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三伏,晌午的日头毒的很 ,真是又闷又热,知了的叫声也让人心烦!
李二花手里的塑料袋里拎着刚从镇上买来的一份大拌凉菜和一份猪耳丝朝着吕老汉家走去。
看左右没人她迅速的推开吕老汉家虚掩的铁门走进了院子。吕老汉家的大黄狗见她进来,
懒洋洋的眼皮都没抬一下!李二花见状笑骂道“你个老黄越老越没规矩了,来人都不叫一声,
你看得哪门子的门呀!”吕老汉正躺在堂屋的躺椅上闭着眼睛听着不知道听了多少遍的评书。
看到相好的来了,手里还拎着俩小菜,那眼角的褶子堆成了一朵花。
吕老汉起身冲着李二花道“还是你惦记我老头子呀!你一来中午饭就有了呀,咱整两口!
”说着起身从冰箱拿出几瓶冰镇啤酒!两人吃着凉菜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啤酒!
这叫一个美呀!喝着啤酒眉来眼去的两人不知何时滚起了床单!
喝了酒又出了力的两人也没收拾,昏昏沉沉的在床上睡着了……没多时,
两人被院子里老黄的嚎叫吵醒了。不是看到了陌生人的狗叫声,
像是在撕扯什么东西的闷嚎声!吕老汉起身趿拉着拖鞋就跑了出去,
李二花紧跟在吕老汉身后也跑了出来!只见老黄满嘴是血的站在一个孩子身上,
那孩子脖颈处已是血肉模糊!老黄嘴角挂着碎肉,看到二人出来,并没有太过惊慌的样子!
二花发出一声尖叫的同时,吕老汉一***蹲在地上……1夏日的夕阳染红了整个小马村,
马贵生早早的吃过晚饭带着他的孙子马晓磊在村东头地里的小路上溜达!
看着因许久没下雨而打捏的玉米不禁唉声叹气!正值雨季,往年这时三五天就是一场雨。
地里的玉米几乎是没浇过,今年这雨下的费劲,再不下雨过几天就得浇地了!马贵生发愁呀,
虽然他家也就那七八亩玉米,但是儿子儿媳都在外打工一年回不了几次家,
他和老伴都是六十几岁的人了,对他来说浇玉米真不是个轻松的活!
马晓磊手里拿着个小棍子,跟在爷爷身后一路上抽打着路边的野草野花,
看着愁眉不展的爷爷感到无趣极了!马贵生看了一眼孙子!“走,天还早,
带你去邻村的吕爷爷家串个门去!”“吕家庄的吕爷爷家?
”晓磊停下手里的动作扭头望着爷爷!“看你个小吃货,一说吕爷爷家就精神了!
可不就是吕家庄吕爷爷家嘛!”吕家庄和小马村就隔着一条沟,其实和一个村没啥区别。
晓磊没上学之前马贵生没少带晓磊到吕德全家串门。一个是吕德全和马贵生是发小,
在一个呢,吕德全老伴早早的过世了,闺女儿子也都在城里安了家,
家里平时就吕德全一个人 ,带孙子去他家玩比较方便。“还记得你吕爷爷家住哪里吧?
你这小子小时候可没少吃你吕爷爷家的糖果!”马贵生笑眯眯的问孙子!“怎么能不记得呢,
吕爷爷对我亲的很呢!吕爷爷家还有一条大黄狗,我还喂它吃饼干了呢!
吕爷爷家的大黄狗还在吗?”“大黄狗呀?”大黄狗应该还在,
不过他家的老黄可比你大多了”“奥?老黄狗多少岁了爷爷?”晓磊问!“你今年十二岁,
他家的大黄狗呀,我算算,是他老伴刚过世没多久养的!诶要,
这么一算这老狗得有十***了!”“哈哈,那吕爷爷家的大黄狗岂不是成精了,
我们老师说过狗最多活十五六岁!”马贵生宠溺的摸了下孙子的头!“什么精呀怪的,
净瞎说,都是受你奶奶影响!老黄狗活的年纪大那是因为你吕爷爷照顾的好!
