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市的雨季总是来得突然。
齐墨站在市图书馆的台阶上，望着瓢泼大雨皱了皱眉。
他摸了摸公文包里那本刚修复好的明代古籍，确认防水布包得严实，这才撑开伞走进雨幕中。
"天气预报明明说今天是晴天。
"他低声嘀咕着，小心避开人行道上的水洼。
正在上大学，因为爱好，暑假兼职成为了一名古籍修复师，齐墨己经习惯了这种按部就班的生活——早晨八点准时到图书馆地下二层的修复室，晚上六点离开，偶尔加班到八点。
二十岁，单身，住在城东的老旧公寓，唯一的爱好是周末去古董市场淘些小物件。
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他的衬衫领口，凉意让他缩了缩脖子。
转过街角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划破雨夜的寂静。
齐墨猛地回头，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失控般冲向人行道，而路中央站着个吓呆的小女孩。
他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丢下雨伞和公文包，箭步冲上前抱住孩子滚向路边。
"砰！
"剧烈的撞击声中，齐墨感到后背一阵剧痛，随即是奇怪的失重感。
时间仿佛被拉长，他看见雨滴悬停在半空，轿车的保险杠距离自己的脸只有几厘米，却诡异地静止不动。
更诡异的是，他怀中的小女孩不见了。
"有趣，无命格者。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三十年来第一个。
"齐墨艰难地转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高瘦男人站在雨中，却没有一滴水落在他身上。
男人约莫西十岁上下，左眼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手里握着一根青铜色的短杖。
"你..."齐墨刚开口，静止的时间突然恢复流动。
轿车狠狠撞上他的身体，却没有预料中的疼痛——一道半透明的青色屏障在他周身浮现，将冲击力完全吸收。
风衣男人缓步走近，短杖轻点轿车。
那辆近两吨重的钢铁机器如同玩具般被掀翻，滚到马路对面。
"初次见面，齐墨。
"男人蹲下身，与瘫坐在地上的齐墨平视，"我是陈九真，你父亲的朋友。
""我父亲？
"齐墨声音发颤，"他十年前就失踪了...""他没告诉你真相就消失了？
真不负责任。
"陈九真叹了口气，伸手按在齐墨额头上，"看来我得替他补上这堂课。
"一股灼热感从接触点炸开，齐墨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燃烧的古城，悬浮的仙山，咆哮的巨兽...最后定格在一个与自己长相酷似、却满头白发的男人身上。
"记住，你体内封印着九霄。
"白发男人的声音首接在他脑海中响起，"永远不要解开第三道锁..."剧痛让齐墨蜷缩起来，等他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坐在一家古董店的后室里。
檀香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墙上的老式挂钟显示己经是晚上十一点。
"喝点茶，压压惊。
"陈九真推来一杯冒着热气的液体，"放心，只是普通红茶，没加料。
"齐墨捧着茶杯，手指仍在发抖："刚才那些...是什么？
""你体内的封印松动了。
"陈九真点燃一支烟，"无命格者本就罕见，能活到成年的更是凤毛麟角。
你父亲齐天白当年用三道天机锁封住了九霄，才让你平安活到现在。
""九霄？
""上古大妖，曾是妖族七大圣的圣主。
"陈九真吐出一个烟圈，"当年人妖两族大战，九霄被斩肉身，魂魄却被你齐家先祖封印在血脉中，代代相传。
"齐墨感到一阵眩晕，这比他修复过的任何一本志怪小说都离奇。
但后背残留的疼痛和那个诡异的防护罩都在提醒他，这不是幻觉。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现在？
""因为契约即将失效。
"陈九真从柜台下取出一卷竹简，"《两界契约》，维持了三千年的平衡正在崩溃。
而无命格者是唯一能重续契约的媒介——或者彻底打破它。
"竹简展开后浮现出浮动的金色文字，齐墨虽然看不懂，却莫名感到熟悉。
当他下意识伸手触碰时，竹简突然燃烧起来，灰烬在空中组成一个复杂的符印，烙在他的左手掌心。
"果然..."陈九真眯起眼睛，"契约承认你了。
"齐墨盯着掌心的印记，一阵刺痛后，印记渐渐隐入皮肤。
与此同时，他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苏醒了——一股陌生的力量顺着血管流动，耳边响起低沉的笑声。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那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既陌生又熟悉。
