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我已经在医院。
空荡荡的病房透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我爬起身,熟练地扯掉手背上的针管。
血液往下滴的瞬间,我好像又回到了去年流产的那天。
也是这样空荡荡,满是白墙的病房。
肚子里的绞痛刚平息,就被匆匆赶来的谢景尘拽着往外跑去。
“你能不能快点,清禾还在等着你救命!”
我不明所以,只能强撑着剧痛的身子跟着他的脚步不住往前赶。
直到护士拿出针管,我才来得及问一句怎么了。
“清禾车祸,你和她的血型相同!”
我呆愣地望着谢景尘。
嘴张张合合,直到鲜红的血液顺着针管滴落,才吐出一句。
“我刚做完手术。”
谢景尘语气终于缓和了些。
“清禾在等着救命,等她好了我会补偿你。”
泪水无声划过脸颊,思绪被怒气冲冲踹开门的谢景尘拉回。
他阴沉着脸。
“交出来!”
“什……”
话才刚开口,他就命人将病房翻了个遍。
眼见没有找到他要的东西,谢景尘越发不耐烦起来。
“把你趁着撞清禾的功夫,偷走的项链交出来!”
“我没有。”
解释的次数过多,吐出来的话都变得乏力。
谢景尘也果然不信。
他掀开被子,一把将我拽起。
“沈南意你就这么缺钱?”
“那项链是清禾妈妈留下的唯一遗物!”
我死死咬着牙,一言不发。
谢景尘戾气更甚,当着满屋保镖的面撕破我的衣服。
“你要再不交出来,那我只好……”
他话没说完,手机便响了起来。
“小叔叔,项链找到了。”
“可能是小婶婶不小心拽到地上了,还好管家看见收了起来。”
挂断电话时,谢景尘面上带着几分讪讪。
我垂眸麻木地穿好衣服。
他轻咳两声,依旧高高在上地睥睨我。
“既然不是你拿的,直接说不就可以?”
“我劝你最好少玩点心机,别以为装委屈我就会忘了你做的那些事!”
我手一顿,抬眸看向谢景尘的那一刻,突然觉得很好笑。
他说的话好笑,爱了他这么多年的我更好笑。
当初父亲病重急需手术费。
我给谢景尘打去电话,是孟清禾接的。
“小叔叔他在洗澡,小婶婶你有什么事吗?”
我心急如焚来不及多想,只让她转告谢景尘我父亲的事。
可等我再打过去,电话无人接听。
直到父亲去世那天,我终于见到了谢景尘。
“钱哪去了!”
见面的第一句话便是质问。
我眨眨早已干涩的眼,哑声说着:“景尘,我爸去世了。”
没有熟悉的怀抱,谢景尘反手将我锁进地下室。
“沈南意,那两个亿是我妈的赎金!”
“你想要钱我什么时候没给你,你为什么要动那笔钱的心思,为什么要害死我妈!”
我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只是拼命求他放我出去。
“景尘,爸的葬礼还没办,你放我出去!”
直到嗓子喊哑,地下室才终于透出一丝光。
“小婶婶,花两个亿养野男人,你可真是第一个。”
“你猜猜,小叔叔还会爱你这个杀母仇人吗?”
看见银行卡里莫名到账的两个亿,听着孟清禾满是挑衅的话。
我哪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是任我怎么解释,也不过是徒劳。
谢景尘再不信我的任何一句话。
看着谢景尘匆匆离去的背影,我随手披上早已破烂的衣服,一步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