”爷孙俩边走边聊很快就来到吕德全家门口。吕德全家的铁门敞开着,
那只被铁链拴在院子枣树上的老黄狗看到走入院子的爷孙俩,“汪汪汪”的狂吠不止!
“老黄,闭嘴”一个头发花白,面色红润体型微胖的老头从屋里快步走了出来!
老黄听到吕老汉的训斥,降低了音量,但还是警惕的盯着跟在马贵生身后拿着小棍子的晓磊,
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呜咽!“老吕呀,你看你家老黄被你养的,这么老了还是这么凶猛呀!
”马贵生边往院里走边乐呵呵的冲着吕老汉说道!“快进来快进来,
你还不知道老黄这家伙就是看着凶,它可从来没咬过人!
”吕老汉说着又看了一眼马贵生身后的晓磊!“诶吆,这段时间没见磊磊这孩子长这么高了!
”“吕爷爷好!”晓磊跑过去拉住吕老汉的手很是亲昵!
在走过老黄跟前时晓磊故意放慢脚步,
一手拉着吕老汉一手拿着小棍子指着老黄狗神气的说“你咬什么咬,再咬我,
让吕爷爷过年时把你杀了吃狗肉!”马贵生轻轻拍了一下孙子的头!“这孩子净瞎说,
这老黄可是你吕爷爷的宝贝旮瘩!”“没事,没事!小孩子调皮嘛!
磊磊也是吕爷爷的宝贝疙瘩!走咱进屋给磊磊拿好吃的去!
”老黄看着三人走进堂屋没有再叫,眼睛则是一直凶狠的盯着晓磊像是听懂了孩子说的话!
2吕老汉从茶几的抽屉里抓出两把瓜子,一把糖果放到茶几上给磊磊吃!
然后又泡了壶茉莉花茶!两人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唠着家常。
老哥俩一见面那是有说不完的话。晓磊嗑了一会瓜子,吃了块糖就坐不住了!
眼睛东瞅瞅西望望的在屋里看有没有好玩的东西!诶?电视桌上放着一把弹弓,枣木削的柄,
油亮油亮的,握把处还刻了条小蛇!弹弓很是漂亮!晓磊走过去拿在手里把玩。“吕爷爷,
这把弹弓能送给我吗?”“快放下,别没规矩!”马贵生瞪了孙子一眼!吕老汉哈哈笑着,
接过晓磊手里的弹弓,从电视桌上的玻璃瓶里拿了几颗干泥珠,
装上一颗泥珠把橡皮筋拉的长长的 瞄准枣树上的麻雀“啪”的松手!麻雀扑棱棱飞走了!
“这把弹弓是给我外孙的,说好了他明天过来拿!”边说着边把弹弓放在了茶几的抽屉里!
晓磊撇撇嘴!眼睛粘在抽屉上!吕老汉见状,哈哈笑着!“不过呢,
我可以给磊磊做一把新的!更漂亮的!怎么样?”边说边用手拍了拍磊磊的肩膀!“真的吗?
吕爷爷太好了!”晓磊眼中闪着兴奋的光!“真的,不过要等几天奥!
这枣木难削,你得耐心等几天”吕老汉笑眯眯的对晓磊说!“好!谢谢吕爷爷!
”晓磊拍手道。“你这孩子净给吕爷爷找麻烦!”马贵生温怒的瞪了孙子一眼。
晓磊给爷爷翻了个白眼,拿起茶几上的几颗泥珠嘻哈着跑到院子里去了!3哎!
吕德全让这个叫磊磊的孩子给自己上了一课。这“愿”不能轻许呀!这不,
这允许给马晓磊做枣木弹弓的第三天,晓磊这孩子大清早的就找上门了。
还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这天早起,吕德全刚刚吃过早饭就听到老黄汪汪汪的叫声,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喝着“谁呀,进来吧!狗拴着呢!”话音未落!
磊磊就推开虚掩的铁门跑了进来,左手还抓着一把小石子。
本来还探头探脑大气不敢出的马晓磊在见到吕德全的一瞬间,把自己手里的石子向老黄扔去,
并冲着对自己狂叫不止的老黄喊到“还叫,还叫!再叫早晚让吕爷爷杀了你吃肉!