"它在和你交流？
"陈九真突然抓住齐墨的手腕，"别回应它！
九霄最擅蛊惑人心。
"但己经晚了。
齐墨的瞳孔骤然变成淡金色，周身泛起青色光晕。
他猛地挣开陈九真的手，一拳砸向墙壁——"轰！
"砖石飞溅，整面墙应声倒塌。
烟尘中，齐墨看着自己毫发无损的拳头，表情从震惊逐渐变为某种危险的兴奋。
"这就是...力量？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带着不属于齐墨的语调。
陈九真迅速结印，三道金光从他袖中射出，缠绕在齐墨身上："固守本心！
别让它占据主导！
"齐墨体内的两个意识激烈交锋着。
他看见记忆碎片中那个白发男人——父亲齐天白——站在雪山之巅，手持长剑指向苍穹；又看见无尽深渊中，一双金色的竖瞳缓缓睁开..."滚出...我的脑子！
"齐墨跪倒在地，指甲深深抠入地板。
随着一声玻璃破碎般的脆响，他体内的躁动突然平息。
齐墨浑身被汗水浸透，大口喘着气，瞳孔恢复了正常的深褐色。
"暂时压制住了。
"陈九真擦了擦额头的汗，"但封印己经出现裂缝，九霄会越来越频繁地试图控制你。
"齐墨虚弱地抬起头："我该怎么办？
""学习控制它。
"陈九真从柜台下取出一本古旧的笔记，"这是你父亲留下的《锁灵诀》，能帮你稳固封印。
另外..."他话未说完，古董店的门铃突然响起。
一个穿西装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胸前别着银色的天平徽章。
"陈前辈，天衡司有请。
"男子恭敬地说，目光却锁定在齐墨身上，"这位就是新任守约人候选吧？
司长想见他。
"陈九真脸色微变："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什么守约人？
"齐墨困惑地问。
西装男子微微一笑："维持《两界契约》的执行者，也是唯一有权处决违规者的组织。
齐先生，您的无命格体质是千年难遇的守约人资质。
"齐墨看向陈九真，后者无奈地耸耸肩："这下麻烦了。
天衡司、修真世家、妖族势力...所有人都会盯上你。
""为什么？
""因为契约即将重订，"陈九真压低声音，"而持有最终决定权的守约人，可以决定未来三千年是人族统治还是妖族复兴。
"西装男子礼貌地补充："或者维持现状。
齐先生，您的选择将改变两个世界的命运。
"雨声再次变大，敲打着古董店的玻璃窗。
齐墨望着自己时隐时现的掌心印记，突然意识到，他平凡的人生从今晚开始，己经彻底改变了。
齐墨站在市图书馆的台阶上，望着瓢泼大雨皱了皱眉。
他摸了摸公文包里那本刚修复好的明代古籍，确认防水布包得严实，这才撑开伞走进雨幕中。
"天气预报明明说今天是晴天。
"他低声嘀咕着，小心避开人行道上的水洼。
正在上大学，因为爱好，暑假兼职成为了一名古籍修复师，齐墨己经习惯了这种按部就班的生活——早晨八点准时到图书馆地下二层的修复室，晚上六点离开，偶尔加班到八点。
二十岁，单身，住在城东的老旧公寓，唯一的爱好是周末去古董市场淘些小物件。
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他的衬衫领口，凉意让他缩了缩脖子。
转过街角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划破雨夜的寂静。
齐墨猛地回头，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失控般冲向人行道，而路中央站着个吓呆的小女孩。
他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丢下雨伞和公文包，箭步冲上前抱住孩子滚向路边。
"砰！
"剧烈的撞击声中，齐墨感到后背一阵剧痛，随即是奇怪的失重感。
时间仿佛被拉长，他看见雨滴悬停在半空，轿车的保险杠距离自己的脸只有几厘米，却诡异地静止不动。
更诡异的是，他怀中的小女孩不见了。
"有趣，无命格者。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三十年来第一个。
"齐墨艰难地转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高瘦男人站在雨中，却没有一滴水落在他身上。
男人约莫西十岁上下，左眼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手里握着一根青铜色的短杖。
"你..."齐墨刚开口，静止的时间突然恢复流动。
轿车狠狠撞上他的身体，却没有预料中的疼痛——一道半透明的青色屏障在他周身浮现，将冲击力完全吸收。
风衣男人缓步走近，短杖轻点轿车。
那辆近两吨重的钢铁机器如同玩具般被掀翻，滚到马路对面。
"初次见面，齐墨。
"男人蹲下身，与瘫坐在地上的齐墨平视，"我是陈九真，你父亲的朋友。
""我父亲？
"齐墨声音发颤，"他十年前就失踪了...""他没告诉你真相就消失了？
真不负责任。
"陈九真叹了口气，伸手按在齐墨额头上，"看来我得替他补上这堂课。
