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后，我在操场跟舍友吐槽：“陆时安今天又把外套借给隔壁班女生了，中央空调！
”舍友笑：“那你去抢回来啊，宣誓主权！”我踢着石子赌气：“才不要，毕业我就换目标！
” 头顶突然罩下一件带着体温的校服外套，陆时安从看台上跳下来，
手里还拎着两瓶橘子汽水。他挠挠头，耳尖泛红：“外套只借过你，
隔壁班那个是我姐……”“毕业你想换谁？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九月最后一节晚自习的下课铃一响，整座教学楼像被掀了盖子的沸水，咕嘟咕嘟往外冒人。
我抱着练习册冲在最前面，舍友许芽在后面喊：“晚星，跑那么快干嘛？操场又不会飞！
”“再不飞就要熄灯了！”我回头冲她做鬼脸，“今天可是我值日，得去把国旗绳解下来，
不然老班会杀了我。”结果刚跑到操场入口，我就撞见陆时安。
他正把校服外套往隔壁班那个长发女生肩上披。女生笑得像弯月，
声音软软糯糯：“谢谢弟弟。”弟弟？我脚步一刹，差点左脚绊右脚。陆时安比我们大一岁，
怎么就成了“弟弟”？我猫着腰躲到旗杆后面，看他把外套拉链替人家拉到顶，
又顺手把她书包接过去，动作熟稔得像演练过八百遍。那一刻，夜风吹得旗布猎猎作响，
也把我心里那点酸涩吹成了龙卷风。许芽气喘吁吁追上来，顺着我的视线一看，
当场“啧啧”两声：“中央空调又营业了。”我撇嘴：“功率真大。”“看不惯就去抢回来，
宣誓主权。”“才不要。”我低头踢石子，“毕业我就换目标。”话音刚落，
头顶忽然罩下一件带着体温的校服外套，熟悉的洗衣粉味混着淡淡的橘子汽水汽泡，
一起涌进鼻腔。陆时安从看台上跳下来，稳稳落在我跟前，手里还拎着两瓶橘子汽水。
他挠挠头，耳尖泛红：“外套只借过你，隔壁班那个是我姐……”我愣住。他顿了半秒，
声音低下去，却更清晰：“毕业你想换谁？先问问我同不同意。”风在这一刻停了。
我听见自己心跳像漏半拍的鼓。许芽在旁边“扑哧”笑出声，打破僵滞：“行，那我先走，
不耽误你们姐弟——哦不，兄妹——哦不，小情侣内部解决。”她溜得飞快，
留下我和陆时安大眼瞪小眼。我攥着外套袖子，
指尖发烫：“你不是一直把外套放宿舍衣柜吗？怎么突然……”“今晚降温，怕你冷。
”他拧开一瓶汽水递给我，“结果你跑得比兔子还快，我只能追出来。”我捧着冰凉瓶身，
脸却烧得慌：“那女生真是你姐？”“表姐，高二转到隔壁班，我答应我舅照顾她。
”他抬手揉了揉我头顶，“别胡思乱想。”我“哦”了一声，假装淡定地喝汽水，
结果一打嗝，橘子味泡泡从鼻尖蹿出来，呛得我直咳。陆时安笑得肩膀直抖，
替我拍背：“慢点，没人和你抢。”咳完，
我抬头瞪他：“你刚才那句‘先问我同不同意’什么意思？”他收了笑意，
目光沉甸甸：“字面意思。”我心里“咯噔”一下。字面意思？是说他不同意我换？
我还没想明白，远处宿管阿姨的大嗓门杀过来：“高三的！熄灯前不回宿舍记过！
”陆时安把另一瓶汽水塞我手里，顺手拎走我练习册：“走，我送你。”我抱着两瓶汽水，
跟着他。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交错，偶尔分开，像在跳一支慢吞吞的探戈。
到宿舍楼下，他把练习册还给我，指尖在我掌心轻轻划了一下：“明天早读别迟到。
”我“嗯”了声，转身往楼里跑，心跳一路从一楼蹦到五楼。关宿舍门时，许芽正敷面膜，
冲我挤眉弄眼：“怎么样？空调制冷还是制热？”我把外套扔到她脸上：“制你个头！
”面膜“啪”一声贴歪，她含糊不清地笑：“晚星，你完了，你耳朵红得能煎蛋。
”第二天早读，我顶着两只熊猫眼飘进教室。许芽在后面戳我：“失眠了？
”我趴在桌上装死。失眠？不，是心脏蹦迪了一晚上。早读铃响，班主任老胡背着手进来，