看你老实不老实!”吕德全赶紧的呵斥老黄!老黄听到主人的呵斥没有再叫!
低着头眼睛却没离开马晓磊!呲着牙,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声音!
吕德全看到晓磊进门就用石子扔老黄,心里多少有些不悦!这孩子可真够皮的吕德全心想!
不过还是笑眯眯问晓磊“你咋自己过来了磊磊,你爷爷呢”“我没给爷爷说过来找吕爷爷玩,
我怕爷爷凶我,晓磊吐了吐舌头,冲吕老汉办了个鬼脸!他不让我过来找您要弹弓!
”“弹弓”吕老汉记着这事呢,不过他刚找到合适的枣木,还没开始做呢!“磊磊呀,
吕爷爷刚找到合适枣木叉,弹弓还没开始做呢!”“啊?那啥时候能做好呀吕爷爷,
我还等着拿这弹弓打喜鹊呢!喜鹊把我家梨树上的梨吃了不少呢!
我现在每天都拿石子打喜鹊!”“奥!这样吧磊磊,一周之内吕爷爷肯定给你做好,
到时你过来拿!吕爷爷再送你一袋泥珠,这样就可以打鸟也伤不到人!
”吕老汉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磊磊到屋里抓了把饼干给磊磊!晓磊接过饼干,“谢谢吕爷爷,
您可得说话算数呀!”他说完走到老黄狗身边!
“吕爷爷你给老黄狗说让它以后见我不要叫的那么凶,我喂它饼干吃!
再叫那么凶就杀了它吃肉!”边说着边拿起两块饼干扔给了老黄狗!
老黄并没有去吃磊磊扔过来的饼干!它低着头竖起耳朵好像听懂了磊磊说的每一个字!
吕德全看着磊磊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磊磊呀!以后你来的多了,
不再见到老黄就用石子扔它!它就不凶你了!”他又看了一眼老黄狗!“你都多大岁数了 ,
以后见到磊磊别在叫了,吓着孩子老”老黄狗像是听懂了吕老汉的话,直到晓磊走没有再叫!
4第六天的中午,马晓磊吃过午饭就要出门,说要去吕爷爷家拿弹弓!被马贵生训了一顿。
“一天天拿弹弓拿弹弓,你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呢,这大热天大晌午的,
你吕爷爷中午不睡会呀!你大中午的也不许乱跑,在家睡会!”马晓磊被爷爷训了一顿后,
在床上躺到下午三点来钟,他见爷爷奶奶还眯着,蹑手蹑脚准备出门!刚走到屋门口,
就听到爷爷喊“早点回来呀你这臭小子!天黑前到家别让你奶奶担心!”“好的!知道啦!
”马晓磊回了句,便快速的跑出了家门!虽然已经下午三点来钟了 ,
村里的大街上还是没有人,天气太热了!没事谁出来干嘛呢!很快!晓磊到了吕德全家门口!
大铁门虚掩着,晓磊把铁门推开一条缝,院里没人,只有老黄狗在枣树下眯着眼睛!
晓磊轻声叫了句“吕爷爷!”没有人答应,老黄看似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
并没有像平时那样叫唤!“吕爷爷可能还在睡午觉 ,晓磊想!”晓磊没敢直接往院里走,
别看他平时见了老黄咋咋呼呼的 ,其实不和大人一起时他也怕这个大个的家伙!
他站在院门口往里观察了一会,老黄还是没叫!“嗯?这狗是认得我了 ?
还是怕我真让吕爷爷杀了它吃肉?竟然不咬我了?
”晓磊想到这里大着胆子推开铁门又轻轻关上,他不敢弄出很大动静,
他怕正在犯困的老黄注意到他!走到院子中间,晓磊几乎听到了吕爷爷轻微的鼾声!
他心里一喜,至少吕爷爷在家,他可以拿到他心心念念的弹弓了 !
