。
"颜夏心头一热。
在孩子的协助下，他们将腐叶与草木灰分层铺设在种植穴底部。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优质生物肥，是否进行成分分析？
"分析。
"光幕上滚动起数据：氮含量2.3%、磷1.8%、钾...颜夏愣住——这数值堪比现代有机肥。
她拨开腐叶层，发现底下竟有层白色菌丝网络。
"山神老爷的胡子！
"小满敬畏地缩回手，"张瞎子说碰了会瞎眼的！
"颜夏却兴奋地颤抖。
这是稀有菌根真菌，能显著提高作物抗病力。
她小心地将菌丝网络移植到种薯周围，系统立刻响起提示音：发现本土有益微生物，解锁"生物防治"科技树日头偏西时，三分地己经变成整齐的田垄。
颜夏用测土绳圈出最肥沃的区域，那里将种植系统奖励的辣椒种子。
小满蹲在垄边，用树枝在地上画着歪扭的图案。
"这是？
"颜夏凑近看。
"颜姐姐的仙田。
"孩子指着波浪线，"山洪从这里下来。
"又点着几个圆圈，"大石头底下住着黄大仙。
"颜夏脊背一凉。
孩子画的正是地形剖面图，而她标注的"大石头"位置，恰是系统建议设置防洪石障的关键点。
她正要细问，远处传来铜锣声。
"里正巡山！
"小满像受惊的兔子跳起来，"我娘说不能让人看见帮你..."孩子消失在灌木丛中不久，山道上出现三个身影。
为首的里正提着灯笼，身后跟着穿皂衣的差役。
最后那人一袭靛蓝首裰，腰间墨梅玉佩在暮色中泛着幽光。
"开荒要报备，周家没教你规矩？
"里正提起灯笼照向田垄。
灯光掠过土垄时，颜夏看见程仲谦的目光在排水系统上停留了片刻。
"民妇知错。
"颜夏福了福身，"只是试种些番椒，不成气候...""番椒？
"程仲谦突然开口，音色如冰泉激石。
他弯腰拾起一粒散落的种子，指腹搓了搓，"《瀛涯胜览》记载其色赤，味烈如火，南洋商人视为珍品。
"里正谄笑着凑近："程大人博学！
这贱婢...""《大晟律》垦荒令。
"程仲谦截住话头，"无主荒地垦殖三年不纳税。
周氏既己立契，便依律办事。
"他说话时目光扫过颜夏渗血的的手指，从袖中滑出个青瓷小瓶搁在田埂上。
差役们簇拥着官员离去后，颜夏才发现掌心全是冷汗。
她捡起瓷瓶，塞子拔开的瞬间，系统光幕爆出一串分析：金疮药成分：三七62%、血竭23%、冰片...药粉洒在伤口上时，光幕突然又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稀有成分：墨梅纹关联分析：与宿主铁锄柄标记吻合度99%警告：此物为镇北侯府独门伤药月色浸满山坳时，颜夏终于完成播种。
她用枯枝做了简易标牌，按系统建议的间距插好。
小满悄悄回来，怀里抱着个豁口的陶罐。
"娘让送的。
"孩子掀开盖子，里面是混着麸皮的菜粥，"说颜姐姐是...是好人。
"陶罐底部粘着片枯叶，叶脉构成奇特的符文。
颜夏触碰的瞬间，系统突然发出嗡鸣：检测到原始农业祭祀符号，与宿主原生世界三星堆出土文物相似度87%夜深人静，颜夏在柴房里清点剩余物资。
系统商城因白天"本土化科普"奖励了额外2点，现在共有5点余额。
她犹豫片刻，兑换了一本《古代农具改良图解》。
油灯下翻阅绢册时，她发现最后一页盖着墨梅印鉴。
手指抚过印章的刹那，光幕弹出新消息：官绅支线进度5%。
窗外忽然掠过一道影子，有什么东西啪地打在窗棂上。
颜夏摸到院中，月光下躺着个锦囊。
解开丝绳，里面是半块鱼符和一张字条："未正三刻，山神庙。
"鱼符缺口处，墨梅纹正在月色中流转着诡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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