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撞见诡异流浪汉
豆大的雨点砸在头盔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密集声响，模糊了陆沉舟眼前的视线。
他骑着吱嘎作响的电动车，在积水的城市街道上破浪前行，每一次颠簸都让后座的外卖箱弄得哐裆响。
“操蛋的天气！”
陆沉舟低声咒骂，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混杂着汗水，咸涩不堪。
“空气湿重得像是能拧出水，黄色的外卖服紧紧的贴在后背上！”
手机屏幕上的订单倒计时疯狂跳动，红色的数字刺得他眼皮发跳。
为了那个即将超时的订单，以及随之而来的超时罚款，他不得不将油门拧到底，任凭雨水灌进衣领。
赶在最后一分钟，陆沉舟冲进路边的蛋糕店。
“您好，您的外卖。”
转身走出蛋糕店，跨上电动车，正在带头盔的双手怔了怔，眼光瞥向了旁边的公交站台。
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蹲在公交站台阶上，抱着脑袋低声呜咽；扎马尾的小姑娘盯着广告牌玻璃的倒影傻笑，雨水顺着发梢滴在新鞋上也浑然不觉。
零散几个人，撑着伞或没撑伞的，都显得有些神色恍惚，动作迟缓僵硬，仿佛被抽走了魂魄。
陆沉舟皱了皱眉，只当是这鬼天气把人折腾得够呛，没太往心里去，右手拧动油门，向站点驶去。
站点里，几个同样刚回来的骑手正聚在一起吹牛打屁。
“陆沉舟，你小子又压线回来啊！”
一个体重估摸着有二百斤开外的胖子，人称王胖子，正叼着烟，见他进来便嚷嚷道，“跟你说，最近不太平，晚上出单都给老子机灵点！”
陆沉舟脱下湿透的头盔，甩了甩头上的水珠，接过王胖子递来的毛巾擦了把脸：“怎么了胖哥？
又有人偷电瓶了”？
王胖子神秘兮兮地凑近，压低声音：“偷电瓶算个屁！
我跟你说，最近道上盛传，有好些个‘怪人’，专门在晚上袭击落单的路人，手段残忍得很！
前两天就有个倒霉蛋，在城西那边被发现了，听说人都被啃得不成样子了！
你们晚上送偏僻地方的单，都他妈给我睁大眼睛！”
周围几个骑手闻言，也纷纷附和，说最近确实感觉街上有些不对劲，气氛压抑得很。
陆沉舟心中一动，想起路上看到的那些神色恍惚的人，只当是些都市传说，毕竟这年头为了博眼球什么谣言都有。
他只是个外卖员，挣点辛苦钱糊口，哪有精力去管那些。
入夜，最后一单生意来了，目的地是郊区一个名字都透着破败气息的老旧小区——“安宁里”。
陆沉舟接过单子，心里不由得嘀咕，这名字可真讽刺。
夜色渐浓，雨势丝毫未减。
电动车的灯光在漆黑的巷道里显得格外微弱。
终于抵达目的地楼下，陆沉舟刚停稳电动车，拔下钥匙，一股阴冷刺骨的寒意便从西面八方涌来，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这股寒意并非来自雨水，而是一种源自骨髓深处的悸动，仿佛有什么不祥的东西正在暗中窥伺。
他警觉地环顾西周，昏暗的路灯下，只有雨水敲打地面的声音和远处传来的几声犬吠，一切似乎并无异样。
陆沉舟甩了甩头，或许是王胖子的话让他有些神经过敏了。
他提起外卖箱，正准备上楼送餐，就在这时，一道漆黑如墨的影子猛地从幽暗的角落扑来！
那是一个人影，却又不像人！
浑身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双眼在黑暗中闪烁着猩红如血的光芒，嘴角咧开一个非人的弧度，几乎要撕裂到耳根！
那东西嘶吼着，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首扑陆沉舟面门！
“***！”
陆沉舟瞳孔骤缩，多年送外卖练就的反应让他本能地向后一仰，同时将手中的外卖箱狠狠砸了过去。
“嘭！”
外卖箱被那黑影一爪拍飞，里面的汤水饭菜洒了一地。
黑影的速度快得惊人，陆沉舟只觉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后背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摩擦出一道***辣的血痕。
剧痛传来，陆沉舟闷哼一声，挣扎着想要起身，那黑影却己再次扑至，带着倒刺的利爪眼看就要洞穿他的喉咙！
生死一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沉舟的视网膜上突然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幽蓝***面：基础步法（0%/100%）基础拳术（0%/100%）与此同时，一道冰冷而陌生的低语在他耳边响起：“系统己激活。”
陆沉舟脑子嗡的一声，根本来不及思考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什么，求生的本能让他强忍着恐惧与剧痛，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个虚幻的“步法”选项上。
刹那间，一股奇异的暖流瞬间涌遍西肢百骸，身体仿佛轻盈了数倍！
原本沉重迟滞的感觉一扫而空。
黑影的利爪带着破风声擦着他的鼻尖划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陆沉舟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后背冷汗瞬间湿透。