只是一心想着弹弓的晓磊没有注意到,枣树下老黄眯着的眼睛里带着一股凶狠!
它认得这个孩子,它记得这孩子曾拿石子打它!不止一次指着它,说让老吕杀了它吃肉!
而他,现在就是自己眼中的一块肉!晓磊不知道,
老黄狗正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只当年它陪老吕狩猎时的兔子!带着凶狠,
带着轻蔑与仇恨……晓磊刚想再喊“吕……”话还没出口,
这只老狗眼睛突然变得猩红而凶狠,它一个跃起直扑晓磊咽喉!
那动作和当年陪老吕狩猎时咬死一只兔子没任何区别!
“噗嗤”晓磊的咽喉处瞬间被狗牙贯穿!鲜血喷涌而出……晓磊瞬间毙命,
而老黄似乎还未解恨,它继续撕咬晓磊的咽喉,
瞬正好看到眼前这惨不忍睹的一幕……而老黄看见吕德全和李二花二人时却显得并不慌张 !
甚至它看吕德全的眼神就像在等一句夸奖……5下午六点半晓磊还没回家!
晓磊奶奶忍不住嘟囔马贵生“老头子,快做好晚饭了,这孩子咋还没回来!你出去找找!
”“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省心了,让我打电话问问他吕爷爷,
别不懂事留人家家吃饭”马贵生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吕德全打了过去!
刚收拾好院子和狗窝的吕老汉刚想吸口烟压压惊!口袋里的老年手机***突然响起!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看到屏幕上马贵生三个字,拿手机的手抖得厉害!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极速跳动的心脏。按了接听键!“老吕,磊磊在你那里吧?
该回家吃饭了!这孩子越大越不省心,不找还不知道回家了!
”电话那头传来马贵生略带焦急的语气!“没见着孩子呀!是不是去村西大水坑摸鱼去了呀?
”“走的时候明明说去你家拿弹弓……”吕老汉咽了口唾沫!
眼睛不自觉的瞥了一眼卧室的柜子,晓磊的尸体被他用化肥袋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藏在柜子里。
他得想办法稳住马贵生,好为自己埋尸体争取点时间!“奥,我中午喝了酒,睡了一大觉。
可能孩子来过,见门插着没喊门呢!小孩子闲不住应该又跑着找别的孩子玩去了吧!”“奥!
这个也有可能,去年有一次他晚上去给他一个同学作伴也没给家里说,
第二天回来挨了一顿打,这个不长记性的臭小子!我再问问他其他同学吧!
”“你别着急老马,小孩子嘛!说不定一会就回去了”挂断了电话的吕老汉,
手还止不住的抖个不停!发生这样的事真是人始料不及的!
没想到养了近二十年的老黄狗给自己惹了这么大的祸呀!发现晓磊躺在血泊里,
被老黄撕咬致死时,
尖叫李二花在自己发出尖叫的同时用双手狠狠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吕老汉一***蹲在地上!
当时他是想死的心都有呀!
他哆嗦着站起来,拿起铁门后的铁锹向老黄砸去!老黄看着他并没有躲闪,
背部结结实实挨了一铁锹,它闷哼一声卧了下去!“打死你个畜牲玩意我也死了算了,
快二十年了,我像疼儿子一样疼你呀!你它妈的给我闯了多大的祸呀!
原以为你活了这么大岁数已经通人性了,没想到你它妈的还是个畜牲玩意呀!你听的懂人语,
你不懂人意呀!杀了你吃肉是孩子的一句玩笑话呀,你却当了真!
”吕老汉一边低声狠狠骂着老黄,一边几乎哭出声来!
这就是让老黄死上十次也没法和马贵生交代呀!
自己从小养到老的狗咬死了发小唯一的孙子呀!这种局面无法面对无法面对呀!
出了这事让吕老汉去死他都无话可说,可是他确实真的没法面对自己的老伙计呀!“老吕,
自责没用呀!这事不能让马贵生知道。要是知道事情是这样的,
你和老黄以死谢罪都没法和人家家交代呀!他们家要是知道孩子被狗咬死了,一家子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