后面跟着陆时安。“同学们，从今天起，陆时安同学转到我们班。”老胡笑眯眯，
“大家欢迎。”掌声雷动。我懵懵抬头，正对上陆时安的视线。他冲我挑了下眉，
像在打招呼：Surprise。老胡继续：“时安成绩好，尤其物理，大家多向他学习。
座位嘛……就坐沈晚星旁边，刚好她物理瘸腿。”我差点被口水呛死。全班起哄声掀翻屋顶。
陆时安拎着书包走过来，在我旁边站定，微微弯腰：“同桌，以后请多关照。
”他身上有淡淡的洗衣粉味，混着晨露的凉。我把英语书立起来，挡住自己爆红的老脸。
早读结束，他去水房接水，我立刻揪住许芽：“怎么回事？他不是七班的吗？
”“听说七班空调坏了，学校临时调人。”许芽耸肩，“你信？”我信他个鬼。果然，
第三节下课，我去办公室交作业，听见老胡和年级组长聊天——“老胡，你捡大便宜了，
陆时安主动申请调班，说想冲刺清北，你们班学习氛围好。”“哈哈，这孩子懂事，
知道为集体着想。”我抱着作业本，嘴角疯狂上扬。原来某人“为集体着想”是假，
“为同桌着想”是真。回教室路上，我拐去小卖部，买了两瓶冰镇橘子汽水。
陆时安正趴在桌上写题，阳光从窗外漏进来，给他睫毛镀了层金边。
我把汽水“咚”一声放他手边：“谢礼。”他抬头，眼底带着笑意：“这么快就贿赂新同桌？
”“不，是补偿。”我小声嘀咕，“昨晚害你追了那么远。”他“嗯”了一声，
手指敲了敲瓶身：“那下次别跑那么快。”我心跳又漏半拍。下午体育课，男生测一千米。
陆时安跑第一，冲过终点线时，全班女生尖叫。我抱着他的校服外套站在终点，等他喘匀气，
把水递过去。他接过，仰头灌了几口，喉结滚动。我别开眼，假装看云。“沈晚星。
”他忽然叫我。“啊？”“毕业你想换谁？”又来了。我攥紧衣角：“我……还没想好。
”他笑了，声音低低的：“那就慢慢想，我有时间等。”十一月中旬，期中考试。物理考完，
我蔫头耷脑出来，陆时安在门口等我。“最后一道大题没写完？”他问。我点头，眼眶发红。
他揉了揉我发顶：“没事，我教你。”晚自习，他搬了把椅子坐我旁边，把草稿纸摊成一排，
从受力分析讲到动量守恒。我听得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忽然，额头被轻轻弹了一下。
“沈晚星，别装死。”我嘟囔：“我困了。”他叹了口气，声音软下来：“那先睡十分钟，
我替你守着。”我趴在桌上，脸埋进臂弯，听见他翻书的沙沙声，像催眠曲。十分钟后，
他准时叫醒我，递来一杯温热的速溶咖啡：“继续。”我们一直学到快熄灯的点，
回宿舍路上，我困得睁不开眼，他背着我走了一段。我趴在他背上，小声问：“陆时安，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脚步没停，声音散在夜风里：“因为你是沈晚星。”成绩出来，
我物理从年级两百名蹿到前五十。老胡在班会上夸我：“沈晚星，开窍了啊！
”我偷偷看陆时安，他冲我竖起大拇指。放学后，他请我吃烤肠：“庆祝进步。
”我咬着烤肠，含糊不清：“下次考进前三十，你请什么？”他想了想：“请你看星星。
”“星星？”“学校后山有个天文台，下周六开放，我带你去。”周六傍晚，
我借口去图书馆，溜出宿舍。陆时安等在银杏大道尽头，手里拎着塑料袋，鼓鼓囊囊。
“带了什么？”“零食，还有毯子。”他晃了晃袋子，“山上冷。”后山不高，但台阶陡，
我爬得气喘吁吁。他伸手：“要拉吗？”我犹豫一秒，把手放上去。他的掌心干燥温暖，
指腹有薄薄的茧。天文台铁门半掩，值班老师认识陆时安，挥挥手放行。圆顶打开，
一架老式折射望远镜对准夜空。“今晚有英仙座流星雨。”他调焦，“许愿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