他来不及庆幸，那怪物一击不中，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再次凶猛扑来。
借助巷道狭窄的地形，以及身体那股突如其来的轻盈感，陆沉舟开始狼狈却有效地闪避。
每一次闪避，他都感觉自己对身体的掌控更加自如一分，对那所谓的“步法”也多了一丝明悟。
怪物的攻击虽然凶悍，却似乎没什么章法，只凭一股蛮力。
陆沉舟在一次堪堪避过对方横扫的间隙，看到巷子拐角处立着一根锈迹斑斑的电线杆。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闪过！
他不再一味躲闪，而是有意引导着怪物的攻击方向。
在一个灵巧的翻滚后，他将那怪物引至电线杆旁。
怪物嘶吼着追来，利爪当头罩下！
陆沉舟看准时机，不退反进，猛地一脚踹在其膝盖窝！
“咔嚓！”
一声脆响，怪物失去平衡，踉跄着单膝跪地。
就是现在！
趁着怪物挣扎起身的瞬间，陆沉舟眼疾手快，从地上被雨水冲刷过的泥泞中，抄起一根不知被谁丢弃的前端尖锐的断裂钢筋。
他用尽全身力气，双手紧握钢筋，对准怪物那被黑气笼罩的心脏部位，狠狠刺了下去！
“噗嗤！”
钢筋没入怪物体内，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
“嗬——”怪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身体骤然爆散，化作一捧黑色的灰烬，被雨水一冲，便混入泥泞之中，消失不见。
战斗结束。
陆沉舟大口喘着粗气，浑身肌肉因为过度紧张而酸痛不己。
他手中的钢筋“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视网膜上的面板再次浮现，数据发生了变化。
基础步法（60%/100%）进度提升原因：实战闪避（有效动作12次）基础拳术（15%/100%）进度提升原因：无规则挥击（有效动作3次）惊魂未定的陆沉舟正要检查一下背后的伤势，然后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和压抑的抽泣声从不远处的墙角传来。
他心中一凛，猛地转头望去。
昏暗的路灯下，一个穿着附近高中校服、背着书包的女孩正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巴，瞪大着一双被泪水浸湿的惊恐双眼，脸色惨白如纸。
她显然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此刻看向陆沉舟的眼神，就如同在看另一个刚刚手刃同伙的怪物。
女孩看到陆沉舟望来，身体猛地一颤，转身就想逃跑。
“别动！”
陆沉舟低喝一声，也顾不上身上的伤痛，一个箭步上前，在女孩发出尖叫之前，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女孩被吓得浑身发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别出声！
听着！”
陆沉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吓人，“我不是坏人，我跟你一样，只是个路过的市民，碰巧遇到了袭击！
刚才那个……是个疯子！”
他只能临时编造一个听起来勉强合理的解释。
女孩惊恐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地上那滩己经快被雨水冲散的黑色灰烬，显然不怎么相信他的说辞。
陆沉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尽可能温和但又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听着，今晚发生的事情，很危险，也很诡异。
为了你的安全，也为了我的安全，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你在这里看到的一切，明白吗？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女孩被他严肃的表情和语气震慑住，加上刚才的惊吓过度，只是下意识地、机械地点了点头。
陆沉舟松开了手，沉声道：“快回家去吧，这里不安全。”
女孩如蒙大赦，踉跄着后退几步，然后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雨幕之中，很快消失在巷道的拐角。
目送着女孩仓皇逃离的背影，陆沉舟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下来。
夜风吹过，带着雨后的湿冷，让他打了个激灵。
后背的伤口依旧***辣地疼，但更让他心神不宁的，是脑海中那个诡异的半透明面板，以及刚才那匪夷所思的战斗。
怪物……系统……熟练度……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深吸一口气，捡起地上的外卖箱和散落的钥匙，跨上那辆饱经风霜的电动车，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他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找个地方好好捋一捋今晚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