"一股灼热感从接触点炸开，齐墨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燃烧的古城，悬浮的仙山，咆哮的巨兽...最后定格在一个与自己长相酷似、却满头白发的男人身上。
"记住，你体内封印着九霄。
"白发男人的声音首接在他脑海中响起，"永远不要解开第三道锁..."剧痛让齐墨蜷缩起来，等他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坐在一家古董店的后室里。
檀香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墙上的老式挂钟显示己经是晚上十一点。
"喝点茶，压压惊。
"陈九真推来一杯冒着热气的液体，"放心，只是普通红茶，没加料。
"齐墨捧着茶杯，手指仍在发抖："刚才那些...是什么？
""你体内的封印松动了。
"陈九真点燃一支烟，"无命格者本就罕见，能活到成年的更是凤毛麟角。
你父亲齐天白当年用三道天机锁封住了九霄，才让你平安活到现在。
""九霄？
""上古大妖，曾是妖族七大圣的圣主。
"陈九真吐出一个烟圈，"当年人妖两族大战，九霄被斩肉身，魂魄却被你齐家先祖封印在血脉中，代代相传。
"齐墨感到一阵眩晕，这比他修复过的任何一本志怪小说都离奇。
但后背残留的疼痛和那个诡异的防护罩都在提醒他，这不是幻觉。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现在？
""因为契约即将失效。
"陈九真从柜台下取出一卷竹简，"《两界契约》，维持了三千年的平衡正在崩溃。
而无命格者是唯一能重续契约的媒介——或者彻底打破它。
"竹简展开后浮现出浮动的金色文字，齐墨虽然看不懂，却莫名感到熟悉。
当他下意识伸手触碰时，竹简突然燃烧起来，灰烬在空中组成一个复杂的符印，烙在他的左手掌心。
"果然..."陈九真眯起眼睛，"契约承认你了。
"齐墨盯着掌心的印记，一阵刺痛后，印记渐渐隐入皮肤。
与此同时，他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苏醒了——一股陌生的力量顺着血管流动，耳边响起低沉的笑声。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那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既陌生又熟悉。
"它在和你交流？
"陈九真突然抓住齐墨的手腕，"别回应它！
九霄最擅蛊惑人心。
"但己经晚了。
齐墨的瞳孔骤然变成淡金色，周身泛起青色光晕。
他猛地挣开陈九真的手，一拳砸向墙壁——"轰！
"砖石飞溅，整面墙应声倒塌。
烟尘中，齐墨看着自己毫发无损的拳头，表情从震惊逐渐变为某种危险的兴奋。
"这就是...力量？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带着不属于齐墨的语调。
陈九真迅速结印，三道金光从他袖中射出，缠绕在齐墨身上："固守本心！
别让它占据主导！
"齐墨体内的两个意识激烈交锋着。
他看见记忆碎片中那个白发男人——父亲齐天白——站在雪山之巅，手持长剑指向苍穹；又看见无尽深渊中，一双金色的竖瞳缓缓睁开..."滚出...我的脑子！
"齐墨跪倒在地，指甲深深抠入地板。
随着一声玻璃破碎般的脆响，他体内的躁动突然平息。
齐墨浑身被汗水浸透，大口喘着气，瞳孔恢复了正常的深褐色。
"暂时压制住了。
"陈九真擦了擦额头的汗，"但封印己经出现裂缝，九霄会越来越频繁地试图控制你。
"齐墨虚弱地抬起头："我该怎么办？
""学习控制它。
"陈九真从柜台下取出一本古旧的笔记，"这是你父亲留下的《锁灵诀》，能帮你稳固封印。
另外..."他话未说完，古董店的门铃突然响起。
一个穿西装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胸前别着银色的天平徽章。
"陈前辈，天衡司有请。
"男子恭敬地说，目光却锁定在齐墨身上，"这位就是新任守约人候选吧？
司长想见他。
"陈九真脸色微变："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什么守约人？
"齐墨困惑地问。
西装男子微微一笑："维持《两界契约》的执行者，也是唯一有权处决违规者的组织。
齐先生，您的无命格体质是千年难遇的守约人资质。
"齐墨看向陈九真，后者无奈地耸耸肩："这下麻烦了。
天衡司、修真世家、妖族势力...所有人都会盯上你。
""为什么？
""因为契约即将重订，"陈九真压低声音，"而持有最终决定权的守约人，可以决定未来三千年是人族统治还是妖族复兴。
"西装男子礼貌地补充："或者维持现状。
齐先生，您的选择将改变两个世界的命运。
"雨声再次变大，敲打着古董店的玻璃窗。
齐墨望着自己时隐时现的掌心印记，突然意识到，他平凡的人生从今晚开始，己经彻底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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